第481章 刑虐难屈-《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

  崔知浩是被疼醒的。

  牢房里的霉味混着身上伤口腐烂的腥气,往鼻腔里钻,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细小的刀片。

  他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手腕被铁链锁在床头的铁环上,指尖泛着青紫色,指缝里还残留着昨天钉指时的血痂。

  那细铁钉虽没钉穿骨头,却也嵌进了皮肉,此刻稍微一碰,钻心的疼就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窜。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得厉害,只能看见窗外透进来的一缕微光,估摸着已是清晨。

  身上的伤口被简单裹了层破布,可渗出来的血早就把破布浸透,黏在皮肉上,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这雷钊像是疯了一样,把刑讯室里能用上的刑具都轮着来了一遍。

  钉指过后是盐水泼身,冰冷的盐水渗进翻卷的伤口里,疼得他浑身痉挛;盐水刚过又上站笼,笼子里的木刺扎得他脚心流血,站到双腿发软也不准倒下;

  就连吃饭,都只给些馊掉的米粥,有时候甚至直接不给,就盼着他能因为饥饿和疼痛松口。

  可崔知浩偏不。

  他宁愿嚼着枯草充饥,宁愿疼得在夜里打滚,也没吐过半句关于时晚夏和账册的话。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等崔九把账册送到京城,等陛下下令捉拿嵘阳王,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哐当——”

  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打断了崔知浩的思绪。

  他费力地抬眼,看见雷钊攥着一封密信,脸色黑得像锅底,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刑具的狱卒,那刑具是新的。

  一根裹着粗砂的木棍,看着就知道是用来杖打皮肉的。

  雷钊走到床边,把密信“啪”地甩在崔知浩面前的草席上,信纸散开,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凌厉,满是斥责的话:“雷钊无能!连一囚徒都撬不开嘴,账册追不回,还让崔氏子弟逃向京城!若误了本王大事,提头来见!”

  这是嵘阳王的亲笔信。

  崔知浩扫了眼信上的字,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丝极淡的笑:“雷大人...这是...挨骂了?”

  “闭嘴!”

  雷钊猛地踹了下床腿,床板晃动,扯得崔知浩的伤口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雷钊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怒火更盛,“都是你!若不是你嘴硬,本座怎会被王爷责骂?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崔知浩的衣领,强迫他坐起来。

  崔知浩的身体早被折磨得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揪着,胸口的伤口被扯得裂开,血珠顺着衣襟往下滴。

  “崔知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雷钊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愤怒,一半是被逼到绝境的焦躁。

  “时晚夏到底在哪?账册还有没有副本?你说了,我就给你治伤,给你好吃好喝,甚至能放你离开!”

  崔知浩看着他眼底的急切,突然觉得可笑。

  他咳了两声,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却依旧笑得坚定:“雷大人...别白费力气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好!好一个‘死也不’!”

  雷钊猛地松开手,崔知浩重重摔回床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雷钊转身朝狱卒吼道:“把那砂棍拿来!今天就算是把他的骨头打断,我也要让他开口!”

  狱卒不敢迟疑,连忙递过砂棍。

  那砂棍裹着粗砂,棍身坚硬,看着就分量十足。雷钊接过砂棍,掂量了两下,眼神狠戾地盯着崔知浩的腿:“我知道你是清河崔氏出身,惜命得很。”

  “可你要是再嘴硬,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打断你的胳膊——就算王爷怪罪,我也认了!”

  崔知浩闭上眼,没再说话。他知道雷钊这话不是吓唬人。

  这几天雷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显然是被嵘阳王的责骂逼急了,已经没了之前的顾忌。

  “啪!”

  砂棍重重落在崔知浩的左腿上,裹着粗砂的棍身瞬间蹭破了皮肉,火辣辣的疼顺着腿骨往骨髓里钻。

  崔知浩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里,把刚结的血痂又抠破了。

  “说不说!”

  雷钊又挥下一棍,这次落在了右腿上。

  “不...说...”

  崔知浩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却依旧坚定。

  一棍接一棍,砂棍落在腿上、背上、胳膊上,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皮肉被蹭破的声音,鲜血很快就把草席染透,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崔知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疼得他几乎要昏过去,可他硬是咬着牙,把所有的痛呼都咽进了喉咙里,只偶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两声闷哼。

  狱卒在旁边看着,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小声劝:“大人...再打下去,崔公子怕是真的要不行了...王爷那边要是知道了...”

  “怕什么!”

  雷钊猛地停手,砂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崔知浩,眼底满是不甘。

  “他要是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怕疼的人!”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崔知浩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崔知浩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得全是口子,眼睛半睁着,眼神却依旧没半分屈服,像一头濒死却依旧警惕的孤狼。

  “崔知浩,你记着,”

  雷钊的声音冷得像冰,“今天只是开始,只要你不说,我就天天来!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狠狠甩开崔知浩的头发,站起身,对着狱卒吩咐:“看好他!别让他死了!等他醒了,继续饿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给饭吃!”

  狱卒连忙应下,雷钊又看了眼床上的崔知浩,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敬佩。

  他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牢房,牢房的门“哐当”一声关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崔知浩躺在床,意识渐渐模糊。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血还在流,能感觉到伤口的疼越来越剧烈,可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他想起了父亲的话:“崔家儿郎,当忠君爱国,宁死不辱节。”

  他做到了。

  只要再撑几天,只要崔九能顺利把账册送到京城,一切就都值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意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一定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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