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裂羽众之王与柔羽众王子-《弑光纪元:在此拥抱黑暗》

  “所有人,拉开距离,不要与这些怪力的东西打接近战。”

  队员们听从凌云指令,退至凌云身边,凌云把声音压低,防止王家卫士们听见,和周围的队员们小声道:

  “这群被缝合的人类,本身已经了严重的忧郁状态,之所以还在行动,多半是因为仅存的理性中,还有着求生的本能意识。”

  “如果能让他们彻底陷入自我否定当中,主动放弃维持自我的存在,那么就能慢慢将之瓦解掉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凌云王子。”

  看起来比较灵光的一名队员,已经拿出了一把装填半自动长枪,然后拿出了一盒弹夹,其中的子弹是打磨而成的石弹,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蓝光。

  “原来如此,沉沦弹...”

  其他队员也都明白了,将准备的长枪与弹夹拿出。

  没想到,一路靠断后推进过来,而没能用上的沉沦弹,会在最后一道防线派上决定性用场。

  “不过,王子,缝合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沉沦弹从击中到生效的时间长度也仍不是眨眼而过的。”

  “加上还有王家卫士...所以...”

  “嗯,我知道。”

  凌云将几枚沉沦弹握在手中,看向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的王宫大堂的大门。

  “我不会犹豫的。”

  “最后,就交给我。”

  “好!”队员举枪高呼,“为王子开路!”

  “都扑上去!不要偷懒!”

  看斩首队开始振奋,王家卫士们挥动手中的电鞭,抽打,驱赶着缝合人们扑过去,缝合人们带着恐惧与悲痛的嚎叫,一拥而上。

  凌云朝着大堂冲去,面对再次扑向自己的纹玫,脚下踏地,土石隆起一个坚硬的岩石柱,猛地怼在纹玫一支撑地用的手的手肘处。

  岩石强劲的冲击力,将纹玫的手肘直接反向顶断,痛的她大声嚎叫着侧向摔倒在地。

  凌云开翼掠过她的身体顶,将沉沦弹放于两手,食指与拇指间,如弹弹珠般,将几枚沉沦弹弹向纹玫以及周遭的缝合人。

  中弹的缝合人们,先是因受击的疼痛发出一如往常的嚎叫,而后慢慢开始平静下来,本就充满哀怨的无神的眼睛,此刻更如死了一般,溢出绝望色彩。

  而这些缝合人,有的俯下身子,蜷缩着抽泣起来,有的则暴躁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血肉,将它们挥洒如雨。

  “好...作用极佳,剩下的交给他们应该足够了。”凌云默默点点头,朝大堂飞去。

  不过,在这过程中,除去枪声,哀嚎声,以及队员们的交流声,凌云还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那人要跑了,要去见王了!快点去阻止他啊!”

  “算了...我们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还有什么脸去管...”

  “你突然说什么呢?给我看看你怎么回事...妈的,你什么时候擦到的沉沦弹?”

  “靠不上,你还好吗?和我一块去阻止那人!”

  “阻止个屁,这些实验产物中弹后失控了,有的都要朝我们反击了,局势要控制不住了!你自己去吧!”

  “我自己对抗精英...?操,谁爱去谁去,我也不管了!”

  “王...这下真不怪兄弟们...落得今天,全是因为你对那光明教的盲目依靠啊...”

  凌云听着王家卫士们的对话,有些感叹。

  他飞行至了大堂门前,用力推了推,出乎意料的是,门并没有锁住。

  凌云走入被推开的门中,门便自动关上了。

  随后,堂中的大灯纷纷亮起,照出宽阔的大厅,供其他大臣军官坐的皮椅,以及,位于正中央,嵌满奢侈珠宝,披着稀罕魔兽皮的王座。

  王座之上,唯掌权派的王一人,披散着长发, 眼神忧郁,双腿岔开,一手肘部撑在膝盖上,手部握拳,托着自己那张满是不爽的脸。

  “真没想到,你们这群人,这么讲究‘骑士精神’。”

  没等凌云开口,对方便先搭上话。

  “到头来,这么多人推进至此,却只留一人与我一对一决斗?”

  “而且,还是前王子,如此符合身份的人。”

  “说笑了,我们还是以大局为先的,现在只有我一人走到这里,纯粹是因为你们设的关卡并不好过,拖住了我们的人。”

  “而我们的时间,又非常宝贵,不能一波一波清理完防守的人罢了。”

  “但只要我和你在这里缠斗,迟早会有支援赶到来围杀你的,到时候,可别责怪我不讲道义。”

  “够意思,你倒是挺坦率的。”

  王站了起来,一边走下王座,一边摘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红色毛披肩。

  “但是有必要针对我吗?”

  “我们现在的惨剧,说白了都是光明教造成的不是吗?”

  “如你所见,到你突入我这里,我已经连个贴身护卫都拿不出来了。”

  “为何你们却要集中兵力,来突入王宫呢?”

  “我们可是同族!你不先把光明教解决了,来解决我,合适不?”

  “别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凌云拿出自己的长棍,敲在地上。

  “引他们入驻,利用他们的科技给自己助势,组建军队攻打王宫,屠杀柔羽众大臣,囚禁柔羽众王室,这些事你一点也没少干过。”

  “现在,光明教不仅脱离了你的利用掌控范畴,还反过来把你们牢牢把握住了,你又开始装可怜,说他们才是主谋了。”

  “罪魁祸首包括他们,但绝对不只是他们,你,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真关心翼族的主权,你就该和空响合作,而不是处处针对,只为了把已经被侵蚀的千疮百孔的那一段权力,还试图捏紧于自己手中。”

  “呸!你懂个屁!”

  王有些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形象,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怪我捏紧权力?你知道裂羽众登上权力的王位有多艰难吗?”

  “整个王室由你们柔羽众垄断,各种科技发明也一样,裂羽众无人能登台,同样,也没有多少人能凑的出像样的实验室进行研究创造。”

  “明明你们也是肆意挥动权力旗帜的人,现在想忽视这件事吗?要是我不掌权,裂羽众何来出头之日?”

  “对于柔羽众的滥权一事,我也深深感到抱歉,掌权时,我年纪尚小,没办法对王室做出改变,柔羽众的王室们,确实应该受惩罚。”

  凌云坦然承认,但语气没有丝毫退缩。

  “但,柔羽众王室的错,不该牵扯到柔羽众的百姓们,更不该成为你满足自己权欲的理由。”

  “说什么为了裂羽众出头,才借光明教推翻柔羽众掌权,那为什么你登台如此之久了,裂羽众的贫富差距却依旧如此之大?”

  “有人高楼大厦,有人木房土瓦,在我巡讲时候,更是直接干脆看到有人因付不起先进医疗设备的钱,而死于本可治愈的病症。”

  “而最令人痛心的是,如果是以前稍落后,但价格极其便宜的医疗设备的话,他本能被治愈。”

  “可你们借着光明教发展科技后,却一股脑地把那些平价科技取代了,只要不是富人,好像就该死。”

  凌云长棍指向大门,又补充道:

  “再说说追随你的那些,忠心的,你的自己人们。”

  “有多少人死于被拿去给光明教开发机械改造人,又有多少人死于,你们想摆脱光明教而自主开发机械改造人,最后却被他们夺走利用,投入到最前线?”

  “有多少人被拿去培养血族,或成为血奴,化为怪物?又有多少人,变成门外不远处,还在哀嚎的缝合人?”

  “你有对光明教说过一个不字吗?最后还不是忍气吞声的窝囊在这里!你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和私权,你是了为什么?!”

  “住口!我这叫忍辱负重!”

  王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大吼。

  “无论如何,我不能丢开我的权力!”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子上,我迟早会翻身,让翼族走向巅峰!”

  “至于碍手碍脚的你们,不过是这路上比较难跨过的坎坷罢了!”

  “而我现在就要铲除你...跨过这道坎,继续维持我的王道!”

  王按下手腕上的一个表带按钮,从他的手腕开始,一层层机械装甲覆盖开来,直到盖住他的全身。

  他一手持热能剑,一手持短冲锋枪,背后展开双翼,剑指凌云。

  “旧时代的王子,你就葬身于此吧!”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凌云也展翅起飞,蓝色的寒冰气息缠绕着他的上半身,棕色的岩土气息缠绕着他的下半身,渐渐为他附着上冰岩双色铠甲。

  凌云手中的长棍,也一端附上岩锤,一端结出冰刺,被他舞在手中。

  “由我来,给这场战争收尾!”

  ... ...

  “酋长...我说过,之前一直在让着您,全都是为了鸟头人的稳定与荣誉。”

  “但您做过的这些事,已经不配再为酋长了。”

  协助酋长的几个鸟头人倒在地上,逆翎拖着重伤的躯体,翅膀钢化,紧紧抵在鸟头人前酋长的脖子上。

  “逆翎,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你和你家人一样,把你处理掉!”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逆翎说。

  “不如换我说。”

  “早知你如此不知悔改...我也早就该把你从酋长的位置踹下来了。”

  逆翎的翅膀划过酋长的脖子,在阳光映射下,溅出深红的血液。

  ...

  “你们已经有人倒下了,这值得吗?”

  常云的长枪指着伐蓝,他身前被劈了一道长长的伤,背后的刺龙阵残破不堪,已经只能维持住两把枪形态。

  “大家修炼到九阶也都不容易,走到哪就有人巴结到哪,要在这里,为一个希望渺茫的党派付出性命吗?”

  “这话用不着你说吧?你是觉得自己就不会死了吗?”

  伐蓝身上也已被刺穿了几个血洞,拿着大剑于天空之中坚守着。

  “人皆有其志所在,你要是也像自己口中一样惜命,还在这拦我干什么?”

  周遭的九阶们,均是这种伤痕累累的状态,不过除他们本人外,空岛的破坏状况更为严重,战斗的余波基本上荡平了周遭的地界,形成了一个巨型深坑。

  若是再多几个人战斗,恐怕这片区域就要从被从这片空岛上割裂开了。

  “看来是劝不退你了。”

  常云长枪再次亮起光芒。

  “只有,战至最后。”

  “此番,正合我意。”伐蓝说着,举起大剑再次冲向常云。

  ...

  “大家...坚持住...”

  沫嫣然撑着法杖,走到一个伤员前,法杖上的水晶忽明忽暗,她竭尽全力,从法杖一端发射出光粒子,将这名伤员身上插着的,由光构成的箭矢分解,并释放治疗波为他愈合伤势。

  “沫嫣然队员...已经足够了...”

  “我们治疗针用尽的那一刻就该死去了,但你却硬顶着,分辨对方的招式,又治愈了这么多人,你已经极大减少我们这边的牺牲了。”

  “再这样使用内魔,你会休克的。”

  “不...还早得很。”

  沫嫣然疲惫,却又坚毅,拄着法杖继续迈向下一个倒地的队员。

  “林暝,在我面前受过更重的伤,透支过更多的力。”

  “他既能顶住,我有何不能的。”

  “大家!全力以赴啊!”

  ...

  “嗯!”

  马休红盾拆解开,挡住左右两人的攻击,随后,将他们甩开,把盾合起,又顶住中间而来的突刺。

  攻击他的三人聚集在一起,热能剑发出光芒,三股能量汇集的攻击合力攻向马休红。

  “至黑之盾。”

  圆形的暗内魔裹住马休红,挡下这合力一击,但防御住的同时也击碎了这暗内魔护罩,余波把马休红震的嘴角微微出血,双手均布满了冲击导致的裂伤与震伤。

  “真是能顶...我们实力差不多,你却真能挡的住我们三个人的进攻。”

  “哈哈...没能守护的东西太多...”

  马休红面向三人,再次立盾。

  “这一世,我已做好了防御的所有准备,绝对...要防住所有攻向保护之物的攻击。”

  ...

  “不要懈怠!杀死他们后立刻加温将他们的血烧干!防止复生!”

  面对着海量的血奴,碎峰一边亲自迎战,一边指挥着所有的队员。

  一时疏忽,一名血族在他不远处自爆开,血族体内飞出一枚颜色不同的血刺,扎入了碎峰手臂内。

  “唔!”

  看到这枚血刺就要往自己体内涌去,碎峰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臂的半截肉都削去。

  “将军!”

  “别分神!别和我犯一样的错误!”

  碎峰赤着眼,挥起武器。

  “让这些怪物,统统下地狱,为曾经的战友们陪葬!”

  ...

  这些,是林暝在返回的逃生舱之中看到的景象。

  他数次想要停下,去帮下面的人的忙。

  但他都忍了下来。

  他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自己又要单独面对着什么。

  所以百般不忍,他也只能相信队友。

  正如队友相信他,把他送回大本营一样。

  现在,他折回来,要在斩首队将王拉下马的同时,去把光明教的主使者一并拽下。

  林暝没能看到王宫内的景象,逃生舱从王宫侧面飞过,直直飞向他曾来过的教堂,落在教堂的大院中。

  逃生舱门打开,林暝一手持入夜,一手持血刃,腰间别着鹤刺赠予他的,已经上满子弹的左轮,走出逃生舱。

  “这便是,这场革命的最后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