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魇之灾二-《英魂之刃启示录》

  曙光修道院,是军事修道院体系下的正式编制分部。

  其作用如同忠嗣学院,旨在培养忠诚的神父与修士。

  修道院中大修女长白茗,正与另一位过时故事主角——猎魔人,一同坐在阳光下的茶会中闲聊。

  很难想象,这两位针锋相对的人,此刻竟没有剑拔弩张。

  “你所谓的传承,不过是让后代背负前人未能完成的罪孽。

  一代又一代传承,一代又一代背负,最终要由最后一位骑士终结一切——背负所有,终结所有使命。”

  猎魔人开口,谈及白茗的教育方式及其不当之处。

  “显然,你便是如此。

  你的教育是失败的,你让后代背负了先辈的诅咒,使她们沉溺于并蒂双生花的诅咒之中。

  她们更深陷那最根本的诅咒——先辈的孽债与每一代双生姐妹的孽障不断累积,最终让最后一个人背负起所有使命。

  然而,即便肩负起这最终的使命,你终究还是像先祖一样,逃离了那个世界,回避了最终的职责。

  但这或许正是无法避免的结局,也是其最‘完美’的归宿。”

  猎魔人所说的,正是《血姬与骑士》中那位骑士王天辉的故事。

  天辉背负的,远不止表面的使命:

  他承继着先祖圣伦对仲裁之神赛普瑞尔的效忠誓言,也背负着白茗赋予的、弑杀诞生于极致之黑位面的罪主的使命。

  更被并蒂双生花的诅咒缠绕,还背负着先祖圣伦与拉萨姆博这对双生姐妹的宿命。

  而最终,他没能敌过双生花的诅咒,只能将自己毕生所得的神位、坚守的理想,尽数托付给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妹妹血灵白姬。

  斩断无数枷锁后,天辉回归到最初的一无所有,意志却已在淬炼中升华。

  他举起手中的断剑,以自己在巴伦位面最后的牵挂——那些曾在与血族的大战中陨落的战友的意志为薪火,重铸了这柄骑士断剑!

  而后,他离开了巴伦位面,决心践行真正的骑士意志:

  不再为使命与血脉的枷锁所困,要做一个如风般自由的魂。

  这,便是他——圣辉,(天辉意志升华后的称谓。)

  为何他升华后凝聚的不是天辉铠甲,而是象征风之自由与雷霆决断的风雷双剑?

  只因他要做一名挣脱一切束缚的自由骑士,纵前路孤绝,亦要以剑为誓,以心为甲。

  “这确实是我的错。”

  白茗平静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但你所说的,也不过是另一条路罢了。

  你与他并无不同,都是背负一切的人。

  可比起他,比起你所批判的传承,你无需传承,却要独自一人扛下所有,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这份孤独,何其沉重。

  没有传承,你便如无根之萍,找不到扎根的土壤;

  没有后代,没有意志的继承者,终究不过是个渴望以死解脱的孤独魂灵。”

  “而他,是真正将骑士之道刻入骨髓的人。

  哪怕选择孤独的自我放逐,也要践行骑士的信念;

  哪怕身处异世界,也要以骑士的法则贯穿始终,续写那未竟的、永无止境的征程。

  他固然孤独,却能坚守本心;

  而你,终究只是困在‘解脱’执念里的困兽罢了。”

  白茗的话语里藏着他对“传承”的执念——他坚信使命需代代接力,唯有如此,最终的使命才有望完成。

  而猎魔人却截然不同,他要斩断宿命的锁链,拒绝将重担压给后人,选择独自承受世界所有的恶意,哪怕一生孤独,也不愿让使命成为后代的枷锁。

  “固守本心?

  你是说一步步重复曾经的悲剧吗?

  那位如同姬月同位体的碧翠丝,与神君誓言、古楼兰的故事,皆对标着姬月的轨迹。

  他的父亲本是暴君,而那位骑士转生的菲特圣轮,又如既往地刺杀了暴君;

  又如同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一般,效忠并将她推上王位——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就这样被自己的杀父仇人推上了王位。

  每日朝堂之上,能给她安全感的唯有那位杀父仇人,其余人不过是一群争权夺利、对她满怀恶意的权臣罢了!

  这就是你说的传承?是一代代传承中,必须品鉴的‘经典’吗!”

  猎魔人所说的,正是这个世界另一个未来故事的缩影:

  阿尔伦大陆上那位自我放逐、转世轮回的姬白——如今该称她为菲特——的经历,恰如《血姬与骑士》中的情节脉络:

  刺杀君主,而后辅佐其亲属上位,连最后重生后相遇的桥段都与这轨迹一脉相承。

  破晓骑士曾说:“孩子,就算没有父亲在身边,你还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担当你的人生导师,会像父亲那样陪着你、教导你,教你如何成为一位真正的女皇!”

  “老实说,《她们认清感情,骑士却已转生幼狐》这个故事所代表的世界里,第一位帝国女皇,本就是你所在世界中姬月与姬白往事因果的投影。

  而那故事里的精灵与狐狸,代表的则是《遭银龙王女变成幼龙姬的我》中,泰恩大陆那个与咱们世界不相干的世界带来的因果。

  那狐狸我不想多提,他早已与那个世界的圣伦融合,成了其气运的化身,可那精灵……”猎魔人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复杂。

  “怎么说呢?”

  “每一本书都在折腾精灵,甚至特意出了《被偏执精灵女王变成了她妹妹》这样的故事,真不知道你们的创世神是怎么想的。

  每一篇故事都在迫害今生的精灵,偏又单独写了神姬精灵的故事……我只想说,▇ ▇部分因果的怨念,正由月精灵承受着!

  我正要举例……”

  话音刚落一半,猎魔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忽然察觉到,魔音的屏蔽!

  那关于月之精灵的叙述里,似乎有牵扯到某个计划的部分被悄然消音了。

  见此情形,猎魔人索性决定转移话题。

  “我也说不过你。”白茗却先一步打断了她,显然不愿再听那些故事——毕竟,那些故事里,她的后代所经历的本就是一场悲剧。

  “说到底,我们争来争去,道路虽不同,目标却一致——都是为了斩断那循环往复的诅咒。”

  “哪怕自我放逐到阿尔伦大陆,终究也逃不过那对双生姐妹花的诅咒。

  他曾助暴君之女登临帝位,又帮遭人类入侵而灭国的月精灵复国;

  随后再助她诛杀残暴的暴君,护佑年幼的帝国皇女登基,最终却遭权力架空;

  救下精灵公主,守护精灵之地免遭战火蚕食,却被精灵们处处排挤;

  辅佐九州女帝肃清权臣、登基上位,换来的却是背叛;

  帮助樱染狐舞女摆脱贱籍,助其登上司卿之位,对方却只将他视作可以反复利用、随时丢弃的垫脚石;

  替王国荡涤邪教徒之祸,却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他做尽这一切,最终仍逃不过成为双生花姐妹牺牲品的命运——被阿尔伦大陆的血灵再次初拥,沦为并蒂双生花双劫诅咒的祭品。

  自那以后,他再无挣脱之力,彻底沉沦于诅咒之中。”

  “只不过我选了独自背负,而你选了传承。”

  猎魔人接话,语气里带着斩断宿命的决绝。

  “就像那些被修道院收养的孤儿,他们都是你的传承者——继承你的精神意志,接受训练,最终背负一切,踏上战场。”

  “没错。

  可你们这个世界,若没有那场血肉诅咒掀起的狂乱,或许这些孩子在这个年纪,本该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或是能去学校上学。”

  “童年?学校?”猎魔人冷笑一声。

  “你别告诉我,是记忆出了错,还是拿些心灵鸡汤来应付我?

  你难道不清楚你那个国家的制度是什么模样?

  你所处的时代,是帝国制时代。

  那个时代没有普惠的学院,只有贵族垄断的圣武学院——那是用来培养贵族血脉后代的地方。

  至于平民,就像这些底层的孩子,他们根本没资格踏入校门。

  他们在有劳动能力之时,便开始辛苦的劳作,只为了活着!

  就算有资格,那也是你未来时代、你的后代几百年后所处的人类联邦时代的事了。”

  “可就算到了联邦时代,也没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因为高层十三族群的精灵推行愚民政策,没多少人能负担得起上学的费用。

  即便有少数人能上学,那也和人类革命时期人类为发展科技而普及知识的情况完全不同——联邦所谓的‘让底层上学’,不过是掌权者为了更方便地压榨和驱使底层:

  让那些像牛马一样的人在学院里学点皮毛知识,就能更轻易地被高位者役使罢了。”

  猎魔人察觉到自己说多了,语气放缓了些:“或许我说得太多,或许也掺杂了些对高维意志的怨念。

  但至少,我想让你听听我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不等白茗拒绝,猎魔人拿起一块黑面包啃了起来,边啃边说:“我所处的黑暗时代,和你那帝国时代一样,底层人一出生就在奴隶主的永无止境的压榨里挣扎。

  不过我出身稍好些:母亲是圣教修女,父亲是森林守护者。”

  “他们的身份,本可以让我的童年不必因生计遭受压迫的残酷。

  甚至于,凭母亲的身份,我或许能继承她的衣钵,成为教堂的修女或神职人员——那本该是我的命运。

  可最终,我还是因吸血鬼血肉诅咒的祸乱成了孤儿。”

  “因为这场诅咒,我连成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时代,所谓‘有资格当奴隶’的,不过是沦为牲畜和血肉的饲料罢了。”

  “成为孤儿后,教会找到了我,收养了我。

  从那时起,一口黑面包就让我感激不尽——哪怕后来的日子里,教会的欺骗从未停止,我身上血肉的反噬也从未终结。

  我曾始终相信教会所谓的‘光明净化’,一边猎杀黑暗,一边盼着解脱。”

  “直到最后那场反叛。

  我反叛,并非只因教会的欺诈,而是因为我看到教会准备培养新的暗影猎魔人:

  一个取代我的接班人!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像当年的我一样站在改造台前,说愿意接受改造。”

  “那一刻,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无法斩断的血肉诅咒。

  于是为了斩断宿命,我屠了教会,也杀了那个无辜的小女孩。

  我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从那时起,我发誓要独自背负一切罪恶,游走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里,不断猎杀黑暗的渗透者与虚伪的光明。”

  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眼神里淬着当年的决绝:“你看,无论是你那帝国时代的贵族学院,还是后来联邦时代的压榨性教育,本质都是把人捆在‘传承’的枷锁里——贵族传血脉圣武,底层传苦难。

  而我见过更残酷的:教会把孩子当成诅咒的容器,美其名曰‘传承使命’。

  我宁愿孤独至死,也不会让任何一个灵魂,再重复那样的命运。”

  “我明白你的痛苦,但你也不能……”

  “你给我住嘴!”猎魔人厉声打断白茗的劝说,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郁。

  “你是圣伦,你的意志该如顽石般坚固!

  你的信仰该如圣殿穹顶的鎏金十字架,纵经百年风雨蚀磨,依旧朝着天光的方向挺立;

  该如经千锤百炼的骑士长剑,剑锋映得出心底的赤诚,剑柄握得住永不偏移的誓言;

  更该如守夜人燃起的篝火,哪怕身处最深的黑暗,也得为身后的人照亮一寸安稳——可你呢?”

  他往前逼近半步,目光如淬了冰的矛尖,话锋陡然转向那道隐秘的伤疤:“我自知我的话打动不了你这顽固家伙,毕竟‘圣伦’的名号早已刻进你的基因里。

  可你那对受双生花诅咒的姐妹——那位拉萨姆博,或者说艾丝翠德,你对她们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义务。

  你的信仰在她面前,不过是一碰就碎的纸老虎;

  你的坚守,在她眼里不过是调味的药剂,只会让她更觉兴奋!”

  “不是的,我……”被猎魔人戳中痛处,白茗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如骑士,也没有暴躁反驳,反倒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扭捏,指尖无意识绞着骑士服的衣角,想辩解自己并非如此,话未说完,身上突然亮起两道应激光膜,圣洁如烈焰一样的光晕瞬间将她拉回常态。

  “等等,你不用说了!”

  猎魔人唉声叹气,目光落在白茗身上那圣明十字印记,以及燃烧着金色微光的双头鹰徽章上。

  “帝国忠诚的信仰模因,还有圣银剑士‘王之律令’的秩序烙印——单论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变得魔怔,成日喊着‘为了神皇’屠戮异行;

  而另一种,能让人成为遵循王之律令的秩序守望者。

  可这两种力量加诸你身,本该让你成为为信仰与帝国荣誉而战的虔信骑士,你却……”

  看着沉溺于双生花诅咒、方才还露出那般扭捏姿态的白茗,猎魔人只觉懒得再与这被先祖罪孽传承下来的并蒂双生花诅咒困住的家伙多言,径直抬手示意,转身离去。

  “真是的,前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身后传来白茗的声音,语气已渐渐放开,尾音带着点不自觉的软糯,倒像是往方才那副扭捏模样回了几分。

  “真是的,前辈!”

  见猎魔人已然离去,白茗卸下了所有伪装,毫无负担地在桌边放松下来。

  许是放松后勾起了饿意,她望着桌上始终没动过的蛋糕与糕点,伸手拿起一块,慢慢品尝起来。

  “嗯……真是美味。”

  她轻声自语,指尖捏着糕点的触感却有些发烫——这分明是懈怠,是她从小接受剑圣传承时绝不容许的“放纵”。

  她连忙绷紧嘴角,像是要给自己找借口:“只是适当放松一下,算不上堕落……”

  “诺裘……不对!”

  刚松懈的神经猛地一紧,白茗瞬间清醒,方才被蛋糕甜味晕染的迷糊劲儿一扫而空。

  脑海里那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某个角落——诺裘,那是“白瑾”的记忆里,枪十字家族的好友,是那个教会“她”如何放松、如何在枯燥剑术训练里寻得乐趣的人,是曾与“她”一同立过神君誓言的伙伴。

  可那些本是“白瑾”的记忆。

  她是白茗,是按圣罗传统严苛训练长大的骑士,童年里只有骑马、骑射、剑术招式的反复打磨,哪来这般带着温度的、属于“白瑾”的回忆?

  更何况,神君誓言早已被姬月撕毁,那段友谊本该随着誓言一同湮灭才对。

  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冒出来,太不对劲了。

  正蹙眉沉思时,一阵“吱吱”的响动从角落传来。白茗抬眼望去,便知道是谁了。

  “都出来吧。”

  她扬声唤道,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话音刚落,两男两女手牵着手从屏风后走出来,正是孤儿院的四小只——梅洛、罗格夫、杰尔与黛西亚。

  白茗放下糕点,指尖轻轻揉了揉最前面梅洛的头发,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是你们呀,怎么躲在那儿?”

  梅洛怯生生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杰尔和黛西亚也跟着往前挪了挪,只有罗格夫胆子大些,仰着脸看她手里的糕点,眼睛亮晶晶的。

  白茗笑了笑,将盘子里的蛋糕分好递过去:“刚好吃点东西,慢点吃,没人抢。”

  四个孩子接过蛋糕,小口小口地啃着,满足的喟叹声像小奶猫哼唧。

  白茗看着他们,方才因记忆错乱而起的紧绷,悄悄松了些。

  “白茗姐姐,”黛西亚舔了舔嘴角的奶油,仰起小脸,“我们要走啦。”

  “走?”白茗愣了愣,“去哪里?”

  “去梵蒂冈院呀!”

  罗格夫抢着开口,蛋糕渣沾在鼻尖。

  “院长说我们都六岁啦,够岁数去选拔了!”

  “选拔?”白茗耐心听着,指尖替黛西亚擦了擦嘴角。

  “是要去学习吗?”

  “嗯!”梅洛用力点头。

  “院长说,女生一组,男生一组,分开选呢。”

  “不过呀!”

  罗格夫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

  “院长偷偷告诉我们,今年有新规矩哦!”

  他啃了口蛋糕,含糊道:“我们男生去了,要接受‘特别改造’,等改造完了,就能跟黛西亚她们一起,回这里当修女啦!”

  “对呀对呀,”杰尔也跟着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到时候我们又能天天在一起了!”

  白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特别改造?

  男生接受改造后,回修道院当修女?

  这话天真得过分,反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她沉下心,顺着自己修女长的身份回溯记忆——这选拔背后,原是教会与时代绞缠的困局。

  贞德时代的法兰西,教会势力本就因战乱动荡不稳,偏又遇上英格兰玫瑰部队扶持法兰西皇室旁支,明里暗里打压教会下辖的军事修道会。

  内有皇室势力掣肘,外有恶魔与梦魇生物肆虐,军事修道会为保住根基、抗衡双重威胁,才启动了“圣使计划”。

  计划里,每一座修道院都是前沿军事分部,必须具备自给自足的能力,能独立训练兵员、组建武装。

  正因如此,才有了这“特定年纪选拔”的规矩:每到适龄之年,修道院便要训练出一批有素的军士,再通过每年的盛世选拔,派遣最优秀的代表前往梵蒂冈教会接受神圣策封。

  唯有在漫长选拔中脱颖而出者,才能被赋予“圣使”之名,获许独立开设新的修道院——在法兰西这等动荡之地,一座修道院便是一支武装力量,容不得半分轻慢。

  只是,比起早年纯粹以战力与信仰为标的的盛世选拔,这一次的规矩已因魅魔元素的渗入悄然变质。

  白茗的记忆里分明记着:女生的选拔早已不是单纯的策封,而是要前往梵蒂冈,接受“荆棘修女”的改造——那是专为猎杀梦魇生物打造的特殊改造,改造后的修女将成为对抗魅魔与梦魇的利刃。

  可男生的“修士选拔”里,从未听说过“改造”一说。

  罗格夫口中的“特别改造”,究竟是什么?白茗指尖微沉,望着孩子们浑然不觉的笑脸,心底的疑云又重了几分。

  她望着孩子们纯真的眼睛,那些属于“白瑾”的记忆又隐隐翻涌——诺裘曾笑着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眼前这规矩,却荒诞得让她无法用“活”来解释。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白茗压下心头的疑云,摸了摸罗格夫的头,声音依旧温和:“是吗?那要好好加油啊。”

  只是那句“特别改造”,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一圈圈化不开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