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谋杀?-《手术刀与幽兰剑》

  眼到了第二日中午。果核已经晒干,阿粞将一口大锅烧热,将果核放进去努力翻炒。

  江沐雪和几个闲来无事的丫鬟小厮在一旁看着,听着锅里的沙沙声。

  “小姐,这东西炒好以后做什么用?”筝儿问道。

  “泡水喝。”

  “泡水?像茶叶一样?”

  江沐雪想了想,说:“差不多吧。我也是试试,不一定成功呢。”

  不一会儿,锅里散发出香气。

  江沐雪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果核已经变成她熟悉的颜色,香气也别无二致,心中一喜。

  “应该好了,就这样。”

  有人端来一个盆,阿粞将果核盛了出来。

  “好香啊。”众人围着大盆,看着氤氲的热气,十分好奇。

  “夫人,这东西,能给我们尝尝吗?”一个丫鬟壮着胆子说。

  “我先试试,试好了给你们尝尝。”

  炒果核的小厮慌张起来:“夫人,我来试吧,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啊,你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试有什么用?”江沐雪看着阿粞紧张的表情,笑出声来,“放心吧,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小的不敢。”阿粞又要跪下去。

  “起来。”江沐雪皱起眉头。

  阿粞不敢抬头,但哆嗦着站起身来。

  “小姐,我去帮您拿茶壶吧。”筝儿说。

  “我得把这个磨碎。”江沐雪拿起一颗果核,“还挺硬的。”

  正说着,长青突然循着香味来了。

  他拨开人群,问道:“这是什么?好香啊。”

  “犁头果的果核。”江沐雪答道,“不过这个还不能用,要磨碎才能用。”

  长青蹲下来,望着盆里棕色的果核,又细细地闻了,脸上出现了疑惑。

  江沐雪看出长青的表情,于是对众人说:“大家去忙吧。”

  “是。”众人退去。

  江沐雪蹲下身子,问道:“长青,怎么了?”

  长青抬起头回话:“夫人,这东西闻着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什么味道了。”

  江沐雪笑着答道:“那你能帮我弄碎它吗?可能一会儿泡了水你就能想起来了。”

  长青点点头,找了块布包住果核,用石头砸碎。

  慢慢的,坚硬的果核变成了棕色的碎末。

  她原本想将这些粉末直接倒进茶壶,清澈的水慢慢变得发黑,江沐雪闻了闻,与咖啡有六七成相似,可能是炒豆的方法不太对吧。

  她倒了一杯,放到嘴边正要喝,却被长青拦了下来。

  “夫人,这东西,能喝吗?”

  “能吧。”江沐雪看了看杯子里的液体,“我就尝尝,死不了,我是大夫啊。”

  “长青烂命一条,我帮夫人尝。”长青眼神真挚。

  江沐雪有些无奈地笑了:“没事的。”

  说完,她不给长青反应的机会,直接喝了一口。可能真是炒豆方法不对,这东西太过酸涩,让她的脸皱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还是喝不惯酸。这个没炒到时候。”江沐雪以前就讨厌咖啡的酸味,尽管都说有酸味的更高级,但她只爱没有酸味的那种。

  长青连忙接过江沐雪手里的茶杯,生怕她再喝一口。

  “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豆子炒失败了。”江沐雪摆了摆手。

  长青端着杯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杯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恍然大悟。

  “夫人,我想起来了!”

  “什么?”

  “这东西的味道!”长青睁大了眼睛,“是阿兰家茶壶里的味道!”

  “茶壶?”江沐雪有些忘了,她眉头微蹙,细细思索,“啊,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说那茶壶里有个像树木一样的气味。”

  “对。”长青又闻了闻,“就是这个,是这个味道。”

  江沐雪突然思绪万千,脑子里像炸开了锅。

  长青将杯子放下,看着江沐雪的样子,突然有些慌张,但不敢作声,只是站在一旁。

  “长青,你家公子在哪儿?”

  “公子在书房。”

  江沐雪转身,提裙向书房跑去。

  “怎么了?”萧珩看着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的江沐雪,有些担心。

  江沐雪稳住了呼吸,将门关好,快步走向萧珩。

  “阿兰的死不是意外。”

  此话一出,萧珩的表情僵住了,手中的笔悬在半空,直到一滴墨落在纸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他低下头去,收了笔,笑道:“怎么会呢?”

  “我跟你说过,阿兰之所以毒发,是因为云岭雀舌里有一个东西会让人心跳加速,所以,即使她只沾染了微弱的毒物,也会毒发。”

  “是的,所以,她的死是意外。”萧珩十分谨慎。

  “我今日炒了犁头果的果核。这果核的功效是让人精神亢奋,因为它与云岭雀舌有一样的成分,不止如此,它的这种成分,含得更多。”

  “那又如何?”

  “长青说,她在阿兰家的茶壶里闻过这种味道。”

  萧珩也吃了一惊:“你是说,有人在原本就让人心悸的云岭雀舌里,加了犁头果核?”

  “这也是他清理了茶壶的原因,他怕有人发现这件事,所以将茶壶和碎果核清理走,还洗了茶壶。”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陈仲春?”

  “也可能是醉仙居和素缕坊合谋。”

  萧珩看着江沐雪严肃的表情,突然浅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沐雪被萧珩上扬的嘴角搞的有些烦躁。

  萧珩收了笑意,说:“我只是在想,但愿你和沈安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你知道这是谋杀?”江沐雪皱起眉头。

  “也只是猜测。”

  听了这话,江沐雪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和门口。

  “你想隐瞒?”江沐雪十分警觉。

  “也不算隐瞒,只是怕断了这条线。”萧珩平静地看着江沐雪。

  话说,大力拿了钱,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为阿兰建了坟。

  “阿兰,对不起,我要走了。大人说,让我去外地过活。不过,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毕竟你永远都想着我。”大力手里拿着那个精致的淡绿色酒瓶,“那天,醉仙居的老板请你喝酒,你软磨硬泡地把酒带回来给我喝,我舍不得,本想着与你成亲时一起喝的……”

  大力倒了一杯酒,却发现瓶里刚好一杯。

  “阿兰,老板好生小气,这瓶里只有一杯。”大力笑了笑,“既然只有一杯,那就给你喝吧。”

  大力将酒洒在地上。

  “大力,走吧。”身后的官差提醒道。

  “阿兰,我要走了。我会好好过日子的,你放心去吧。”

  他将酒瓶收在包袱里,擦了擦阿兰的墓碑,转身离开。

  一只兔子蹦跳着路过,闻到一处湿润的土地有些香气,伸出舌头舔舐几口。转瞬间,兔子抽搐几下,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