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珠宝-《在伦敦当工厂主的快乐日子[综名著]》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在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反复劝说下,阿尔娜出门前最后还是遗憾地把9999伤害值的金剑放在了房间里。

  她以前也尝试过解谜游戏,但是实在没耐心往下玩,最后所有入库的解谜游戏全部在仓库里积灰了。

  ——但是,自己一个人打这些游戏,和跟着厉害的队友一起行动,享受躺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对吧?

  要知道,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就是因为连捡垃圾游戏里面,他在菜鸡队友失手砸碎最值钱的宝物之后,也能靠围猎怪兽的收获凑满需要交的钱!

  想到这里,阿尔娜就充满了自信。

  “你确定我们今晚能解决……嗯……子爵夫人需要帮助的事情,对吧?”她努力回忆刚刚他提到的信息,“关于勒索和珠宝失窃?”

  福尔摩斯脚步轻快地走在贝克街上,煤气灯断断续续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确定?”他哼了一声,“我亲爱的艾萨斯,确定性是缺乏想象力的人才会说的话。但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是的,我们会在今晚解决一切问题。”

  他领着阿尔娜走上一条小路,像是每个熟悉伦敦凹凸不平的地面的家伙一样,带着她绕道走进那些黑漆漆的小巷。

  两侧应该是酒馆,嘈杂的人声隔着墙隐约能听见,演奏小提琴的乐曲声似有若无。

  “请求雷斯垂德帮助的是子爵卢瑟比,”他低声说,“当然,失窃的珠宝和子爵夫人有关系,那是她的嫁妆,一颗价值连城的绿宝石。”

  阿尔娜屏住呼吸,被想象中闪闪发光的珠宝糊住了双眼,连忙打断,“价值连城是多少?”

  要不,贪婪一下?

  玩家的,玩家的,都是玩家的!

  福尔摩斯伸出手指,用力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换来了阿尔娜的一声“哎呀”。

  “三千英镑,”他说,“想都别想。”

  捂着额头,阿尔娜不满地喷了口气。

  “知道了,好吧,你继续说,”她无精打采地说。

  “帮助外人勒索这对夫妻的是子爵夫人从前的女仆,现在受雇于子爵的政治对手,”福尔摩斯瞥了一眼阿尔娜,“一个笨拙的情节,真的。”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根据我的分析,趁着子爵夫人举办聚会,女仆今晚会在温室附近和她的雇主有次约会——来证明她的价值,因此她会带上珠宝。”

  “所以?”完全没听懂分析,阿尔娜老实巴交地问,“我要做什么?”

  “你需要做的,就是假扮新来的仆人,帮我把女仆拦住,”福尔摩斯解释,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还有十分钟,卢瑟比的员工在等我们了。”

  他推开了一扇门,门后是子爵府上巨大的花园,“你一进去看见她,就把她拦下。勒索者一到,我就对付那家伙。”

  阿尔娜目露凶光,了然于胸,“明白了。”

  她的手已经摸上了身后的背包拉链,里面的斧头金光闪闪。

  福尔摩斯正在和管家交谈,从他手上拿过了一套衣服,“换上这个,然后……”

  在管家惊恐的眼神中,他转过身,干巴巴地问,“你什么时候带上的包?”

  阿尔娜面不改色,十分镇定,“包,一直都在。”

  在福尔摩斯的持续注视下,阿尔娜不得不把自己的包交给管家保管,再把递过来的衣服草草套在身上。

  “好了,”福尔摩斯总算满意了,“就这样吧。你拦下她,用什么办法随你的便。贿赂她,威胁她,和她调情……”

  他停顿了一下,“当然,最好避免使用过度的力量。”

  说着,福尔摩斯又眨了下眼,“当然,如果不可避免的话,我会建议对准膝盖。防止跑的过快。”

  说完,他就挥了挥手,飞快地从另一扇小门溜走了,敏捷的像是条闻到野兔味道的猎犬。

  阿尔娜则是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到了温室附近,开始寻找那个可疑的女仆。

  她在温室附近溜溜达达,很快被喷泉里的鱼和亮闪闪的硬币吸引住了视线,小步挪了过去。

  好多钱!好多便士!里面还有好几个硬币闪着明晃晃的金光,一看就很贵。

  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女人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砰的一下和阿尔娜撞在了一起。

  她手里的天鹅绒提包一下就飞了出去,撞在了喷泉的雕塑上,里面的许多东西也飞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喷泉池的最下面。

  阿尔娜被撞的滚了一圈,晕乎乎地站起来,顺手搀扶起了和她摔在一起的女人。

  “你还好吧?”她问。

  那个女人身材娇小,黑眼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

  近距离看,她不可能超过二十五岁,精心打理的卷发下,她的脸色苍白。

  “我——谢谢你,”她勉强地说,“我没事,没受伤。”

  她的眼睛正不住地撇着水池,看起来想去把掉进去的东西捞起来,“你是新来的?”

  “嗯,是的,”阿尔娜也跟着看了看喷泉池,隐约似乎能看见一点绿色,“……需要帮忙吗?”

  意识到阿尔娜也在看她掉的东西,女仆的手指本能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她控制住了自己,强行发出了一声脆弱的笑声。

  “啊,那是我的……薰衣草袋子,”她结结巴巴地说,“为了安神。不重要。”

  阿尔娜愣了一下,喜出望外。

  她飞快地走到喷泉附近,伸手往下探入,轻松找到了那个冰冷坚硬的绿宝石。

  “那看来这一定不是你掉的了,”阿尔娜把宝石举了起来,满意地说,“我的了。”

  三千英镑!三千!

  女仆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朝她扑了过来,但阿尔娜把手背到身后,熟练躲开了狂暴的女仆。

  “你不是说这不是你的吗,”她理直气壮,“怎么,想抢劫?”

  “还给我,”女仆低声说,她的声音在颤抖,“拜托了。你不明白——如果我没做到,他就会杀了我——”

  “杀了谁?”福尔摩斯冒了出来,“不管是谁,现在计划恐怕都无法实行了。”

  他用手杖尖端抵在勒索者背后,把那家伙往前推,“滑稽的戏码。”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朝着阿尔娜摊开。

  抓着宝石不放的阿尔娜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不能……”

  福尔摩斯盯着她,没说话。

  阿尔娜放弃了。

  好吧,任务物品不能自留……该死的厂商!

  她忧愁地把那颗宝石交给福尔摩斯,感觉自己的一片灵魂随着三千英镑一起飞走了。

  福尔摩斯把宝石放到口袋里,捏了捏鼻梁。

  他转向女仆,声音放轻、略带温柔,“至于你——子爵夫人已经同意不提出指控,只要你作为证人,出庭指认这个家伙。”

  他推了推勒索者,勒索者看起来更加萎靡了。

  女仆睁大了眼睛。

  她看起来有些震惊,看了看阿尔娜,又看了看福尔摩斯,最后捂住脸哭了起来。

  面对这个场景,福尔摩斯看起来有些惊慌。

  他努力地给阿尔娜使眼色,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她,示意她赶快安慰一下。

  阿尔娜从痛失三千磅的恍惚中飘了回来。

  “好了,好了,”同病相怜,她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我们今天一起失去了一颗价值三千磅的宝石,你不是一个人。感觉好点了吗?”

  在女仆更大声的哭泣声中,阿尔娜闭嘴了,而福尔摩斯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等到警察赶过来,把那个勒索犯带走,又过了一会,本该过来拿走宝石的管家也没到。

  猜到了子爵夫人的心思,福尔摩斯只好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们要亲自去送这颗宝石了。”

  说着,他领着阿尔娜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阿尔娜使用了在八卦上格外灵光的脑子。

  “子爵夫人?”她立刻说,“……崇拜华生的那个?”

  福尔摩斯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呃,啊。是的,”他清了清嗓子,“包括询问他的医疗服务中是否包括治疗孤独。”

  前方,主客厅的镀金门若隐若现,福尔摩斯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一点狡黠的笑。

  “她甚至说自己的床头放着一张女王的签名肖像,”他低声说着,“我们可怜的医生听见之后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阿尔娜睁大了眼睛。

  在她回答之前,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个穿着华丽、头上戴着一缕驼鸟毛的女人。

  “看来一直在等,”福尔摩斯低声喃喃,然后他戏剧性的鞠躬。

  “我的女士,”他大声说,“你的祖母绿和你的女仆的继续工作都已经得到了保障。我们能打扰你一点时间吗?我的同伴似乎在花园里不小心打湿了袖子。”

  子爵夫人的目光滑向阿尔娜,欣赏着她蓬头垢面的状态。

  然后视线莫名其妙地软化了。

  “哦,你这个可怜的家伙,”她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阿尔娜的脸颊,“马上进来吧。”

  福尔摩斯的眉毛向上抽动了一下,而被拉住手臂的阿尔娜茫然的环视周围,低头,看见了自己快干了的袖子。

  ……进去干什么?再打湿一次?

  看出她的茫然,子爵夫人摇了摇头,把她带到一个豪华的更衣室,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阿尔娜打开了衣橱。

  阿尔娜看见了一大堆衣服。

  阿尔娜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她才从更衣室里面挺胸抬头地走了出来。

  等在边上的子爵夫人上下扫视换完装的阿尔娜,还算满意。

  “这么精致。很适合你,”她沉思着,伸手帮忙调整阿尔娜的袖扣,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胸针,为她戴上,但在锁骨位置的逗留时长有些可疑,“下周四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吃饭。我有一批新的威尼斯丝绸,可以把你打扮得更漂亮。”

  阿尔娜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措地看向福尔摩斯。

  她、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这好像不是正经的奖励发放剧情啊?

  福尔摩斯正靠在客厅壁炉的沙发旁烤火,就像一只连蛋糕带盘子一起吞掉、心满意足的猫。

  对上阿尔娜的视线,他咳嗽了一声——这种声音非常接近咬牙憋笑。

  或者去掉接近,实际上就是在憋笑。

  “……我的荣幸,夫人,”对着子爵夫人火热的视线,阿尔娜硬着头皮说。

  她胡乱应付了两句,就带着管家送回来的背包、拉着福尔摩斯一起逃到了茫茫深夜中。

  即使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福尔摩斯的嘴也还是没闲着。

  “嗯,这很有教育意义,”他一本正经地说,“还想要祖母绿吗?”

  “闭嘴,”阿尔娜正在和衣服搏斗,试图把刚刚子爵夫人给她别在胸口的那个昂贵的胸针取下来。

  “我刚刚可一句话也没说。”

  “你得意地呼吸着。”

  对于这个指控,福尔摩斯终于大笑起来。

  “想点好的,”他把手中的怀表往上一抛,又轻松接住,“比如说你的专利费有了保障,你在上流社会有了一个新的崇拜者,而且……”

  “而且现在的时间还没到一点,”阿尔娜的视线落在了他的怀表上,注意力完全转移了。

  她从背包里掏了掏,在福尔摩斯震惊的视线中,掏出了一根钓竿。

  “等我一小会,”阿尔娜信心满满,正巧路过河流附近,她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有预感,感觉这里能钓到不错的鱼获!”

  解决了案子、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做,福尔摩斯索性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好吧,我的朋友,没问题,”他开玩笑,“我想明天早上吃鱼片粥也不错。”

  半小时后。

  看着阿尔娜一个接一个的钓着河蚌,最后甚至钓到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正在边上用小刀打开河蚌、帮忙查看里面有没有珍珠的福尔摩斯都沉默了。

  他们一共从这些河蚌中开出了九颗泛着虹彩的小珍珠,而那个沉甸甸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金块,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大概是谁遗落在里面的。

  价值已经远超他们今晚忙活半天办案子所得到的钱了。

  “特大收获!”怀表上的时间正巧走到一点四十,阿尔娜愉快宣布,“收工!”

  想起福尔摩斯也很穷、并且这周的礼物好像还没送,她慷慨地分了福尔摩斯一块金子,“拿去花,不用客气。”

  福尔摩斯盯着金子,然后盯着阿尔娜,最后转向那根钓鱼竿,看它的视线就像它是一根违背物理学的魔杖。

  “我花了几年时间完善演绎科学,”他缓缓地说,“你已经用民间智慧和棍子超越了它。”

  阿尔娜瞄了一眼自己钓竿,又扔给他一颗珍珠。

  “棍子也可以出售,”她狮子大开口,“看在我姑姑的份上,一口价,两百英镑一根。”

  福尔摩斯大笑起来,接住了那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