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不让看就算了,小气-《贺总,您女朋友跟人跑了!》

  沈书瑜刚目送销售离开,悄悄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直直撞进贺淮旭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还看?”

  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紧,又在触碰到她后颈的前一秒硬生生克制住力道,只敢用指腹若有似无地贴上去。

  “他哪里比我好看?”语气里的醋意浓得化不开。

  沈书瑜感受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心下一动,故意扭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怎么,只许你和陈雅卿卿我我,就不许我看看别的风景?”

  “沈!书!瑜!”

  贺淮旭额角青筋猛地一跳,气得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包死死攥紧,指节都泛了白,“你再说一遍试试!”

  “哦,”她拖长了语调,故作遗憾地耸耸肩,“不让看就算了,小气。”

  贺淮旭死死盯着她眼尾那颗诱人的泪痣,心头那股失控的恐慌如同野火般窜起。

  他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将人拽进自己怀里,却在真正拥住的瞬间收敛了所有力道,仿佛怀抱的是稀世珍宝。

  “书瑜…”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你不会…真的想要离开我吧?”

  沈书瑜仰起脸,绽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怎么会呢?”

  她的声音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七年,我不都是这样…留在你身边的吗?”

  贺淮旭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将人搂得更紧。

  是啊,七年了。

  她陪他熬过接手企业时,腹背受敌的艰难,董事会的刁难,甚至在他最低谷时,都不离不弃。

  贺淮旭低头,一眼就看见她无名指根沾了点灰。

  他眉心瞬间拧紧,本能地想掏手帕,指尖都绷紧了却又硬生生忍住。

  “…脏了。”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下一秒却用自己的指腹,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擦掉了那点灰。

  “等忙完,”他语气硬邦邦的,耳朵却红了,“给你买个戒指占上这儿。”

  沈书瑜没应声。

  他看着她瘦得惊人的腰线,一咬牙,猛地将人搂进怀里。

  完全忘了什么洁癖原则。

  “怎么又瘦了?”他声音发闷,抱得死紧。

  他一把拉开车门,将这身沾着商场细菌的她塞进副驾,自己紧跟着坐进去。

  “回家试婚纱。”

  他俯身给她系安全带,鼻尖擦过她颈侧,呼吸明显重了几分,“…我的西装,必须你亲手换。”

  这一次,贺淮旭没回他们同居的齐富路别墅,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云中路的婚房别墅。

  时隔四年。

  婚房的钥匙插入锁孔时,沈书瑜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贺家父母在他们恋爱第三年买的婚房,房产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

  只因为那年贺淮旭很认真地向她求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结婚了。

  那年,她蹲在还没铺地板的毛坯房里,一点一点和工人核对瓷砖花色,吊顶的灯是她跑了三趟建材市场选的,墙漆颜色调了五次才满意。

  幻想婚后生活。

  后来呢?

  后来她说结婚,他开始推说公司上市要忙。

  她想入住婚房,他直接收走了钥匙。

  “为什么?”她当时红着眼睛委屈问道,“这是我的房子啊。”

  她至今记得他脸上那种烦躁又不耐的表情,“沈书瑜,这房子是你出的钱吗?房产证写你的名字你就觉得自己是女主人了,就能住了?这是给我的婚房,我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住,你别逼得这么紧!”

  后来,她甚至求到了贺奶奶那里。

  可最后得到的却是贺淮旭派来的保镖,日夜守在婚房门口,她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沈书瑜不想试婚纱了,想转身就走,可想到是傅少定的,万一大了小了好让人家修改。

  跟着贺淮旭进了婚房。

  她换好,从房间走出来那一刻,贺淮旭手中的领带突然落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夸赞道,“我女朋友穿什么都好看。”

  镜中映出他们般配的身影。

  他西装笔挺,她白纱曳地,像幅被珍藏多年的结婚照。

  这幅画面,沈书瑜想了七年,盼了七年。

  如今终于等到,却是在她决定离开的这一天。

  有些等待,等到了反而更痛。

  “咔嗒。”

  钥匙转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沈书瑜猛地抬头,只见陈雅一袭白裙站在玄关处,保姆拖着的行李箱的滚轮还沾着雨水。

  她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淮旭哥,准大嫂。”

  陈雅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的礼服停留片刻,忽然笑开了,“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沈书瑜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串晃动的钥匙上。

  她视若珍宝,四年都未能踏足的婚房。

  白月光却轻易得到了。

  心脏像是被无数根丝线绞紧,她看着镜中身着西服的贺淮旭,忽然觉得可笑。

  “淮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婚房的钥匙,是你给的?”

  贺淮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书瑜,你是大嫂...长嫂如母,弟妹这么困难,我们应该帮一帮,而且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说完,贺淮旭脱下西装外套并随手甩在沙发上,快步上前接过陈雅保姆拧着的行李箱,

  “不是说好下午到?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贺家那些老东西又要说闲话。”

  陈雅怯生生看向沈书瑜,“大嫂,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婚房...可奶奶们联合封杀我,我实在...”

  “理解。”沈书瑜婚纱下的手指掐进掌心,“但我也不想死。”

  豪门重风水。

  陈雅九年前嫁给贺淮安后,无子,贺家二房生意一落千丈,上周贺淮安还离奇暴毙。

  陈雅扫被骂把星,贺家众人避之不及。

  “淮旭哥...”陈雅突然红了眼眶,“我还是走吧,不能连累你们。”

  “胡闹!”

  贺淮旭厉声打断,转头对沈书瑜皱眉道,“书瑜,你是大嫂,何必这么刻薄?”

  没等回应,他竟拖着行李箱径直走向主卧。

  “淮旭哥不行!”陈雅突然惊呼,声音却甜得发腻,“哎呀,怎么能直接给我提进主卧呢。”

  她状似慌乱地跺了跺脚,“淮旭哥也真是的,这样让我多难做人呀!”

  她转头看向沈书瑜,眼睛湿漉漉的像无辜的小鹿,“大嫂,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沈书瑜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太清楚贺淮旭的洁癖有多严重。

  记得那次醉酒,她不过穿着外衣躺了一下婚房主卧的床,第二天整个房间就被全部翻新。

  而现在他正亲手提着陈雅的行李走进他们的主卧。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她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这七年她小心翼翼遵守的每一条规矩,都不过是个笑话。

  规则从来都是用来约束不爱的人,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可悲的不被爱的替身。

  心脏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凌迟,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沈书瑜。”

  陈雅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