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重逢-《斩神:撩拨林七夜》

  幽暗潮湿的溶洞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毒液。

  呓语周身翻涌的、带着疯狂呓语的精神力黑雾如同濒死毒蛇的挣扎,扭曲变幻,时而凝聚成无数哀嚎的怨魂扑向江白,时而化作无形的精神尖刺试图撕裂江白的灵魂壁垒,时而又幻化出重重叠叠的幻境,想要将江白拖入永恒的疯狂。

  然而,在江白那双无量银眸之下,一切虚妄皆为泡影。

  “【空间魔法·次元锚定】!”

  江白左手五指微张,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锁死了呓语周身所有可能进行空间跳跃或虚实转换的节点!

  呓语惊恐地发现自己如同陷入无形的琥珀,引以为傲的诡异身法彻底失效!

  “【灵魂魔法·破妄之瞳】!”

  银眸之中光芒大盛,如同两轮冰冷的银月升起!

  呓语布下的层层精神幻境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露出了他本体那因恐惧而扭曲的漩涡之眼!

  “不!江白!你不能杀我!月槐会为我报仇!梵天……” 呓语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将所剩无几的力量疯狂注入深紫色长袍,试图引爆其中蕴含的古神污染!

  “聒噪。”

  江白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不带一丝情感。

  他右手虚握,终极索雷伊之剑那流淌着终结星辉、散发着审判与净化气息的剑身瞬间凝聚成型!

  剑身之上,代表着“光明净化”、“时空驱逐”、“灵魂审判”的符文依次亮起,璀璨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溶洞的黑暗与阴霾!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华丽的招式。

  只有最简洁、最致命的一刺!

  “噗嗤——!”

  终极索雷伊之剑如同刺穿一张薄纸般,轻易洞穿了呓语仓促凝聚的最后一道扭曲力场,精准无比地从他深紫色漩涡之眼的中心贯穿而过!剑尖透体而出,带出一蓬混合着暗紫色精神力和污浊血液的雾气!

  呓语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疯狂呓语,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贯穿自己核心的璀璨剑身,深紫色的漩涡之眼疯狂地、徒劳地旋转着,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熄灭。

  “呃……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倒下去。

  索雷伊之剑蕴含的净化与审判之力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如同滚烫的圣光灼烧着每一寸被污染的细胞和灵魂本源!

  江白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

  呓语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上,抽搐了几下,彻底失去了生机。深紫色的漩涡之眼如同破碎的玻璃珠,彻底失去了光泽。

  然而,就在呓语灵魂即将被索雷伊之剑彻底净化湮灭的刹那,江白眼中银芒一闪!他左手五指闪电般探出,对着呓语尸体上方那团即将溃散的、混杂着疯狂意念和诡异力量波动的灵魂本源凌空一抓!

  “【灵魂秘术·本源剥离·封禁】!”

  一股精妙绝伦的空间与灵魂之力瞬间缠绕上那团灵魂本源,强行剥离了其中蕴含属于呓语个人意志的疯狂和怨毒,只留下最核心的、代表着其诡异“禁墟”能力本质的,如同扭曲符文般的精神力种子!

  同时,一道微不可察的时空印记被打入其中!

  “七夜……这个,或许对你有用。”江白心中低语,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温柔。

  他屈指一弹!

  那团被剥离净化、只剩下纯粹“禁墟”本质的灵魂种子,瞬间化作一道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银灰色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循着江白与“另一个自己”之间那玄之又玄的灵魂联系,精准地跨越了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壁垒,没入了林七夜脑海深处——那片神秘莫测的诸神精神病院之中!

  做完这一切,江白看都没看地上呓语的尸体一眼,目光扫向溶洞角落那几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的呓语心腹。

  “【空间湮灭】。”

  江白淡漠地吐出三个字。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几人所在的空间瞬间向内塌陷、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们的身体连同灵魂便被狂暴的空间之力彻底碾碎、湮灭,化作了最基础的空间粒子,消散无踪。

  溶洞内,只剩下岩浆湖方向隐隐传来的震动余波和江白孤寂的身影。

  强敌已灭,但他心中却并无多少快意,反而被一种更深沉的、无法排遣的思念填满。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一缕空间之力流转,一道银灰色的空间门户在他身旁无声无息地打开。

  门户的另一端,并非他计划中离开的坐标,而是……暴雨倾盆、山洪咆哮的津南山深处!一股熟悉到令他灵魂悸动的气息,正透过门户清晰地传来!

  江白的身影微微一顿,那双古井无波的无量银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挣扎。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但脚步却像生了根,鬼使神差地,他一步踏入了空间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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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七夜脑海深处,那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诸神精神病院。

  花园中,夜之女神倪克斯正端坐在精致的藤椅上,白皙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银线之间,一件流淌着星辉与静谧气息的黑色披风在她膝上逐渐成型。

  她微微歪头,在明媚的阳光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绝美的侧颜带着一丝恬静与满足。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大魔法师梅林舒适地仰躺在藤编躺椅里,宽大的魔法帽盖在脸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享受着这难得的、没有病人捣乱的午后静谧。

  第三间病房敞开的窗户边,音乐与诗歌之神布拉基,正支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庭院中央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榆树,阳光透过树叶在他金色的发梢跳跃,碧绿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诗人特有的忧郁与空茫。

  而庭院角落的梧桐树下,一身白衣、气质温润如玉的“江白”,正手持一卷古籍静静翻阅。

  他的存在,仿佛是这片精神世界的一个锚点,维系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突然!

  白衣江白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温润的眼眸抬起,望向病院入口的方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有些无奈的淡淡笑意。

  只见一道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某种诡异扭曲规则的银灰色流光,如同识途老马般,无视了病院的规则屏障,精准地飞射而入,悬浮在了白衣江白的掌心上方。

  流光核心,是一枚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微弱精神波动的奇异符文种子。

  “哦?”倪克斯被这细微的能量波动惊动,抬起美眸瞥了一眼,随即又毫不在意地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披风。

  外界的灵魂碎片?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呼……”

  梅林的帽子下传来一声被打扰清梦的不爽鼻音。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随意地朝着那悬浮的符文种子方向,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带着戏谑与恶作剧色彩的魔法灵光瞬间笼罩了那团灵魂种子!

  啵~!

  如同肥皂泡破裂的轻响。那枚代表着呓语核心禁墟能力的符文种子,在梅林强大的变形魔法下,形态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光芒散去,原地出现了一只……狗。

  一只体型不算太大、毛色油亮金黄的……大黄狗。

  它穿着剪裁合体、甚至有些过分精致的黑色小燕尾服,脖子上还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红色领结。它有着一双圆溜溜、透着几分人性化狡黠的黑眼睛,此刻正茫然地抬起前爪,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又扭着脖子试图去看自己屁股后面那条正下意识摇晃的尾巴,狗脸上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表情。

  “汪?”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滑稽。

  梅林的魔法帽下传来一声模糊的、满意的咕哝,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作品,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布拉基被这声狗叫吸引了目光,看着那只穿着燕尾服、表情古怪的大黄狗,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又沉浸回自己的思绪。

  白衣江白看着掌心上方这只凭空出现、穿着滑稽燕尾服、眼神透着一股子猥琐劲的大黄狗,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摇头失笑。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大黄狗的鼻尖。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就叫……”白衣江白目光扫过它那身行头,促狭一笑,“就叫‘陈二狗’吧。好好待着,别给七夜惹麻烦。”

  “汪呜?” 被命名为“绅士”的大黄狗似乎听懂了一点,歪了歪头,黑眼睛里满是茫然和委屈。我堂堂呓语大人的核心禁墟,怎么就变成狗了?!还特么是这种画风的狗?!

  津南山北麓,溪谷村上游一处陡峭的山坡上。

  山洪如同脱缰的野马,裹挟着泥沙、巨石和折断的树木,从更高的山涧疯狂冲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冲垮了部分简易的泄洪道,浑浊的泥水正威胁着下方一个地势低洼、有十几户人家的小聚落!

  林七夜浑身早已湿透,泥浆沾满了裤腿和手臂。

  他正和百里胖胖、曹渊、莫莉几人一起,指挥着惊慌的村民往高处转移,同时利用曹渊的刀气劈开滚落的巨石,百里胖胖凭借着禁物的防御能力勉强阻挡小股泥流,莫莉则如同灵猫般在湿滑的山坡上穿梭,搜寻可能被困的村民。

  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每一处危险点。林七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精神力湖泊正在这种极限的压力下汹涌激荡,精神力的壁垒在一次次极限调动中变得愈发清晰、松动!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就在这时!

  林七夜指尖,一条极其细微、只有他能感知到的金色丝线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股强烈到令他心脏骤停的悸动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熟悉到刻骨铭心!

  他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霍然转头!目光如同穿透了重重雨幕和浓密的山林,死死锁定在侧上方一处被暴雨笼罩的山坡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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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灵魂!

  无数根殷红如血、炽热如火的因果丝线,正从那个方向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延伸而来!

  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漫长时光,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哀伤,要将他紧紧缠绕!

  “七夜?怎么了?”百里胖胖刚用能力推开一块滚石,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看到林七夜突然停住,疑惑地问道。

  “……没事!”林七夜强行压下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呐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胖胖,曹渊,莫莉!你们继续!盯紧这里!我去上面那片林子看看,好像有动静,可能还有被困的人!我去确认一下!”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神色也瞬间恢复了冷静。百里胖胖不疑有他,立刻点头:“好!你小心点!”

  曹渊沉默地劈开另一块石头,算是回应。

  莫莉担忧地看了林七夜一眼,但见他神色坚决,也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得到回应,林七夜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脚下发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无视了湿滑泥泞的山坡和倾盆暴雨,朝着那因果线疯狂涌来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炸开!

  山坡顶端,一片稀疏的松林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孤寂。

  江白背靠着一棵粗壮的松树树干,微微喘息着。

  并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心绪激荡带来的疲惫。

  空间之门在他身旁无声地旋转着,银灰色的光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他看着下方雨幕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泥泞中奋力救人,看着他指挥若定,看着他周身隐隐沸腾、即将突破的精神力……

  一滴水珠,顺着江白完美却略显苍白的下颌滑落。是雨水吗?还是……他分不清。

  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和委屈,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就在这时!

  “这次你又准备走多久?”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颤抖和……愤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江白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身体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过身。

  雨幕中,林七夜就站在离他不到五步远的地方。浑身湿透,泥浆斑驳,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断流淌。

  但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白!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委屈,有深入骨髓的思念,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

  江白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盛满了太多情绪的眼睛,那强行筑起的名为“理智”和“远离”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珍珠,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汹涌地夺眶而出!

  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是泪,是心口翻涌的苦涩,是压抑太久终于释放的酸楚。

  看到江白的眼泪,林七夜心中最后一丝强撑的愤怒也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无边的心疼和再也无法忍耐的冲动!

  “不要走!好不好?”林七夜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哽咽,几步就冲到了江白面前!

  他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将眼前这个日思夜想、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狠狠地、紧紧地揽入怀中!

  其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什么孩子我都可以接受!什么话我都听你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我都听你的!” 他语无伦次地低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承诺和卑微都倾吐出来。他颤抖着手,从湿透的、沾满泥泞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根有些陈旧、边缘甚至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原本精致模样的黑色绸带。

  绸带的一端,用金线绣着小小的祥云图案,在雨水的浸润下,那金色祥云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

  “你看!我一直保存着!一直带在身边!” 林七夜将绸带举到江白眼前,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多疼我一下?哪怕……哪怕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系统!哪怕你只是怜悯……也请你……多怜悯怜悯我,好吗?求你了……江白……”

  江白彻底懵了!

  被林七夜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这语无伦次的告白、这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还有这根他曾经亲手为林七夜遮眼,后来被他随手丢弃却没想到被对方如此珍视保存的绸带……这一切,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什么孩子?什么系统?什么怜悯?七夜在说什么?他怎么会这么想?!

  看着林七夜那被雨水和泪水模糊的、充满了痛苦和祈求的俊脸,看着他手中那根象征着过往温存的绸带,江白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再也无法思考!

  “傻瓜……”江白带着浓重鼻音的呢喃,消散在暴雨之中。

  他猛地抬起双手,用力捧住了林七夜那张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冰凉的脸颊!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然后,在滂沱的雨幕下,在轰鸣的山洪旁,在旋转的空间之门前——

  江白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地、狠狠地吻上了林七夜冰凉的、颤抖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带着雨水的冰凉,更带着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炽热爱恋和思念!它粗暴而急切,却又在唇齿相碰的瞬间,化作了无法言喻的温柔与缠绵。

  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意义。

  所有的顾虑都被抛诸脑后。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倾盆的暴雨,和暴雨中紧紧相拥、忘情拥吻的两人。

  那扇旋转的空间之门,依旧无声地开启着,却再也没有人去看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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