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归墟记》

  小七不知道那两只猲狙为什么会奔逃,虽然暂时看来他们不会进来攻击他,但他还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冲进来,虽然自己杀了猲狙王,但是他知道,真要面对猲狙的攻击,自己根本就不堪一击。好在虽然提心吊胆了好一阵,但终究相安无事。

  猲狙王的巢穴成了他临时的庇护所。虽然担心会有其他的猲狙冲进来攻击自己,但他实在是舍不得洞里那眼泉水,而且,这谷中洞穴并不多,自己一下子也找不到更好的藏身之所,反到安心下来,只是祈祷外面的猲狙不会冲进来找自己麻烦。

  那眼神秘的泉水成了他生存的基石。它不仅能瞬间缓解干渴,更有一种强大的疗愈和净化的神效。他每日饮用,后背那道恐怖的伤口已愈合得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疤,连体内以往积攒的一些暗伤和杂质似乎都被洗涤一空,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通透。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泉水能不断中和血元丹那霸道的力量。

  他谨慎地、一次次地从那枚暗金血元丹中汲取着细微的能量流。每一次,当那精纯却冰冷的至阴之力即将冲刷得他经脉胀痛时,饮下泉水便能消弭无影,引导并完美地融入她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她的经脉与丹田。这个过程周而复始,他的力量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悄然增长,五感也变得愈发敏锐,甚至在黑暗中也能依稀视物。

  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洞外的那些猲狙。它们不再流露出任何攻击的意图。偶尔有一两只壮着胆子靠近洞口,它们的眼神中,最初那纯粹的嗜血凶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情绪——有对猲狙王陨落的原始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洞内散发出的、更精纯更强大的阴煞本源气息的本能臣服。

  它们会徘徊在远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近乎呜咽的声响,仿佛在表达顺从与讨好,甚至有一次,一只猲狙将一头刚猎杀的不知名兽尸拖到洞口,如同献上贡品般,才夹着尾巴快速逃开。小七逐渐明白,它们畏惧的或许不是他本身,而是她身上沾染的猲狙王之血的气息,以及她手中那枚代表着猲狙一族力量本源的血元丹。它们将他误认为了新的“王”。

  这种认知让他心情复杂,却也因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他不再需要时刻警惕偷袭,得以全身心投入到血元丹和泉水所带来的增益中。

  第七日如期而至。

  小七站起身,平稳地穿过幽暗的谷地,所过之处,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猲狙纷纷低伏下身,发出表示顺服的咕噜声,为他让开道路。

  最终,他再次站在了那扇铭刻着古老兽纹、冰冷而沉重的青铜巨门前。

  阴冷的暗谷入口处,沉重的青铜巨门在机关催动下缓缓开启。郑家宰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名捧着名册、准备记录“损耗”的仆役。他例行公事地挥了挥手,示意将下一批作为“人饲”的囚徒驱赶过来,冷峻的双眼麻木的地望向门内那片尸骨狼藉的谷地。

  然而,预想中猲狙争食的嘶吼并未响起。谷中异乎寻常地寂静,只有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幽暗的光线下,一个身影缓缓自谷内深处走出。

  郑家宰漫不经心的目光骤然凝固,待看清来人面容时,冷峻的双眼不由得现出一阵惊骇!

  是他?他还活着。

  那个七天前被他亲手推入死地的罪奴!

  他不仅活着,而且……虽然衣衫褴褛,沾满暗红的血污,但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却不再是过去的惊惶与卑微,而是平静中隐隐透出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冷冽与锐利。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那谷中的猲狙……

  郑家宰心中一怔,他死死盯着一步步走出青铜门的小七,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干涩而充满难以置信的声音:“…竟然是你?”

  他猛地一挥手,止住了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仆役,目光复杂地在小七身上来回扫视数次,最终压下翻腾的思绪,沉声道:“…把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