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落田时(再续)-《我靠搞钱系统日入百万》

  开春的风刚吹化最后一捧雪,花田的土就先醒了——山海籽的芽儿顶着半粒壳钻出来时,茎上竟绕着圈淡银色的星纹,像有人用月光描了道边。小宇蹲在旁边数纹路,朵朵刚把童话书里夹着的干水晶叶撒在土边,就听见“叮铃”一声轻响:是修鞋的王师傅挑着他的木箱子过来了,箱子上还挂着串用旧鞋扣拧成的小铃铛。

  “看你们花架的木螺丝松了,来拧拧。”王师傅的手糙得像老树皮,却能把细螺丝拧得严丝合缝,他从箱子底层摸出块磨得发亮的牛皮,“这是上次修靴子剩下的,裁成小垫子垫在花架腿下,雨天就不烂根了。”说着就蹲下来剪牛皮,剪刀“咔嗒”响,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竟和山海芽的星纹晃成了一片。

  没等王师傅收工,卖早点的刘婶就推着小推车来了,车轱辘碾过花田边的石子路,油条的香气裹着热气飘过来。“刚炸的糖糕,给孩子们垫垫肚子!”她掀开保温罩,从里面掏出个布包,打开竟是半包圆滚滚的种子,“我家孙子在乡下外婆家挖的,说叫‘节节高’,开花像小灯笼,非要让我带来种在花田边,说给星空花当伴儿。”

  可没过半月,天就燥了起来,太阳烤得花田土都发裂,连最耐旱的水晶叶都蔫了尖。朵朵趴在花架上抹眼泪,小宇攥着那粒没种的荒漠葵花籽,急得直跺脚:“不是说会‘喊雨’吗?怎么不喊呀!”话音刚落,陈先生突然指着荒漠葵花苗喊:“你们看!”那几株刚冒叶的小苗,叶子尖上竟凝着颗颗小水珠,水珠滚到土里,竟在周围晕开圈浅蓝的光——更奇的是,远处天边慢慢飘来朵乌云,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飘下了毛毛雨,雨丝落在葵花叶上,竟“叮叮”响,像谁在弹小琴。

  “真喊来雨啦!”小宇跳起来,拉着朵朵在雨里跑。王师傅把修鞋箱举到花架上挡雨,刘婶则把早点车推到石桌边,给躲雨的人递热豆浆。正闹着,自行车铃铛响得清脆——是张叔的丫头带着三个同学回来了,背包上还挂着“志愿者”的红布条。“我们从网上查了荒漠葵花的养护方法,带了保湿土来!”丫头说着就蹲下来给葵花苗培土,她的同学则帮着给山海花浇水,雨丝落在他们的校服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入夏时,花田彻底成了“奇迹地”:山海花长得比人高,花瓣像缀满星星的蓝绸子,风一吹就闪;荒漠葵花盘比脸盆还大,花瓣上总沾着晨露,太阳一照就像撒了碎钻;刘婶的“节节高”绕着花架爬,开的小灯笼花红通通的,晚上还会映出淡淡的光。连城里的人都听说了这片花田,周末来拍照的人络绎不绝。

  王师傅干脆把修鞋箱搬到了花田边,谁的鞋子磨破了、鞋带断了,他都免费修,修完还会指给人家看:“看那朵最大的葵花,是西北来的种子,能喊雨呢!”刘婶则在花田边支起小桌子,卖早点也卖自制的酸梅汤,喝到的人都说,酸梅汤里有花的香。老爷爷每天推着老伴儿来,老太太会把李奶奶缝的葵花布袋挂在花架上,布袋被风吹得晃,像只小蝴蝶。

  七夕那天,苏晴提议在花田办“星空夜话”,大家都来帮忙:陈先生把太阳能灯调成了星光模式,张叔的丫头和同学用彩绳把花田围起来,王师傅用旧鞋料做了十几个小灯笼挂在绳上,刘婶则煮了一大锅绿豆汤。晚上,大家坐在石桌边,喝着绿豆汤,听老爷爷讲年轻时的事,看朵朵给大家念新写的童话,山海花的花瓣落在苏晴的肩上,她忽然觉得,这些来自不同地方、做着不同营生的人,就像花田里的种子——有的来自荒漠,有的来自乡下,有的带着旧时光的温度,却都在这片土里,长出了最温柔的奇迹。

  月亮升到花架顶时,小宇突然指着山海花喊:“你们看!花盘上有字!”大家凑过去看,月光落在山海花的花瓣上,竟映出了“一起”两个字,淡淡的,却看得真切。苏晴笑着摸了摸小宇的头,心里忽然明白:哪有什么单独的奇迹?是修鞋的手、炸糖糕的香、喊雨的花、还有每个人心里的期待,凑在一起,才让这片花田,成了永远有新故事的地方。

  夜风又吹来了,带着花的香和绿豆汤的甜,王师傅的小灯笼在绳上晃,刘婶的酸梅汤罐子还冒着热气,山海花的花瓣还在轻轻落——明年,说不定又会有新的种子来,新的人来,新的故事,在这片满是温柔的花田里,接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