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史-《说好做任务怎么变成谈恋爱了?!》

  “仲明……”秦晔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陛下,回房间去? ”池越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秦晔的耳垂。

  秦晔猛地扣住池越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在那白皙肌肤上留下指痕。

  他的理智在崩塌边缘,自登基以来,后宫便一直空置。

  原本他对男女之事兴致缺缺,可自从对池越起了心思,那些被压抑的欲望便如野火燎原。

  起初他还能靠白日练武发泄精力,夜里点着清心安神的香勉强入眠。

  可越是压抑,反弹便越是厉害。

  有时夜深人静,他想着池越,沉沦在欲海中。

  少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此背德之举,他既觉刺激,又感到罪恶。

  后来,这缠人的少年连梦里的清静也不留给他……

  而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混蛋竟敢……

  “你别后悔。”秦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将人拉进内殿之中。

  他转身时广袖一挥,恰好为池越挡住夜风的窥探,也遮住了彼此那些不便言明的狼狈。

  池越望着秦晔紧绷的侧脸,觉得他的陛下真是可爱得紧。

  他故意落后半步,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秦晔的手背。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纠缠着投在绣金帐幔上。

  池越的衣领不知何时散开一线,颈窝处沁出细密的汗珠。

  秦晔的指尖在他后颈微微发颤,龙涎香与少年身上清淡的熏香气息在灼热的空气里厮杀。

  他垂落的发丝扫过秦晔腕间,像是丝线织成的网,丝丝缕缕地网住了秦晔的心。

  秦晔喉结滚动,蛮横地将人按在榻上,他的动作粗鲁,衣物在蛮力下发出细微的裂帛声。

  残烛爆了个灯花,将池越骤然收缩的瞳孔照得透亮。

  秦晔的手掌扣在池越的颈后,拇指抵着他跳动的脉搏,力道不轻不重,像是警告,又像是纵容。

  池越的呼吸微乱,唇色在方才的交锋过后红得灼目,却仍抬着下巴,挑衅般地迎上他的目光。

  “陛下……”他嗓音低哑,尾音却带着钩子似的,指尖沿着秦晔的腕骨缓缓上滑,描摹着那绷紧的筋脉,“您抖什么?”

  秦晔眸色骤暗,指腹重重碾过他的喉结,逼得他闷哼一声,颈侧漫开一片薄红。

  可池越不退反进,手指没入他散乱的衣襟之中,一寸寸收紧……

  “松手。”秦晔嗓音沉得骇人。

  池越轻笑,不仅没松,反而故意蹭了一下。

  秦晔呼吸一滞,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可池越只是眯了眯眼,掌心贴着他滚烫的肌肤,轻轻诱哄。

  ……

  “啪!”

  烛芯爆裂,火光骤亮了一瞬,映出秦晔骤然绷紧的下颌,和池越唇角那抹得逞的笑。

  两人的喘息交缠,谁都没退,却谁也没再进一步,只是手指在暗处较劲……

  夜风拂过,池越散落的发丝扫过秦晔的颈侧,痒得他肌肉绷紧。

  而秦晔的掌心早已汗湿,却仍死死扣着池越的手腕,像是要把他钉死在原地,又像是怕他抽身而退。

  “……你真是找死。”秦晔嗓音沙哑,带着恨不能将人剥皮拆骨吞入腹中的侵略性。

  池越喘息着,却低笑出声:“陛下……礼尚往来,帮帮我……”

  秦晔突然掐住他下巴,狠狠吻了上去,在彼此交错的吐息间哑声道:“……别求饶。”

  夜风卷着残香掠过重重纱帷。

  秦晔将人扣在怀里,在晃动的光影里数着他睫羽上坠着的汗珠。

  当更鼓传来三声钝响时,池越终于发出一声低喘,秦晔的龙纹玉佩正硌在他腰窝,原本微凉的玉石被体温烘得如同暖玉。

  秦晔还是不肯放开他,一下一下啄吻他的颈侧,少年身上蒸腾的汗意和发间的香味混在一处,勾人得紧。

  屋里混入了陌生的、池越的气味……

  秦晔只是想想,心中便又热了起来。

  池越静静伏在秦晔的胸膛上,听着他尚未平息的心跳声,挑了挑眉,秦晔今日……还真是生龙活虎。

  “要帮忙吗?”他笑着问。

  秦晔哼了一声,对今夜的进展不是很满意,他本以为池越愿意留下,便可以更进一步。

  “……要。”

  正餐没吃上,但甜点也不能错过。

  “那你亲亲我。”池越抬起头,笑盈盈地看向他的眼睛。

  这哪是要求,这根本就是奖励!

  秦晔心中一烫,又凑了上去……

  十月底。

  秦晔倚在亭中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奏折,却迟迟未翻动一页。

  他的目光落在身侧正低头翻阅书册的池越身上,眸色微深。

  池越今日穿了一袭素色长衫,衣袂间绣着几枝淡青竹纹,衬得身形清瘦挺拔。

  他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而安静。

  秦晔看得有些出神。

  他想要池越的名字与自己一起刻在青史之上。

  为他规划好了上升之路,可池越似乎并不在意。

  “阿越。”秦晔忽然开口,嗓音低沉。

  池越闻声抬头,眼中带着询问:“伯珣?”

  秦晔放下奏折,指尖轻轻敲击案面:“朕今日翻阅史册,见历代名臣良将,皆因功绩留名后世。”

  他顿了顿,“你既不愿科举入仕,又不想领兵建功,那日后史书之上,朕与你……该如何并提?”

  池越闻言,唇角微扬,合上书册,语气轻缓:“陛下,其实名垂千古的最快途径,不是做官,也不是建功立业。”

  秦晔挑眉:“哦?那是什么?”

  “是写诗,和治水。”

  “……”

  秦晔眯了眯眼,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写诗?治水?”

  池越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案上的书册:“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秦晔轻哼一声:“诗仙诗圣,千年才出一个。”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池越笑了一声,“譬如乐师李龟年,以诗留名之人,也未必需要自己写诗。”

  秦晔不语,眸色渐深。

  池越接着道:“上古圣王,尧舜禹汤,功业何其盛大?可如今寻常百姓能说出的,不过是大禹治水罢了。”

  他顿了顿,“其余圣王,谁又在乎他们的功绩和生平呢?”

  秦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后世传颂至今,尧舜禅让、商汤伐桀,虽为圣王之举,却不如'疏导九河'的故事深入人心。”

  池越望着他,忽然想起上个世界一起去蜀地旅游时,曾在路边的一个无名公园里,看到石壁上刻着李冰修筑都江堰的事迹。

  大一统的秦朝二世而亡,秦置郡县三十六,那些郡守的名姓全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里。

  唯有李冰,被人铭记了两千年。

  秦晔不语,目光落在池越清亮的眸子上。

  治水?

  他下意识皱眉。

  治水又苦又累又危险,若是只为了他的私心,他是不愿池越去的。

  可如果他真的想去做……

  秦晔眸色微暗。

  他不让他去,又会不会违背了他的意愿,让他不开心?

  池越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忽然轻笑一声:“陛下。”

  “嗯?”

  “你喜欢你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便要在位时间长一点,功绩多一点。”池越嗓音温润,“到时候人们提起你,便会爱屋及乌提起我。”

  秦晔盯着他,只觉得胸口发烫。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青史留名,而是池越的心意。

  他沉默片刻,忽然灵活调整了自己的底线。

  ——比起池越离开他那么长时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去治水或领兵。

  他突然觉得名留青史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阿越。”他嗓音低哑,“你是怎么想的?”

  池越望着他,眼中笑意浅浅:“陛下关心则乱。”

  “……”

  “最近几年并无水患,水利之事,只需每年派人检修堤坝,疏通河道。多在上游植树,减少水土流失。”

  池越语气轻松,“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才,哪里就需要我上去添乱了?”

  秦晔这才彻底放心,紧绷的肩线微微松懈下来。

  池越看着他,忽然倾身向前,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陛下不必忧心,臣哪儿也不去。”

  秦晔呼吸一滞,随即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人拉近,嗓音低哑:“……你就哄我吧。”

  池越任由他扣着,眼中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