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宝韵点点头，喝完后又看了看四周哑着声儿：“我这是在哪？香珠呢？”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关怀。她又仔细地观察了季宝韵的脸色，试图从她苍白的脸色中寻找出任何可能的不适。
季宝韵自然也看出了她有些不对劲，遂追问：“香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梨花巷失了火。”
她惊的眸中一颤：“怎么可能？若是失火我岂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季宝韵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她试图坐直身体，但身体的虚弱却让她难以做到。
容绫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便往她的腰后塞了一个软枕：“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解释......”
接受爱人的抛弃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现下她又听说昨日的那场大火，是从自己的院子里蔓延出去的......
听完，季宝韵的双颊上，赫然多了两行清泪：“我当真是选错了，不该把自己交给他的......当初我和姐姐一起做他的贴身侍婢，后来他说要姐姐学着做生意日后也能管理家中的铺子。可从他把姐姐送出去之后，整整两年我都没再见过姐姐。”
“去岁时他要娶妻，兴许对莫夫人是有些真心吧，又哄着我让我搬去梨花巷住。”她说话时气息不稳：“他刚成亲没多久我便有了身孕，原先也问过他何时把我接回去，可他每次都只是推诿。如今......竟还想杀了我......”
“你知道香珠是谁？”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知道，是我有了身孕后，他派香珠来保护我，伺候我的。”
容绫知晓她此刻心中定是要比孩子被抢走的那日更加悲痛，那日若不是莫云绣自作主张，孩子也不会被抱走。
可此刻想要她性命的，是她枕边人。
“我这样的身份不被重视也是应该的，我的孩子成了景府的嫡长子，定是会比跟着我更有出路。都是我不好，若我出身......”
“不。”容绫握住了她的手：“有这样的遭遇不是你的错，你如今的苦难皆是旁人带给你的，明明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怪在自己身上？”
闻言，她那双混沌的双眸多了一丝光亮：“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若姐姐还在，我兴许还能有些主见，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我可以帮你。”
她却笑了：“帮我？为了我这样的人惹上景家那样的高门望族不值当，虽然云大人在朝中有些权势可也不过是寒门出身。算了，一切都是我的命。”
她有这样的想法，容绫丝毫不觉得意外。
彼时的她尚且没有自保的能力，更何况是季宝韵这种无依无靠之人？
但，哪个女子遇上了这样的事儿会想着认命？
不过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罢了。
“你可知晓，为何你姐姐这两年都未跟你有过联络？”
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看向容绫时，眸中带着希冀同渴望。
她实在太想念姐姐了。
往日里都是她在身边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也是她把自己护在身后。
容绫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被景修送到了云晟做他的探子，这样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不必我多言，你也该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她一双绣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死死地握着容绫的手，这双手在此刻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只是无法接受。
季宝韵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又变的湿润。
上次见到姐姐已经是两年前了，自己亲眼看着她收拾好了行装，笑着站在景修身侧。
还告诉她在家里要听话，要照顾好自己。
她要出去学做生意了，空闲时便会回来看她。
姐姐明明只是去学做生意，怎么会......
她再抬头时，眸中少了先前的软弱。
但还是想确认：“我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眼下她尚在月中，不宜大喜大悲。
短短几日便经历了这么多，此刻容绫竟有些不忍。
人的成长当真只需要一瞬间，先前她那般养尊处优，完全不像是谁的外室。
这几日的她却变了，面黄肌瘦，双眼凹陷。
只几日便瘦成了这样，着实让人心疼。
季宝韵像是忽然泄了气，身子一沉：“你告诉我吧，而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受不住了。”
她犹豫片刻后，重重点下了头......
本以为她回想以往那样大哭一场，可她却只是呆呆的坐着，目光呆滞也不知在看何处。
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吧，你知晓了前因后果也明白自己现下不可随便出门。”
季宝韵幽幽叹息：“谢谢你。”
“待会儿我让人送些吃食来，有什么事也要等你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舒娘留步。”
她回过头：“还有何事？”
“她既然被景修送到了云晟，隔着这么远舒娘又是如何得知我姐姐没了的消息？”
她停住脚步，季宝韵还能想到这一层，便还算是清醒。
借她的口把季宝媚身死一事呈到御前，比谁上奏都好用。
“你也知道景修去云晟时做的那些事，否则便不会被人弹劾，在你生产那日，小叔便去寻了当初同景将军同行的几位大臣，将他的行踪打听的清清楚楚。”
“说他除了花街之外，还去了一家胭脂铺子。”
季宝韵忽然正色道：“原是胭脂铺子，我姐姐素日里最爱摆弄这些玩意，怨不得恪静公主出嫁的时候，他要自请护送公主仪仗。原来，是为了去看看姐姐。”
容绫装作骇然：“竟是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容绫又折返回去，坐在她身侧：“我也是听小叔说的，不过事情还有待查证，你姐姐死在年后，送她过去乃是为了同云晟的人方便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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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关怀。她又仔细地观察了季宝韵的脸色，试图从她苍白的脸色中寻找出任何可能的不适。
季宝韵自然也看出了她有些不对劲，遂追问：“香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梨花巷失了火。”
她惊的眸中一颤：“怎么可能？若是失火我岂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季宝韵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她试图坐直身体，但身体的虚弱却让她难以做到。
容绫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便往她的腰后塞了一个软枕：“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解释......”
接受爱人的抛弃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现下她又听说昨日的那场大火，是从自己的院子里蔓延出去的......
听完，季宝韵的双颊上，赫然多了两行清泪：“我当真是选错了，不该把自己交给他的......当初我和姐姐一起做他的贴身侍婢，后来他说要姐姐学着做生意日后也能管理家中的铺子。可从他把姐姐送出去之后，整整两年我都没再见过姐姐。”
“去岁时他要娶妻，兴许对莫夫人是有些真心吧，又哄着我让我搬去梨花巷住。”她说话时气息不稳：“他刚成亲没多久我便有了身孕，原先也问过他何时把我接回去，可他每次都只是推诿。如今......竟还想杀了我......”
“你知道香珠是谁？”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知道，是我有了身孕后，他派香珠来保护我，伺候我的。”
容绫知晓她此刻心中定是要比孩子被抢走的那日更加悲痛，那日若不是莫云绣自作主张，孩子也不会被抱走。
可此刻想要她性命的，是她枕边人。
“我这样的身份不被重视也是应该的，我的孩子成了景府的嫡长子，定是会比跟着我更有出路。都是我不好，若我出身......”
“不。”容绫握住了她的手：“有这样的遭遇不是你的错，你如今的苦难皆是旁人带给你的，明明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怪在自己身上？”
闻言，她那双混沌的双眸多了一丝光亮：“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若姐姐还在，我兴许还能有些主见，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我可以帮你。”
她却笑了：“帮我？为了我这样的人惹上景家那样的高门望族不值当，虽然云大人在朝中有些权势可也不过是寒门出身。算了，一切都是我的命。”
她有这样的想法，容绫丝毫不觉得意外。
彼时的她尚且没有自保的能力，更何况是季宝韵这种无依无靠之人？
但，哪个女子遇上了这样的事儿会想着认命？
不过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罢了。
“你可知晓，为何你姐姐这两年都未跟你有过联络？”
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看向容绫时，眸中带着希冀同渴望。
她实在太想念姐姐了。
往日里都是她在身边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也是她把自己护在身后。
容绫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被景修送到了云晟做他的探子，这样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不必我多言，你也该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她一双绣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死死地握着容绫的手，这双手在此刻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只是无法接受。
季宝韵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又变的湿润。
上次见到姐姐已经是两年前了，自己亲眼看着她收拾好了行装，笑着站在景修身侧。
还告诉她在家里要听话，要照顾好自己。
她要出去学做生意了，空闲时便会回来看她。
姐姐明明只是去学做生意，怎么会......
她再抬头时，眸中少了先前的软弱。
但还是想确认：“我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眼下她尚在月中，不宜大喜大悲。
短短几日便经历了这么多，此刻容绫竟有些不忍。
人的成长当真只需要一瞬间，先前她那般养尊处优，完全不像是谁的外室。
这几日的她却变了，面黄肌瘦，双眼凹陷。
只几日便瘦成了这样，着实让人心疼。
季宝韵像是忽然泄了气，身子一沉：“你告诉我吧，而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受不住了。”
她犹豫片刻后，重重点下了头......
本以为她回想以往那样大哭一场，可她却只是呆呆的坐着，目光呆滞也不知在看何处。
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吧，你知晓了前因后果也明白自己现下不可随便出门。”
季宝韵幽幽叹息：“谢谢你。”
“待会儿我让人送些吃食来，有什么事也要等你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舒娘留步。”
她回过头：“还有何事？”
“她既然被景修送到了云晟，隔着这么远舒娘又是如何得知我姐姐没了的消息？”
她停住脚步，季宝韵还能想到这一层，便还算是清醒。
借她的口把季宝媚身死一事呈到御前，比谁上奏都好用。
“你也知道景修去云晟时做的那些事，否则便不会被人弹劾，在你生产那日，小叔便去寻了当初同景将军同行的几位大臣，将他的行踪打听的清清楚楚。”
“说他除了花街之外，还去了一家胭脂铺子。”
季宝韵忽然正色道：“原是胭脂铺子，我姐姐素日里最爱摆弄这些玩意，怨不得恪静公主出嫁的时候，他要自请护送公主仪仗。原来，是为了去看看姐姐。”
容绫装作骇然：“竟是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容绫又折返回去，坐在她身侧：“我也是听小叔说的，不过事情还有待查证，你姐姐死在年后，送她过去乃是为了同云晟的人方便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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