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可准你一封休书-《吧唧亲一口,糙汉疯了诱哄我回家》

  林宝初几乎找遍了整个丰耕县。

  从东巷找到西巷,从南桥找到北亭,都没有发现沈戟的身影。

  “他还能去哪儿?”

  林宝初回到县衙,仔细回忆沈戟可能去的地方。

  “难道是去地里了?”

  林宝初又跑了出去,往池塘走、往甘蔗地走,还是找不到。

  天色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凉。

  他上午出去的时候,穿得单薄,再不回来,说不定要着凉的。

  找了一天,林宝初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什么破脾气,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一个大男人,这点胸襟都没有。”

  她从田里往城里走,一边走一边骂沈戟。

  冬夜冷,城里大家早早睡了。

  林宝初回到县衙,在大门口停下,看了眼丰织县的方向。

  他不会往丰织县去了吧?

  不可能。

  他被禁足在这儿,不可能去丰织县。

  想到这里,林宝初所有的脾气都没了,她忍不住心疼。

  沈戟能去的地方太少太少了。

  他一个人住在这个破旧的县衙十年,好不容易娶了个娘子,让他的生活变得有盼头。

  结果娶的娘子还不喜欢自己!

  是个人都觉得受伤。

  林宝初抬脚往厨房去,准备点个灯笼,去丰织县的路上寻寻他。

  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厨房里有火光。

  她激动地跑去,果真看到沈戟坐在灶前,锅里在烧水,他在烤昨天白天去拿回来的玉米。

  他烤了两个玉米。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沈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将烤好的玉米放在灶台上。

  不说话。

  “你今天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整天。”林宝初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她的声音不自禁的就带着哭腔。

  沈戟心头一钝,感觉有人在拿锤子砸向他的胸口。

  疼疼的,闷闷的。

  “去剥甘蔗叶。”沈戟拿起另一个烤好的玉米,低头吃着。

  他今天从厢房离开后才发现,原来他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独自安静的地方。

  不得已,他只能跑去地里,把自己藏身在甘蔗地里。

  林宝初看得出来,他的情绪非常的不对劲。

  他表面上依旧会跟她交流,也会在烤玉米的时候,给她烤一根。

  可是他不看她,也不笑了。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白天有多累,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总是温和的、温柔的。

  说话的语气也充满感情。

  现在,他只剩沉闷。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林宝初把小板凳拉过去,用肩膀碰了碰他。

  沈戟摇头会用。

  “那你怎么不说话?”

  沈戟慢慢咀嚼嘴里的玉米,咽下去了才扭头看她。

  嘴唇几次张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他又把头转了回去,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落寞,静默许久,才淡淡开口:“阿宝,你若想回去,我可准你一封休书。”

  卖给福家的粮食赚了四百两,她确实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这辈子已经注定被锁在这里,但她不一样,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你说什么?”

  林宝初试图跟他求和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要休了我?”

  她怎么也没想到,早上的一件小事,竟会演变成他要休妻。

  林宝初很生气,把手里的玉米甩到他身上,起身回房。

  她不明白,为什么夫妻吵架的时候,不能想办法去解决,而是轻而易举的就说出要分开。

  就算他们成亲之前互相没见过面,没有感情基础,也不至于说不过了就不过了。

  他凭什么!

  林宝初自己都没发现,沈戟说出休妻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惊慌。

  沈戟又何尝舍得。

  这个结果,只不过是他认真地想了一天之后,得到的最好的解释。

  不管是不愿,还是不喜,都一样不是吗?

  他甚至想过要强行把她留在他身边,一辈子跟他待在这个地方,承受来自别人的‘流放贱民’的眼光。

  可他又舍不得。

  不是爱惨了她,他又何必去考虑她的想法、她的未来?

  沈戟很难受,难受到喘不上气。

  他独自在厨房里坐了一夜,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他终是没抗住,着了风寒。

  第一个发现他倒在牢头的班房的,是许良弼。

  许良弼的椅子坐坏了,他去牢头班房里挑一张好的,就看到一个人蜷缩着躺在之前牢头们睡的大土炕上。

  走近仔细辨认,才发现是沈戟。

  “小王爷!”

  沈戟双眼紧闭,牙关咬得紧,满脸不自然的红色。

  许良弼一摸他脑袋,又给他把脉,顿时慌了,“完了,怎么烧成这般!”

  “来人啊,爷病倒了——”

  “林姑娘!”

  许良弼老胳膊老腿的,颤颤巍巍地把沈戟扶起来。

  一边搀着他,一边往门外大喊。

  办事大厅的人听见了,纷纷跑来。

  “哎哟,这是咋回事儿啊,咋病成这样了!”

  “瞧这脸通红的,怕不是要烧坏脑子了。”

  “呸呸呸!”

  人被商卓和程书益这两个年轻力壮的接过去了,许良弼才有力气,“别胡说,有老夫在,爷不会有事儿的!”

  “快把人扶到厢房里去。”

  一群人呼呼啦啦,紧张地跟在后头,还有人找林宝初去了。

  林宝初昨晚在房中等了沈戟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也躲甘蔗地里去了。

  赵佳儿找到她的时候,许良弼已经给沈戟擦完退烧的药酒了。

  “林姐姐,总算找到你了。”

  赵佳儿气喘吁吁,急得要哭了,“你快回去吧,爷病倒了,躺在床上脑子烧得糊涂,一直喊你呢。”

  “什么?!”

  林宝初腿都吓软了,跌跌撞撞从甘蔗地里出来,一路狂奔往家里跑。

  回到县衙时,刚到和端着药走来的许良弼撞了个正着。

  “小心小心,药别撒了。”

  “许太医,沈戟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林宝初抓着许良弼的胳膊晃。

  许良弼小心护着碗里的药,“小王爷着了风寒,烧糊涂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风寒?”

  “林姑娘,你是不是跟小王爷吵架了?他昨晚怎么睡在牢头的班房里啊?那里又阴又冷的。”许良弼一副替沈戟打抱不平的口吻。

  “睡在班房里?”

  林宝初不知道他昨晚在哪里睡的。

  她转身冲到房间里,看着烧糊涂了,在说胡话的沈戟,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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