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攻心-《骑砍:崇祯开局召唤三百可汗卫士》

  多尔衮在中军大帐内,一夜未眠。

  昨日蒙古骑兵惨败的噩耗,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最后的骄傲与希望。帐外,整个大营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那不是纪律森严的静,而是被巨大恐惧扼住了咽喉的、濒死前的静。

  他下令将那寥寥百名逃回来的溃兵,以“动摇军心”为名,连夜斩杀。滚烫的鲜血,未能驱散笼罩在营地上空的寒意,反而让那份恐惧,变得更加粘稠。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阵奇异的、如同骤雨刮过树林的“沙沙”声,从北面神武军的阵地方向,遥遥传来。

  “怎么回事?”一名正在营门处警戒的牛录章京,警惕地抬起头。

  随即,他便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成千上万支箭矢,如同黑色的飞蝗,从北方的天空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巨大的、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如同死神的请柬般,纷纷扬扬地,落向了建奴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敌袭!!”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与哀嚎并未响起。那些箭矢的箭头,都被卸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绑在箭杆上的、一个个的小小白色纸卷。

  “不准拾取!违令者斩!”

  各旗的固山额真和牛录章京们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们策马在营中来回奔驰,用马鞭和刀背抽打着那些敢于抬头观望的士兵。在严酷的军令之下,绝大多数的八旗兵,只是惊恐地看着那些雪片般的纸卷落在自己的脚下、帐篷上,不敢有丝毫异动。

  但总有那么一些角落,是军法也无法完全覆盖的。总有那么一些人,在绝望之中,愿意为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赌上自己的性命。

  一名来自科尔沁草原的蒙古百夫长,在巡视营地时,“不经意”地用马靴踩住了一份纸卷。待无人注意时,他弯腰调整马镫,迅速将那份冰冷的纸卷抄入袖中。回到自己帐内,他颤抖着手展开,上面用他最熟悉的蒙古文字,以一种模仿着草原人豪迈语气的口吻写着:

  “长生天的子孙们,成吉思汗的后代!你们的勇武,本该在草原上自由驰骋,为何要在这朝鲜人的土地上,为爱新觉罗家的私欲,流尽最后一滴血?野狐坪的惨败,你们已经看到,这便是与天朝作对的下场!大明的神武皇帝有旨:放下武器,回归草原者,朕,非但既往不咎,更愿划出新的草场,让尔等部族得以休养生息。若执迷不悟,与爱新觉罗家一同陪葬,则此战过后,草原之上,再无尔等之名!”

  百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帐外那些同样来自科尔沁的同族,发现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动摇”的光。

  而在另一处,一名被强征入伍的朝鲜火器手,在茅厕的角落里,也在同伴的帮助下,读懂了用朝鲜谚文写就的信:

  “朝鲜的兄弟们,你们的国王,早已是大金的奴仆。你们的妻女,早已是八旗将士的玩物。大明天子有旨:此战,凡阵前倒戈,或弃械不战者,免死

  而对那些八旗兵丁,看着女真文字写的信件,一阵阵心寒,

  “女真人!你们的王爷,将你们带入了死地!粮草将尽,归路已绝!投降,可免一死”

  “可免一死……”

  一名正白旗的牛录章京,在帐篷的阴影里,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他不是没有见过劝降信,但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许诺。只给你一条活路。当然在这片十死无生的绝地里,这四个字,比任何金山银山,都更具诱惑。

  他悄悄地将纸卷烧掉,但那四个字,却如同魔鬼的私语,在他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他走出帐篷,看到的是一张张同样茫然、同样恐惧的脸。没有人公开议论,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互相猜忌、互相试探的眼神,比任何哗变都更可怕。

  军心,正在无声地瓦解。

  多尔衮很快便收到了密报。他知道,若再不采取雷霆手段,这支大军,不等明军来攻,便会自行崩溃!

  “传令!”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帐外的寒风,“召集所有戈什哈!随本王,巡营!”

  随即,一场血腥的清洗,开始了。

  多尔衮亲率着数百名最忠诚的白甲亲兵,如同一群巡视领地的猛虎,冲入了军心动摇最严重的蒙古大营。

  “那个,还有那个!凡是身上有纸灰,眼神躲闪的,给本王,就地斩了!”

  “噗嗤!”

  一名蒙古百夫长,甚至来不及辩解,便被多尔衮的亲兵一刀枭首!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周围那些惊恐的蒙古兵脸上。

  “还有谁?!”多尔衮立马于尸体之前,环视四周,眼中杀机毕露,“谁还想看那些汉人的废纸?谁还想背叛大金,去做明国皇帝的狗?!”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有的骚动都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清洗了朝鲜降军和汉军旗的营地。数十颗人头落地,将那刚刚燃起的反抗火苗,用最血腥的方式,暂时浇灭。

  在这场清洗中,镶蓝旗的固山额真图赖,表现得最为“忠勇”。他亲手斩杀了自己麾下三名私藏劝降信的牛录章京,并主动请命,帮助多尔衮弹压其他各旗的骚动,手段比多尔衮本人还要酷烈。

  “主子放心!”图赖对着多尔衮,一揖到底,“有奴才在,这些奴才,便翻不了天!他们若敢再有二心,奴才第一个,拧下他们的脑袋!”

  多尔衮看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的爱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感动与依赖。他重重地拍了拍图赖的肩膀:“好!图赖!你,才是我大清国真正的巴图鲁!待我们冲出去,本王,保你富贵!”

  血腥的弹压,换来的是表面的平静。

  大营之内,再也无人敢于公开议论那些劝降信。但那种沉默,比之前的骚动,更让多尔衮感到恐惧。他知道,军心,已经彻底散了。这支军队,已经从一头凶猛的饿狼,变成了一具被恐惧所支配的、巨大的行尸走肉。他可以用屠刀,逼迫他们去战斗,但他再也无法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

  当晚,多尔衮独自一人,回到了那座冰冷而空旷的中军大帐。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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