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图腾之力-《别人在开机甲,你变身奥特曼》

  金雷如怒龙狂啸,撕裂翻涌的黑潮,刹那间电火狂舞。

  将浓重的黑暗灼出狰狞裂口。

  待雷光渐敛,天地间只剩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在狼藉的通道上微微颤抖。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具失去温度的残躯。

  曾经覆着棕灰皮毛的脊背此刻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黏腻地沾在他的掌心。

  悲愤像烧红的铁刺,狠狠扎进胸腔,他牙关紧咬。

  下颌绷出硬邦邦的线条,粗重的呼吸撞在怀里人冰冷的耳尖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指他想捂住,想把那些不断流逝的生气堵回去。

  可指缝间的血还是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烫得他指尖发颤。

  这根本没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挣扎。

  怀里的豹人忽然动了动,耷拉的眼皮艰难掀起x像蒙着一层雾的玻璃。

  他望着眼前人通红的眼眶,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

  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得像叹息的呼吸,眼睫无力地微微闭起。

  她猛地抬手推开阿杰,力道里带着不容分说的抗拒。

  喉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却能从那双浑浊又固执的眼里读懂。

  她怕,怕女儿撞见自己此刻这副形容枯槁、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怕那份狼狈碎了孩子心里最后的念想。

  阿杰被推得踉跄半步,目光落在对方肩头脱落的豹纹肉甲上,心猛地一沉。

  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那血肉曾是强悍的象征,此刻却像风干的枯叶。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堵着。

  安慰太轻,询问太钝。

  抬眼望向身后深不见底的深渊,黑黢黢的洞口像巨兽的嘴,风从底下卷上来,带着铁锈般的冷意。

  放着不管?

  可那是个母亲啊。带上去?

  这满目疮痍的地面,又能给她安个什么样的去处?

  纠结像藤蔓缠得他胸口发闷,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俯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托住豹人虚弱的身体。

  哪怕这世界早已被瘴气啃得斑驳,哪怕脚下的土地再难寻一块干净地方。

  也不能让她孤零零地坠进那片黑暗里。至少,得让她落在自己活过的这片土地上。

  阿杰稳稳地托着她,一步一步往电梯口挪,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是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壁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直到“叮”的一声轻响,门开了,刺目的光线混着呛人的瘴气涌进来。

  他站在地面,望着眼前灰蒙蒙的世界,竟一时忘了该往哪走。

  远处的水管纵横交错,近处的地面坑坑洼洼,连风都带着股腐味。

  他寻了许久,才在不远处找到一座相对平坦的小山丘。

  山丘上稀稀拉拉长着几丛野草,算是这片荒芜里少有的“生气”。

  他轻轻将豹人的尸体放在草丛旁,动作放得极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望着远处被瘴气遮了一半的太阳,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接着,阿杰用手扒开脚下混着腐叶的湿土。手掌碾过碎石时硌得生疼。

  他却像没察觉似的,一下下往深里刨。瘴气裹着铁锈般的腥气扑在脸上。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坑不算深,却耗了他大半力气。

  放豹人进去时,阿杰犹豫了一下,将衣服脱了下来,盖在豹人的身上。

  哪怕知道这举动或许多余,可让她想起护着自己女儿的模样时,还是忍不住想让她走得体面些。

  覆土时土块落在身上发出轻响,阿杰蹲在那儿,忽然想起刚见她时,她眼里的凶光像淬了火,此刻却只剩一片沉寂。

  风卷着瘴气掠过山丘,他抬手按了按新堆的土堆,低声道:“至少这儿,能看见天。”

  起身时膝盖麻得发僵,他扶着旁边歪倒的枯树站定。

  望向远处被瘴气吞了一半的天空。

  刚才接她时的犹豫早散了,只剩心口沉甸甸的。

  这土地埋了太多事,如今又多了个母亲,罢了,至少不是孤零零悬在那深渊里。

  阿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住处。

  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道身影冲出,刚刚苏醒的莉利雅抱着即将昏迷的阿杰。

  阿杰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住处挪,每一步都踩得发沉。

  后背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下淌,眼皮重得像粘了胶。

  连看路都得眯着眼使劲抬,到底走了多久、过了多少水管。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剩“回去”这一个念头在撑着。

  忽然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带着风扑过来。

  是刚醒的莉利雅。

  她眼尾还带着点刚醒的红,看见他晃悠的样子,脸色猛地一白,几步抢上来托住他。

  阿杰本就快撑不住,被这一托,浑身力气霎时卸了个干净。

  脑袋歪在她肩上,鼻息蹭到她衣襟上淡淡的草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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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绷的神经陡然松了,就这么软软瘫着,连睁眼的劲都没了,安安静静歇了片刻,连呼吸都轻了些。

  不远处的墙根下,灰老大站着。

  他没动,也没说话,指间夹着的烟燃着半截灰,眼神落在阿杰身上。

  平平静静的,像结了层薄冰的水,看不出是在琢磨这少年的狼狈,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夜慢慢漫上来,把天染成了墨色。

  阿杰是被一阵隐约的说话声弄醒的,他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矮桌,才发现自己躺在住处的硬板床上。

  灰老大就坐在桌边,见他醒了,抬手把桌上的陶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碗沿沾着点酒渍。

  “醒了?来口这个,暖暖身子。”

  那语气里没了先前的疏离,倒有了点松快。

  是真真正正认了他这个少年。

  阿杰撑着坐起来,端起碗抿了口。酒不烈,带着点谷物的甜香,是这一带特有的酿法。

  桌边还坐了几个大汉,都是灰老大身边的人。

  正围着个豁口盆喝酒,嗓门亮堂得很,你一言我一语地笑闹着。

  “想当年我在南边跑商,遇着沙暴,就靠半块干饼撑了三天!”

  “你那算啥?我上次跟灰哥去收东西,那户人家的狗追了我半条街,最后我愣是抱着电线杆子跟它对峙!”

  他们吹嘘着过往的日子,话里掺着糙话,却也藏着各自的故事。

  马头竟然是灰老大的小舅子,可马头总是跟灰老大对着干。

  灰老大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瘦得像猴、却总爱把袖口捋得整整齐齐的男人。

  “他叫猴瘦,说出来你信?以前还是个小贵族家的子弟。”

  几人说着话,时不时往阿杰这边递酒,问他几句刚醒的境况。

  没谁再提他和“奥特曼”那层牵扯,像是早把那事儿翻了篇。

  阿杰捧着酒碗,听着身边的笑闹声,酒液的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

  明明前一刻还累得只想瘫着,此刻被这热热闹闹的劲儿裹着。

  倒觉得有些不真切,就像踩在云里,软乎乎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意慢慢往上涌,把那些紧绷和不安都泡得发软。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沉醉在这难得的暖烘烘里。

  直到这个狭小的空间散着热气,灰老大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右手臂的机械装置。

  以及背上那道让阿杰熟悉的刀疤。

  他抿着手指,侃侃而谈地动作让阿杰彻底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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