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去你的凤冠霞帔!去你的季家少奶奶!-《重瞳葬仙:开局被挖瞳,终葬南城!》

  “南风。”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枷锁的坚定,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南风,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那方寸之地——只剩下那双盈满泪水、盛载着灭顶绝望和最后一丝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包含爱意火光的眼眸。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南风混乱的思绪在泪水中翻腾,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丹田……碎了……他怎么来的?是用命爬来的吗?”

  “为什么来?为什么还要来?!”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咽喉。

  “季博晓会杀了他的!不……不要……快走……快走啊顾西州!”

  无声的呐喊在她的唇齿间绝望地翻滚,每一个字都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心碎的重量,如同濒死天鹅的哀鸣。

  顾西州的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

  但那无声的唇形,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滚烫的、沉甸甸的分量,狠狠砸进南风早已麻木的灵魂深处:

  “南风。”

  他的目光锁着她,专注得近乎偏执,像在凝视深渊里唯一的光,贪婪地描摹着她憔悴疲惫的轮廓。

  他心中巨痛如绞。

  她瘦了。

  原本丰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下巴尖得硌人。

  这身嫁衣……刺眼!

  红得像是用血染就,将她衬得愈发苍白脆弱,如同即将被血色吞噬的白蝶。

  但她的眼睛……还是那样。

  清澈,倔强,即使在绝望的深渊里,依然闪烁着让他心悸、让他甘愿沉沦的光。

  “还能认出我吗?还能……信我吗?”

  这个念头在他心底无声呐喊,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就在这时,张三丰阴恻恻的笑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场中:

  “桀桀桀桀……好一个情深义重,荡气回肠啊!小子!”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恶意与讥讽。

  “丹田都碎成齑粉了,还拖着这副残躯学人家英雄救美?”

  “啧啧啧,前路或许只有死路一条,你凭什么笃定这小娘子不会享受这季家的泼天富贵呢?”

  “你凭什么赌她还爱你这个废人?”

  “季家的金山银山、滔天权势、丹药灵材,难道不比跟着你这条丧家之犬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强过万倍?!”

  “桀桀桀……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顾西州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却没有出声。

  季博晓此刻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脸上扭曲出暴怒和嫉妒的狰狞,他指着顾西州,声音尖利刺耳:

  “废物!你这个丹田尽碎的废物!谁给你的狗胆闯我季家喜堂?!来人!快来人!给我把这个杂碎乱刀剁了喂狗!”

  顾西州顿住了。

  那双总是古井无波、深不见底的眸子,骤然间爆开一团炽烈到刺目的光!

  那光芒几乎要焚尽他的残躯,烧毁一切无形的枷锁,也将张三丰那冰冷的嘲弄碾得粉碎!

  他猛地抬首,目光如两道淬了血的寒电,先狠狠钉在趴在敌人软弱死狗的季博晓扭曲的脸上,带着粉碎一切的蔑视。

  再扫过那些目光闪烁、心思各异的宾客,威压如渊。

  最后,牢牢地、不容置疑地,带着千钧重量,再次锁死在泪流满面的南风脸上。

  “老张,我是说,我——无——需——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殿堂之上,震得人心胆俱颤。

  “因为她心里……还有我!也只有我!季家的金山?银山?权势?在她眼里,不过粪土囚笼!”

  他的目光灼灼,几乎要点燃空气:

  “南风!!!”

  这声呼唤,嘶哑却穿透灵魂。

  “这身囚衣!这满堂枷锁!这虚情假意、令人作呕的荣华富贵……你,还愿不愿意……”

  喉结剧烈地滚动,仿佛榨干了丹田最后一丝残存的元气,榨出了灵魂深处最滚烫的岩浆,吐出那重逾万钧、足以劈开命运的最后几个字:

  “陪我一起走?!去看千山万水!去走那茫茫仙途!纵使粉身碎骨!纵使魂飞魄散!此——心——不——渝——!!!”

  那声音不高,甚至因伤势而破碎不堪。

  但落在南风耳中,不啻于一道撕裂混沌、劈开永夜的惊雷!

  带着毁灭与新生的双重伟力,狠狠劈在她那颗早已干涸龟裂、被判了死刑的心上!

  “愿意——!!!”

  没有犹豫!

  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却迸发出一种足以撼动山岳、颠倒乾坤的决绝!

  仿佛是她灵魂深处最后一点火星,被彻底点燃、引爆!是她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全部生命能量的总爆发!

  “是他!真的是他!不是梦!”

  狂喜与决绝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

  “死路?死路又如何!这牢笼!这死人……滚开!!!”

  她猛地转身,对着拉住自己对侍女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你!还有季博晓!你听清楚!我南风的心,生生世世只属于顾西州一人!你的富贵权势,在我眼里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令人作呕!”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上前,猛地挥臂!顺手拽下趴在地上的季博晓,腰间一枚价值连城的极品不知名玉佩。

  “此爱致死不渝!”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

  季博晓猝不及防,捂着胸口怒吼。

  “啊?!南风!你个贱人!你疯了?!!”

  季博晓又惊又怒,脸上血色褪尽。

  他气急败坏地咆哮:

  “给脸不要脸!本少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敢为了这个废物当众羞辱我?!我要你们这对狗男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哗啦——!”

  沉重的凤冠被她一把扯下!

  尖锐的金簪刮过头皮带来刺痛,她浑然不顾!

  连同那些叮当作响、流光溢彩的金步摇、宝石簪,被她像丢弃最肮脏的垃圾一样狠狠掼在地上!

  珠玉碎裂飞溅,如同季博晓此刻彻底崩塌的颜面和精心营造的幻梦。

  “去你的凤冠霞帔!去你的季家少奶奶!”

  南风一边撕扯着身上繁复的嫁衣外袍,一边对着呆若木鸡的季博晓和宾客们厉声宣告。

  “我南风,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和顾西州死在一起!季家的东西,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