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关住一只鹤?有人发问,一只活泼的,害怕寂寞的,纯白的鹤?
简单,剪去它的翅羽,折断它的鸟喙,最后再断掉它的双足,这样,就能关住一只鹤了。有人回答道。
可我不想这么做,我希望它依旧完整,而不是残缺,我希望它身形健美,而不是过度瘦弱,我希望它能容人观赏,却又不失其本身的能力与效用。提问者遗憾的摇头,表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简单,捉住它的亲友,拿住它的七寸,用血做教训,让活泼的鸟儿,知道该如何低下头颅,该如何做一个听话的摆设。又有人出声回答道。
可它仍不乖顺,仍不懂的顺从该如何去做,令人烦恼,却又实在是不忍就此扼杀。提问者摇头晃脑,说出了自己新增的那份困扰。
简单,那就摧毁它的一切,用死做训诫,告诉它,除了你之外,它别无依靠,可怜的鸟儿,可怜的鹤,除了依赖于你,它别无生存之道。
“……实在是,令人不快的回响。”再次踏上那块从敞开门扉的庭院中,采撷了野菜的地块,于是便又一次,听到了那好似在耳畔喁喁细语一般的,诉说着有关鹤之故事的言论的鬼丸国纲,最终长长的,自肺腑间,呼出了一口浊气。
“折断鹤的手足,摧毁鹤的一切,最后再故作怜悯的告诉那只可怜的鸟儿,它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因为它不顺从……挺似曾相识的。”
鬼丸国纲重复着自己从这处被灰白的颜色所笼罩,连带着地面上生长的野菜与野草,也呈现出一种灰败色泽的庭院里,所听到的,那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回响,他的表情依旧是冷峻且淡漠的模样,前提是忽略掉那拧紧的眉,以及时不时闪过些困惑的眼。
“……那可真是太……似,曾,相,识,了……”光世略垂着头,近乎一字一顿的从喉咙里吐出音节,“那个*神州雅言*的,狗入的渣滓,就那么烧死,简直便宜死他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收的,徒具人形的孽物……”
光世表现得像是恨不得对他口中的那个存在抽其筋,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一样,但那张脸却仍是他平日里放松且自然的模样。
甚至整张面容与之前相比,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那只猩红的瞳中,突兀出现的某种,好似正在燃烧着一般的光焰。
但作为同位体的大典太知道,光世气疯了,虽然他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面容也仍旧是放松且自然的模样,但是杀意,浓缩精粹后的杀意,却已经在那只瞳子里燃起了火,甚至正在愈演愈烈。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和那晦气东西近似的玩意儿?所以果然……阿槐你对那个笠原,还是下手轻了。”光世完全懒得掩饰自己对那个存在的厌憎与嫌恶,甚至光明正大的表达了对和那个存在近似的笠原变得更甚的恶意。
结果反倒是,让大典太对光世口中的那个‘晦气东西’,那个在鬼丸国纲口中,给他留下了,会让他觉得眼下这些‘似曾相识’的印象的存在,更好奇了。
“倒不是我下手轻,而是条件不允许,”说到了笠原,鬼丸国纲于是也跟着露出了有些苦恼和惋惜的神情,“人类的身体本就脆弱,偏他又是个沉溺声色的,虽然看上去还算健硕,那具躯壳却早就被掏空了底子,不然也不至于用些华而不实的剥皮手艺。”
“本来还想在他身上试试,那些因受出云国环境和赶时间影响,所以没能用出来的那些手段,有没有哪个是出现了生疏和退步的,结果他这人倒好,完全就一副受不得这,也受不得那的脆壳,倒叫我彻底没了法子,只能继续将就着,拣选些可用的先用了。”
……是,是错觉吧?不然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那么遗憾,甚至有点像是,因为之前的做法不成,于是在后续的时间里,又想到了别的什么可用的手段的语气啊?不是这、这对吗?
大典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不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幻觉,毕竟鬼丸国纲……就算刨除因为光世的原因,现在的自己看对方多少有些滤镜的要素在,再把对方作为鬼丸国纲的分灵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也算上,只回忆当初一起在足利家的那段时光的话……
对方也不是那种会擅长且热衷施虐的……应该不是……吧……好像……好像对待恶鬼的时候……确实不太……不太一样……但是恶鬼……笠原好像也不能算是人诶……
大典太茫然,大典太困惑,大典太恍然大悟,并十分果断的,开除了本来就不怎么配持有人籍的笠原的人籍,为鬼丸国纲的做法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鬼丸国纲本来就是那种,对待恶鬼手段酷烈的刃,就算现在是人,也肯定多少有受过去的影响……
所以鬼丸国纲对待笠原的态度,是完全合情合理,没有半点问题的。(确信)
“但话虽如此……果然还是很难不觉得恶心,”鬼丸国纲的眉,拧得愈发紧了不少,连带着本就紧绷的面部轮廓,也变得更加紧绷,“虽然刀剑付丧神,是刀剑的灵性显化,即使有了人的躯壳,本质上也仍是刀剑而非人类……”
“但一个因为人躯而有了人心的存在,却被当做非人的物去对待,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实在是一点也不难猜啊。”
似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单纯的诉述一个真理一般的词句,从鬼丸国纲的口中吐出,没有惋惜,也没有其他旁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沉重,一种无端生起的,沉甸甸的沉重。
“是我不对……我不该提的,”光世于是忽然道起了歉,对面上没有表情变动,但声音却沉重起来的鬼丸国纲道歉,“都是些糟烂东西,我不该因为他们,败坏阿槐你的心情。”
鬼丸国纲只是摇头,“你要道歉的话,不如让我把这些先吃了再说,”他扬了扬手中捏着的那一把名为婆婆丁的野菜,“我已经开始有些饿了。”
说来也怪,和那丛婆婆丁本是生在一处的,其他的野草,分明还是被笼罩在那层挥之不去的,缠绕在此处庭院上的灰白色之中,一副并不翠绿的灰败模样。
但那丛被鬼丸国纲采撷下来的婆婆丁,却在鬼丸国纲的手中,又恢复了翠绿鲜嫩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嫩得能滴出水来一样,教知晓这丛看上去和野草无异的植物,实际上是能食用的个体,都忍不住去猜想其送入口中的滋味。
“……唉,阿槐你先忍一下,忍一下好吗,还没到非得吃野菜不可的地步,你先忍忍,实在找不到食物再说……”光世的神情一僵,随后面色多少有些发苦的开口道,“不是我要拦你,不让你吃东西,是阿槐你的胃不行,再吃这种难消化的食物……”
“彳亍口巴……不过说到鹤……这里难道是大典太之前说的那个,鹤丸国永……的居所吗?”鬼丸国纲倒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毕竟他只是有些饿了,又不是像之前吃到那个野菜团子前那样,逮着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但光世明显不是那么想的,他向来了解鬼丸国纲,所以他知道,鬼丸国纲其实是有些不自知的,无法准确判断自身的饥饱状态的,甚至于鬼丸国纲对于自身饥饿和饱腹的判断,就没一个是准确的。
像是明明胃里已经塞满了食物,但仍旧觉得饥饿,又或者是明明胃里空空如也,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胃酸腐蚀胃粘膜和胃壁的情况,却仍旧觉得饱腹,一点食物也吃不下去,对鬼丸国纲来说,基本上都是他的日常——甚至是在他的胃出问题之前的日常。
本来在学校和军队的管理——指在学校订了盒饭,在军队吃食堂——下,鬼丸国纲是被硬养出来了规律的作息和进食习惯,但偏偏后来鬼丸国纲遭了某个徒具人形,后来也变成一堆渣滓碳了的家伙的毒手,愣是把这些鬼丸国纲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全给磨干净了。
就以鬼丸国纲这种对自身状态判断异常的情况,他之前能一直安生在分配给他的房子里活着,不出什么大问题,全都靠有人放心不下,给他在正常人一日三餐的时间,分别订了闹钟做提醒,就这,人家还得隔三差五打视频电话过来,跟鬼丸国纲确认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光世越想越气,从对那个迫害鬼丸国纲的,狗入的孽物的忿怒,再到和这家伙同样似人的,眼下这个天晓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总之肯定不是鬼丸国纲的错的本丸所有者,笠原的迁怒,忿怒的火焰只能说是越烧越旺,越烧越有。
但光世到底是没把这份火气对外撒出来,而是压在心底,默默的给这俩继续记了几笔,毕竟这俩臭鱼烂虾哪儿有鬼丸国纲重要,还是关注眼前的鬼丸国纲吧。
“……我不确认,虽然按鬼丸你的说法……这里回荡着,有关鹤的回响,但是本丸内与鹤有关的刀剑男士,并不是只有鹤丸国永一个,还有一文字家的姬鹤一文字。”大典太迟疑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确定。
“虽然说从对鹤的描述判断……应该是指鹤丸国永,但是不能完全排除姬鹤一文字,确定的最好方式,是推门进去看看情况,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选择。”
大典太斟酌着词句,给出了自己的理由,“鹤丸国永也好,姬鹤一文字也罢,作为纯白的鹤,他们所受到的,来自笠原的伤害,要比你们在地下室所看到的我们几个,甚至是被摧残到了那个地步的乱藤四郎,都要严重。”
“笠原是钟爱有着白发的,有着成年体型的刀剑男士的家伙,他心中的欲望……已经不是普通的肮脏或者丑陋可以描述的了的,他占有,他摧毁,他重塑,只要是白发的,成年体型,或者能够被还原为成年体型的存在,在他的手中便落不得好……”
“你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个吧?毕竟我有在笠原的脑袋里看到过,他对白发的存在都做了什么,”鬼丸国纲略微偏头,“这个时候说实话比较好……毕竟我不在意,但是光世会生气。”
鬼丸国纲略扬起些的下颌,指向了一旁神情阴郁的光世,于是大典太张了张嘴,选择了妥协,“好吧……实话是,如果这里是鹤丸国永的话,以我之前拿到野菜团子时,看到的,鹤丸国永的情况……鬼丸你可能会想到一些……不太妙的东西,然后触发ptSd。”
大典太的表情十分的诚恳,看上去确实是在为鬼丸国纲考虑,“我之前,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没能察觉到鬼丸你受了刺激,所以这次决不能……”
“……抛开这一点不提,鹤丸……国永,他手里,会有吃的吗?”鬼丸国纲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提问道。
大典太和光世都没错过,鬼丸国纲在再一次提到鹤丸国永时,产生的微妙停顿,也没有错过鬼丸国纲对这个名字带着些困惑和茫然的神情,但现在却不是有余裕思考这一点的时候,因为鬼丸国纲的提问,已经让光世意识到了情况的紧迫。
鬼丸国纲是很少会主动提出进食需求的类型,他通常要么自己若无其事的强撑,并在无意识的时候随便抓点什么塞嘴里嚼了咽下,要么被关心他的人抓来强行塞到餐桌前进食。
搁以前被养得还好,也没被外人嚯嚯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姑且会表达一些,像是不喜欢吃某物,和喜欢吃某物的偏好,主动要求进食这种事,对他来说像是压根不存在的选项一样。
但是现在……这却已经是鬼丸国纲从拿到这一把野菜开始,第二次主动说起‘吃’这一话题了。
简单,剪去它的翅羽,折断它的鸟喙,最后再断掉它的双足,这样,就能关住一只鹤了。有人回答道。
可我不想这么做,我希望它依旧完整,而不是残缺,我希望它身形健美,而不是过度瘦弱,我希望它能容人观赏,却又不失其本身的能力与效用。提问者遗憾的摇头,表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简单,捉住它的亲友,拿住它的七寸,用血做教训,让活泼的鸟儿,知道该如何低下头颅,该如何做一个听话的摆设。又有人出声回答道。
可它仍不乖顺,仍不懂的顺从该如何去做,令人烦恼,却又实在是不忍就此扼杀。提问者摇头晃脑,说出了自己新增的那份困扰。
简单,那就摧毁它的一切,用死做训诫,告诉它,除了你之外,它别无依靠,可怜的鸟儿,可怜的鹤,除了依赖于你,它别无生存之道。
“……实在是,令人不快的回响。”再次踏上那块从敞开门扉的庭院中,采撷了野菜的地块,于是便又一次,听到了那好似在耳畔喁喁细语一般的,诉说着有关鹤之故事的言论的鬼丸国纲,最终长长的,自肺腑间,呼出了一口浊气。
“折断鹤的手足,摧毁鹤的一切,最后再故作怜悯的告诉那只可怜的鸟儿,它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因为它不顺从……挺似曾相识的。”
鬼丸国纲重复着自己从这处被灰白的颜色所笼罩,连带着地面上生长的野菜与野草,也呈现出一种灰败色泽的庭院里,所听到的,那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回响,他的表情依旧是冷峻且淡漠的模样,前提是忽略掉那拧紧的眉,以及时不时闪过些困惑的眼。
“……那可真是太……似,曾,相,识,了……”光世略垂着头,近乎一字一顿的从喉咙里吐出音节,“那个*神州雅言*的,狗入的渣滓,就那么烧死,简直便宜死他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收的,徒具人形的孽物……”
光世表现得像是恨不得对他口中的那个存在抽其筋,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一样,但那张脸却仍是他平日里放松且自然的模样。
甚至整张面容与之前相比,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那只猩红的瞳中,突兀出现的某种,好似正在燃烧着一般的光焰。
但作为同位体的大典太知道,光世气疯了,虽然他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面容也仍旧是放松且自然的模样,但是杀意,浓缩精粹后的杀意,却已经在那只瞳子里燃起了火,甚至正在愈演愈烈。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和那晦气东西近似的玩意儿?所以果然……阿槐你对那个笠原,还是下手轻了。”光世完全懒得掩饰自己对那个存在的厌憎与嫌恶,甚至光明正大的表达了对和那个存在近似的笠原变得更甚的恶意。
结果反倒是,让大典太对光世口中的那个‘晦气东西’,那个在鬼丸国纲口中,给他留下了,会让他觉得眼下这些‘似曾相识’的印象的存在,更好奇了。
“倒不是我下手轻,而是条件不允许,”说到了笠原,鬼丸国纲于是也跟着露出了有些苦恼和惋惜的神情,“人类的身体本就脆弱,偏他又是个沉溺声色的,虽然看上去还算健硕,那具躯壳却早就被掏空了底子,不然也不至于用些华而不实的剥皮手艺。”
“本来还想在他身上试试,那些因受出云国环境和赶时间影响,所以没能用出来的那些手段,有没有哪个是出现了生疏和退步的,结果他这人倒好,完全就一副受不得这,也受不得那的脆壳,倒叫我彻底没了法子,只能继续将就着,拣选些可用的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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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因为人躯而有了人心的存在,却被当做非人的物去对待,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实在是一点也不难猜啊。”
似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单纯的诉述一个真理一般的词句,从鬼丸国纲的口中吐出,没有惋惜,也没有其他旁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沉重,一种无端生起的,沉甸甸的沉重。
“是我不对……我不该提的,”光世于是忽然道起了歉,对面上没有表情变动,但声音却沉重起来的鬼丸国纲道歉,“都是些糟烂东西,我不该因为他们,败坏阿槐你的心情。”
鬼丸国纲只是摇头,“你要道歉的话,不如让我把这些先吃了再说,”他扬了扬手中捏着的那一把名为婆婆丁的野菜,“我已经开始有些饿了。”
说来也怪,和那丛婆婆丁本是生在一处的,其他的野草,分明还是被笼罩在那层挥之不去的,缠绕在此处庭院上的灰白色之中,一副并不翠绿的灰败模样。
但那丛被鬼丸国纲采撷下来的婆婆丁,却在鬼丸国纲的手中,又恢复了翠绿鲜嫩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嫩得能滴出水来一样,教知晓这丛看上去和野草无异的植物,实际上是能食用的个体,都忍不住去猜想其送入口中的滋味。
“……唉,阿槐你先忍一下,忍一下好吗,还没到非得吃野菜不可的地步,你先忍忍,实在找不到食物再说……”光世的神情一僵,随后面色多少有些发苦的开口道,“不是我要拦你,不让你吃东西,是阿槐你的胃不行,再吃这种难消化的食物……”
“彳亍口巴……不过说到鹤……这里难道是大典太之前说的那个,鹤丸国永……的居所吗?”鬼丸国纲倒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毕竟他只是有些饿了,又不是像之前吃到那个野菜团子前那样,逮着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但光世明显不是那么想的,他向来了解鬼丸国纲,所以他知道,鬼丸国纲其实是有些不自知的,无法准确判断自身的饥饱状态的,甚至于鬼丸国纲对于自身饥饿和饱腹的判断,就没一个是准确的。
像是明明胃里已经塞满了食物,但仍旧觉得饥饿,又或者是明明胃里空空如也,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胃酸腐蚀胃粘膜和胃壁的情况,却仍旧觉得饱腹,一点食物也吃不下去,对鬼丸国纲来说,基本上都是他的日常——甚至是在他的胃出问题之前的日常。
本来在学校和军队的管理——指在学校订了盒饭,在军队吃食堂——下,鬼丸国纲是被硬养出来了规律的作息和进食习惯,但偏偏后来鬼丸国纲遭了某个徒具人形,后来也变成一堆渣滓碳了的家伙的毒手,愣是把这些鬼丸国纲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全给磨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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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世越想越气,从对那个迫害鬼丸国纲的,狗入的孽物的忿怒,再到和这家伙同样似人的,眼下这个天晓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总之肯定不是鬼丸国纲的错的本丸所有者,笠原的迁怒,忿怒的火焰只能说是越烧越旺,越烧越有。
但光世到底是没把这份火气对外撒出来,而是压在心底,默默的给这俩继续记了几笔,毕竟这俩臭鱼烂虾哪儿有鬼丸国纲重要,还是关注眼前的鬼丸国纲吧。
“……我不确认,虽然按鬼丸你的说法……这里回荡着,有关鹤的回响,但是本丸内与鹤有关的刀剑男士,并不是只有鹤丸国永一个,还有一文字家的姬鹤一文字。”大典太迟疑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确定。
“虽然说从对鹤的描述判断……应该是指鹤丸国永,但是不能完全排除姬鹤一文字,确定的最好方式,是推门进去看看情况,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选择。”
大典太斟酌着词句,给出了自己的理由,“鹤丸国永也好,姬鹤一文字也罢,作为纯白的鹤,他们所受到的,来自笠原的伤害,要比你们在地下室所看到的我们几个,甚至是被摧残到了那个地步的乱藤四郎,都要严重。”
“笠原是钟爱有着白发的,有着成年体型的刀剑男士的家伙,他心中的欲望……已经不是普通的肮脏或者丑陋可以描述的了的,他占有,他摧毁,他重塑,只要是白发的,成年体型,或者能够被还原为成年体型的存在,在他的手中便落不得好……”
“你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个吧?毕竟我有在笠原的脑袋里看到过,他对白发的存在都做了什么,”鬼丸国纲略微偏头,“这个时候说实话比较好……毕竟我不在意,但是光世会生气。”
鬼丸国纲略扬起些的下颌,指向了一旁神情阴郁的光世,于是大典太张了张嘴,选择了妥协,“好吧……实话是,如果这里是鹤丸国永的话,以我之前拿到野菜团子时,看到的,鹤丸国永的情况……鬼丸你可能会想到一些……不太妙的东西,然后触发ptSd。”
大典太的表情十分的诚恳,看上去确实是在为鬼丸国纲考虑,“我之前,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没能察觉到鬼丸你受了刺激,所以这次决不能……”
“……抛开这一点不提,鹤丸……国永,他手里,会有吃的吗?”鬼丸国纲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提问道。
大典太和光世都没错过,鬼丸国纲在再一次提到鹤丸国永时,产生的微妙停顿,也没有错过鬼丸国纲对这个名字带着些困惑和茫然的神情,但现在却不是有余裕思考这一点的时候,因为鬼丸国纲的提问,已经让光世意识到了情况的紧迫。
鬼丸国纲是很少会主动提出进食需求的类型,他通常要么自己若无其事的强撑,并在无意识的时候随便抓点什么塞嘴里嚼了咽下,要么被关心他的人抓来强行塞到餐桌前进食。
搁以前被养得还好,也没被外人嚯嚯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姑且会表达一些,像是不喜欢吃某物,和喜欢吃某物的偏好,主动要求进食这种事,对他来说像是压根不存在的选项一样。
但是现在……这却已经是鬼丸国纲从拿到这一把野菜开始,第二次主动说起‘吃’这一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