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抢走的就抢回来-《六识苏醒后,竟成了江家孙女婿》

  不远处的旅游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只见桥头三五个穿着旧式学生装的青年人,拉起了小小的横幅,上面写着刺眼的日文:“日清戦争胜利と近代化の础を记念する”(纪念日清战争胜利与近代化基石)。其中一人正拿着扩音器,对着路人用狂热且扭曲的语调进行演讲:

  “…诸君!看看这座桥,看看这片繁华的金融街区!帝国今日的繁荣,离不开先辈的奋斗!更离不开支那清国的巨额赔款(「清国からの巨额赔偿金」)!正是这笔宝贵的资本,奠定了我国金本位制的基础,滋养了八幡制铁所等重工业,强化了我们的国力!这是东亚解放的必要进程,是帝国辉煌的…”

  “纪念?”导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试图立刻引导老人离开,“叔叔阿姨,我们快走,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但话已经听到了。

  “老张,他们在说什么?”同行的老李问道。

  “他们说大清《辛丑条约》的赔款,”一位懂些日语的老人声音颤抖,脸色铁青地翻译着,“说那是…那是日本近代化的‘资本基石’,是‘文明对野蛮的合法索偿’…他们在…在庆祝!”

  “庆祝”两个字如同尖刀,瞬间刺穿了所有老人的心。

  两个老人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他们的脸先是因极度震惊而失去血色,随即因滔天的愤怒而涨红。

  “马关条约”、“赔款”、“四亿五千万两白银”…这些刻入民族骨髓的屈辱词汇,竟然在异国的土地上,在象征其金融繁荣的核心地标,被侵略者的后代以如此轻佻、甚至引以为荣的方式公然炫耀!

  “畜——生——!”

  老李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怒吼,声音撕裂而颤抖,压过了对方的扩音器。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需要旁人搀扶才能站稳,但眼神却像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那几个右翼分子。

  “那是赔款!是血债!是国耻!”他一边冲,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泪水混着唾沫飞溅,“是我们中国人的血汗钱!是拿去养肥你们再来杀我们的钱!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在这里炫耀?!”

  老张也彻底红了眼,跟着冲上前,伤残的手指直指着那个拿扩音器的人:“强盗!无耻的强盗!你们祖辈抢来的东西,你们还敢拿出来显摆!天打雷劈!”

  那几个青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挑衅和鄙夷的冷笑。拿扩音器的人故意将喇叭对准老人们,用生硬的中文恶意地喊道:

  “失败者没有资格评论历史!感谢你们的赔款,帮助我们建设了伟大的倭国!” 他甚至故意鞠了一躬,极尽嘲讽。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

  “你们才是战败国!我操你祖宗!”

  “王八蛋!畜生不如!”

  那位略懂日语的老人一步一顿地走向他们。他因激动而呼吸急促,但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用带着浓重口音但清晰无比的日语一字一顿地吼道:

  “谢罪しろ!歴史を认めろ!”(道歉!承认历史!)

  青年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笑和更恶毒的咒骂。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上前一步,用生硬的中文恶意地嘲讽道:“支那老人,滚回去!大日本从未战败过!胜利属于大日本帝国!皇军万岁!”他甚至模仿了一个旧军国主义的举手礼。

  “帝国?皇军?!”

  老李猛地推开身边劝阻的人,他因极度愤怒而浑身发抖,但腰杆挺得笔直。他不再说日语,而是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用汉语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这呐喊是对所有同胞,也是对那段历史的宣告:

  “狗屁帝国!狗屁皇军!

  老子当年在平型关、太行山上……打的就是你们这群畜生!

  我的连长!我的指导员!我的整个排!都死在你们这身狗皮底下!

  东京审判,血债——还没还清呢!!”

  说到最后,老人已是老泪纵横,声音泣血。他猛地扯开自己的外套,露出胸前那一道道狰狞的旧伤疤。

  其他老人瞬间泪崩,群情激昂到了顶点,怒吼声压过了右翼分子的叫嚣:

  “血债血偿!”

  “跪下道歉!”

  “挥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中华民族万岁!”

  老兵们的血性被彻底激发,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冲垮了理智。有老人激动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过去,有人欲冲上前去撕扯那条幅。旅游团的其他老人也群情激愤,围拢上去怒骂,场面瞬间失控。

  青年们也摆出防御和对抗的姿态,推搡冲在前面的老人。小红旗与极端标语扭打在一起。

  导游绝望地试图阻拦,用日语尖叫着:“やめてください!お愿いです!(请住手!求你们了!)”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金融区压抑的天空。

  江延年和庄家斌倚在金色轿车的左右车门上,目视着眼前的混乱。老人们老泪纵横,每人都被两名警察奋力拦腰抱住,干瘦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仍在拼命向前挣扎,试图冲向那几个已被警察隔开、却仍面带讥讽的右翼分子。那场景,悲壮得像一幅褪色的抗战油画在现代街头突兀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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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斌哥,”江延年的目光从未离开那挣扎的李老,声音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你知道整个近代,倭国从大清身上,生生勒索走了多少两白银吗?”

  庄家斌微微一怔,推了推墨镜,语气有些疏离:“这……我倒真不清楚。我毕业于剑桥,他们对东方的苦难叙事,并不热衷。”

  江延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我上半年恰好读过一些资料,”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而沉重,“不算利息和各地教案的零星赔款,仅《马关条约》一项,倭国就掠走了两亿三千万两库平银。而后的《辛丑条约》,倭国又分得近三千四百万两。”

  他侧过头,看向庄家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两大笔。零零总总加起来,不会少于三亿四千万两白银。”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冲击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仅仅甲午一役,倭国获得的战争赔款,就相当于其当时全国四年零四个月的财政收入。”

  “他们用这笔沾满血污的横财,完成了金本位制改革,扩建了海军,奠定了重工业基础……”江延年的目光重新投向那些右翼分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讽,“……才有了今日你我所见的这片繁华基石。”

  “真是……一笔好买卖。”庄家斌沉默片刻,最终低声回应,墨镜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江延年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庄家斌被墨镜遮挡的脸上。他的眼神深处,不再是之前的漠然,而是凝结了一种近乎绝对的、冰冷的决意。

  “买卖?”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

  “不。”

  “这是债务。”

  “连本带利,”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寒冰,“他们如何拿走,我们便如何取回。分文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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