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守的,是我们身后这千万百姓!-《护国十年千夫所指,我投魔族你哭什么?》

  南方,一座拥挤着无数难民的城池。

  一家还勉强开着门的酒馆里,挤满了人。

  一个断了胳膊,脸上带着刀疤的退伍老兵,正喝着劣质的浊酒。

  他曾是北境军团的一员,侥幸从那场覆灭之战中活了下来。

  “妈的!朝廷那帮狗官!骗了我们!骗了全天下人!”

  老兵一拳砸在桌子上,酒碗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什么叛逆!什么国贼!”

  “你们知道镇魔城的项渊将军,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吼声,吸引了整个酒馆的注意。

  “我们北境军团,三十万大军!朝廷发的军饷,十年里,十不足一!冬天的棉衣,都是烂了洞的!兵器,卷了刃都没得换!”

  “可就算是这样!项渊将军带着我们,硬是把魔族那帮畜生,死死地挡在了镇魔关外!十年!整整十年!他们没能踏进我们大炎一步!”

  “将军说,他守的不是皇帝的江山!他守的,是我们身后这亿万百姓!”

  老兵说着,眼圈红了。

  “可结果呢!观星者那个老杂毛叛变!断了我们的后路!京城呢?京城在做什么?他们在看戏!他们巴不得我们全死在北边!”

  “现在,那个狗皇帝,更是连自己的子民都杀!这他妈算什么皇朝!”

  一番话,让整个酒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我就说,项渊将军当年是何等的天纵奇才,怎么可能叛国!”

  “原来……原来这十年,一直是他在保护我们?”

  “我们都错怪他了!我们竟然还在骂他是逆贼!”

  类似的对话,在天元国每一个角落上演。

  从北境逃回的溃兵,他们的亲身经历,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项渊在镇魔城铸就逆道神塔,击退天道神罚的壮举,也被当成神话一般,口口相传!

  那个被朝廷污蔑了十年的“逆贼”形象,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孤独、悲壮,以一己之力,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英雄形象!

  民心,在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无数人,在得知真相后,遥遥朝着北方的镇魔城方向,深深一拜。

  而在京城,那些被魔族施粥活下来的百姓,更是百感交集。

  他们看着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魔军,再想想那个血祭他们的皇帝,和那个默默守护了他们十年的项渊。

  那间南方小酒馆里的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十个呼吸。

  随即,便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放你娘的屁!”

  一声暴喝,一个满脸横肉、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酒菜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指着那断臂老兵的鼻子,唾沫横飞。

  “项渊乃是弑父杀兄的逆贼!天下皆知!你这断了胳膊的残废,吃了多少魔族的烂钱,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污蔑我天元皇室!”

  “污蔑?”

  断臂老兵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

  他用仅剩的右手,抓住自己胸口那件破烂的衣衫,猛地一扯!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整个酒馆,瞬间失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那露出的胸膛,根本不能称之为胸膛!

  那上面,纵横交错,沟壑遍布,根本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刀伤、箭伤、爪痕……新伤叠着旧伤,狰狞地趴在那副干瘦的躯体上。

  最骇人的,是几块焦黑色的印记,那里的皮肉像是被烙铁烫过,死气沉沉,正是被魔气腐蚀后留下的铁证!

  这是一幅用死亡和痛苦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地狱图卷!

  “看清楚了!”

  老兵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雷,炸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用粗糙的手指,戳在胸口一道贯穿了整个左胸的恐怖疤痕上!

  “开元十三年,断魂崖!老子为了挡住魔族的狼骑兵,被一矛捅了个对穿!我身边的三个兄弟,肠子流了一地,就死在我怀里!”

  他的手指又移到一块焦黑的印记上,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被魔将的黑炎喷的!烂了三个月,肉都往下掉,能看见里头的白骨头!朝廷送来的金疮药?呵!全是发了霉的陈年垃圾!”

  老兵的独目,死死地盯住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富商,一步步逼了过去。

  “你他妈的再问一遍!”

  “问问老子这身伤,是收了魔族多少烂钱换来的?!”

  富商被他身上的杀气和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骇得连连后退,脚下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抖如筛糠。

  酒馆里,先前那些窃窃私语的人,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他们骂了十年的逆贼,原来才是真正的守护神!

  他们信了十年的朝廷,原来才是背后捅刀子的畜生!

  一名曾经的禁军校尉,默默脱下了身上那件引以为傲的甲胄,换上布衣,他朝着北方,无声地跪了下去。

  老兵没有再看那滩烂泥似的富商。

  他仅剩的左手,缓缓抬起,抚上了自己空荡荡的右肩。

  “这条胳膊……”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你们想知道,是怎么没的吗?”

  “这!是开元十五年,黑水河之战,三万兄弟被魔族围困,我被流矢射中,差点死了!”

  “还有这!这!这!”

  他用那只独臂,疯狂地指着自己身上一处处恐怖的伤疤!

  “十年!整整十年!我们北境三十万儿郎,哪一天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哪一天不是枕着兄弟的尸体睡觉!”

  “我们为什么不退?!因为将军告诉我们,身后就是家!身后就是你们这群安安稳稳坐在酒馆里,骂我们是叛军的王八蛋!”

  老兵的眼眶彻底红了,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守住了!十年!魔族没能越过镇魔关一步!可我们得到了什么?”

  “是朝廷断掉的粮草!是冬天发不下来的棉衣!是你们……是你们全天下人的唾骂!”

  “而那个狗皇帝项海呢?他在做什么?他在京城里玩女人!他在用百万百姓的命给自己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