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以为摆几个幻象就能唬住我赵公明？”
“我赵公明必要戳穿你的伪装，让你原形毕露！”
赵公明冷哼连连，目光如炬，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
他一手捏诀，一手握着定神珠，默念清心凝神咒，护住神魂，以防着了那道人的妖术！
夜色如墨，山林沉寂，只有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他脚踏祥云缓缓降下，踽踽独行，朝那古柳树下走去。
天边星月稀疏，洒下淡淡银辉，勾勒出那道道人模糊的轮廓。
他躺在一把老旧的摇椅上，微风轻拂，衣袍随风飘荡，整个人仿佛早已融入这片天地之间，无声无息，却又如山岳般沉稳不动。
赵公明越靠近，神情愈发凝重。
他忽然察觉，周围天地灵气竟被一股无形的牵引力牵动，宛如溪水汇流，丝丝缕缕地钻入那道人体内，仿佛连天地的气息，都在与他共鸣！
“睡梦中亦能吞吐天地灵息？这也…太逆天了吧？不对，这一定是幻觉，这不是真的！”
赵公明眉头紧锁，心中虽惊，却依旧咬牙前行。
然而，每踏出一步，那威压便增强一分。
一丈、半丈、三尺……
他的脚步愈加沉重，仿佛背负着千山万岳！
天地之间，那道人仿若天柱般挺立，虽躺着不动，却似撑起了整个寰宇。
赵公明只觉自身如同蝼蚁一般渺小，那种玄奥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道人周身……怎会有如此异象？”
恍惚间，他瞧见四周虚空涌动，隐隐有无数神魔虚影，在道人的气息中显化，有的三头六臂，有的羽翼如天，有的手执星辰法轮，有的俯首叩拜，如同万神朝圣。
“这……怎么可能？！”
赵公明心神剧震，额角冷汗直冒。
他虽真灵上了封神榜，修为已大不如从前，却也是一尊大罗金仙，怎么会连近前都难？
威压层叠，如山似岳，似要将他整个人碾碎！
“该死的……我赵公明堂堂截教外门大弟子，怎能在这无名妖道面前示弱？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这妖道弄出的幻境！”
他猛咬舌尖，舌尖鲜血激出，带着炽烈神魂之力在体内流转，一阵剧痛令他神智猛然一清。
“哼，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赵公明陡然暴喝，声音震山裂石：
“你这妖道，可识得吾赵公明否？”
这声暴喝，直如天雷滚滚，震得周围山林纷纷抖落枝叶，飞禽走兽四散而逃。
可古柳树下，那道人依旧呼呼大睡，纹丝不动。
赵公明脸色一沉，强提一口气，再次暴喝：
“吾乃上清通天教主座下，截教外门大弟子，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是也！你这妖道，还不速速破除幻象？报出名讳？”
他一声接一声，声震天地，威严凛然。
终于，那摇椅上的道人，似乎被这雷鸣般的叫喊吵醒，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轻轻抬手，宛若拂尘掸灰，随意挥了一下，嘴里模糊地嘟囔一句：
“哪来的苍蝇……烦死了。”
“滚。”
一声轻斥，如梦呓般淡然，带着慵懒与不屑，仿佛随口念出，毫无力量。
然而！
这一字出口，天地变色！
只听轰隆一声，天穹仿佛崩裂，虚空层层炸裂，如瓢泼银河倒倾而下，惊涛拍岸般的气浪狂涌而至。
赵公明脸色瞬间大变！
“不——！”
话未出口，那股浩荡之力已轰然碾压而来！
赵公明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身体被无形巨力裹挟，撞断山岭三座，劈开大河一条，所过之处，林木化灰，山石碎裂。
“砰——！”
他重重坠落在数万米之外的一片荒山之中，尘土飞扬，万物寂灭。
赵公明口中狂喷鲜血，气息萎靡至极。
他丹田震荡，元神重创，百万年苦修如瓷器碎裂般四分五裂，体内灵力潮水般崩散！
修为竟然直接从大罗金仙跌落到了太乙金仙！
“咳……咳咳……”
他艰难地挣扎着，眼神迷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迹未干。
“怎么……可能……”
他仰望星空，眼中尽是不甘与骇然。
“我……居然……连他的一声轻斥都挡不住……”
“这等……这是何等境界……”
赵公明心神剧烈动荡，气血翻涌，最终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天地间，一片死寂。
而远处的古柳之下，那道人却依旧安然入梦，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在梦中轻轻挥手驱赶烦人的苍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渐白，天边泛起微光。
赵公明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衣袍残破，焦黑如炭。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迷茫与痛苦，身上多处骨骼断裂，脏腑移位，神魂都仿佛受到了撕裂般的剧痛，金仙之躯如今竟如凡体，脆弱不堪。
“唔……”
他低声闷哼一声，艰难地翻身坐起，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枚金色丹药，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暂时压制住了剧烈的伤势。
他长出一口气，却依旧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
“没道理啊……我赵公明好歹也是大罗金仙……”
“怎么……怎么可能连一声轻斥都扛不住？！”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涣散地看向远方那株古柳，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道轻蔑至极的“滚”字。
“除非……他是圣人。”
他喃喃自语，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泛起浓浓地震撼之色。
“圣人之下皆蝼蚁……那一声轻斥……确实有圣人威势……”
他喘息着，浑身冷汗直冒，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可是……这世上几位圣人我都识得，可从未听过此人。”
“若他是圣人，为何要隐居在这等偏远山林之间？难道……那孙悟空没有吹牛？”
想到这儿，他心中猛然一震，脑海里浮现出那块石碑。
“那石碑上写的……难道是真的？”
“这道人是混沌中的远古巨神，得道还在盘古大神之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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