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音：“我是陛下亲封的公主，无论我是否德才兼备，都并非太后您能决定的。”
“还是说，太后娘娘这么多年，自始至终都在质疑陛下的选择！？”
她朗声道。
太后害她在先，她如今自然也不会给什么长辈留脸面。
太后沉默，但在这沉默之中已经催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恨意，朝臣勋贵自然不会被一个少女三言两语挑拨。
但那些灼热探究的目光让她感到抓狂。
天家威严，岂容凡夫俗子窥视。
楚怀玉愣在当场，他现在脑子很乱，有种天地混乱的错觉。
苏清音...苏清音刚刚都说了什么！？她这么敢吗？
楚怀玉看不到，对面席面上丞相夫人的脸黑入锅底，恨不得冲过来把他掐死。
这种时候...楚怀玉这个蠢货站起来出什么风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苏清音！”太后拍桌子站起来，她气的已经顾不得自已的仪态。
苏清音笑：“既然太后要臣女祝寿，臣女岂敢不从。”
她从席间走出，转身看向池妍：“借琵琶一用？”
苏清音的声音敞亮明媚，太后的施压并未给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池妍愣住了。
池夫人更是在桌下攥住了池妍的衣袖。
这种时候借琵琶给苏清音不是表明了和太后作对。
今日太后举办寿宴邀请各家贵女的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眼看陛下亲政，将女儿送入后宫获得帝王宠爱，岂不是能光耀门楣，巩固势力。
“池妍？”苏清音轻声催促。
池妍仰头，少女的身后便是通天塔的千盏明灯，亮如星河汇聚。
“公主殿下请！”池妍挣开了池夫人的手，将婢女手中的琵琶递给苏清音。
她不想进宫，这个冰冷吃人的地方，让人胆寒。
苏清音抱着琵琶，走到通天阁的正中央，秋桃早已替她搬来了座椅。
“铮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清音会弹琵琶。
清亮透彻的声音从她的指尖迸发，由点汇聚成面，最终接连成片，似大河决堤奔腾不息。
方才琵琶在池妍怀里柔情似水，如今便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铿锵的声音在夜色中蔓延，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天幕撕碎。
是边疆的旷野，是战场的厮杀，充斥着独属于那片辽阔荒原的野性，让人热血沸腾，让人心生畏惧。
这不是京城人听惯了的小意温柔，反而带着冲天的杀气与血气。
太后坐在高处，双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琵琶曲，这样的曲调她曾听过一次。
五年前的那个深夜，火光冲天，苏家的军队杀入皇城时战鼓震天，伴随着雄浑的琵琶声屠杀了皇城内所有叛军。
他们是援兵，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胆寒。
如今太后的眼前仿佛又重现了那张凄冷怪诞的画面。
“好！”
琵琶声停，便立刻有人拍桌叫好，眼底全是对艺术的欣赏，完全忘记自已的政治立场。
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他们从没听过如此有力量的乐曲，撼动人心。
“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清音的声音不卑不亢，她淡淡扫视了一眼独坐高位的太后，回到自已的位置上，淡然喝两口鲜榨的葡萄汁。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出声，池妍看着苏清音的侧脸，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她自已便是琵琶中的高手，十数年学习，让她技艺娴熟，在整个京都鲜有对手，但她不得不承认苏清音的厉害。不是技法上的，而是心境与领略远远高于她。
皇城繁华，大多都是靡靡之音。
池妍难得对那个她从前看不起的塞外疆北腾起了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土人情，才能滋养出如此磅礴大气，荡气回肠。
就端坐在苏清音对面的温序眼中亦有惊艳之色。
他觉得割裂。
从前他抚琴时，苏清音便凑在一边对着他傻笑，似听不懂般，毫无见地。
她竟这般厉害？
烈火燎原或许只需迸溅一颗小小的火星，心脏怦怦跳动，已早于大脑认清了心意。
今夜的她，格外与众不同。
“好，好得很！”太后硬生生从牙缝里将这几个字挤出来。
她的面容扭曲再也不复端庄威严。
这哪里是祝寿！？这分明就是挑衅！这是威胁！
对...这是威胁！她要和李彧联手，先将苏家铲除！一刻也不想忍了。
大概是太后强烈的念头触动了上苍，刹那间，席间的所有人同时站起行大礼。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整齐划一，苏清音滥竽充数，根本没有开口。
“福柔的琵琶弹得如此精彩，该赏。”
微哑的声音低沉，尚且青涩，但不缺帝王该有的威严，是极其好听的，但也极为凉薄。
所有人都免礼坐下，唯有苏清音站着，她在等帝王开口。
太后脸色铁青：“陛下...”
欲言又止，但她相信李彧能听出她话外的意思。
这个苏清音已经这样猖狂挑衅皇权了，怎么还能赏！？应该罚，狠狠的罚！
宴会中的其他人看不出其中暗流涌动。
他们只是赞叹福柔公主果然备受皇帝宠爱，为此甚至愿意在太后面前公然包庇。
不少人眼中透露出羡艳的光。苏清音又不姓李，说不定哪天这位福柔公主就成了皇后。
楚怀玉讪讪坐下，他只觉得自已方才非要站起来说话的模样蠢极了。
苏清音会弹琵琶，还会敲鼓、会胡琴...
来京都太久，他都差点忘记了，多余担心。
“福柔，你想要什么赏赐？”
少年天子高高在上的，语气变幻莫测，让人察觉不出情绪，喜怒难辩。
苏清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想要什么赏赐？很奇怪的问法。
从前他从不会这样问...
苏清音：“臣女...”
她在斟酌，圣心难测这几个字真让人厌烦透顶。
旋即，李彧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犹豫：“朕赐你一桩婚事如何？”
“还是说，太后娘娘这么多年，自始至终都在质疑陛下的选择！？”
她朗声道。
太后害她在先，她如今自然也不会给什么长辈留脸面。
太后沉默，但在这沉默之中已经催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恨意，朝臣勋贵自然不会被一个少女三言两语挑拨。
但那些灼热探究的目光让她感到抓狂。
天家威严，岂容凡夫俗子窥视。
楚怀玉愣在当场，他现在脑子很乱，有种天地混乱的错觉。
苏清音...苏清音刚刚都说了什么！？她这么敢吗？
楚怀玉看不到，对面席面上丞相夫人的脸黑入锅底，恨不得冲过来把他掐死。
这种时候...楚怀玉这个蠢货站起来出什么风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苏清音！”太后拍桌子站起来，她气的已经顾不得自已的仪态。
苏清音笑：“既然太后要臣女祝寿，臣女岂敢不从。”
她从席间走出，转身看向池妍：“借琵琶一用？”
苏清音的声音敞亮明媚，太后的施压并未给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池妍愣住了。
池夫人更是在桌下攥住了池妍的衣袖。
这种时候借琵琶给苏清音不是表明了和太后作对。
今日太后举办寿宴邀请各家贵女的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眼看陛下亲政，将女儿送入后宫获得帝王宠爱，岂不是能光耀门楣，巩固势力。
“池妍？”苏清音轻声催促。
池妍仰头，少女的身后便是通天塔的千盏明灯，亮如星河汇聚。
“公主殿下请！”池妍挣开了池夫人的手，将婢女手中的琵琶递给苏清音。
她不想进宫，这个冰冷吃人的地方，让人胆寒。
苏清音抱着琵琶，走到通天阁的正中央，秋桃早已替她搬来了座椅。
“铮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清音会弹琵琶。
清亮透彻的声音从她的指尖迸发，由点汇聚成面，最终接连成片，似大河决堤奔腾不息。
方才琵琶在池妍怀里柔情似水，如今便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铿锵的声音在夜色中蔓延，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天幕撕碎。
是边疆的旷野，是战场的厮杀，充斥着独属于那片辽阔荒原的野性，让人热血沸腾，让人心生畏惧。
这不是京城人听惯了的小意温柔，反而带着冲天的杀气与血气。
太后坐在高处，双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琵琶曲，这样的曲调她曾听过一次。
五年前的那个深夜，火光冲天，苏家的军队杀入皇城时战鼓震天，伴随着雄浑的琵琶声屠杀了皇城内所有叛军。
他们是援兵，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胆寒。
如今太后的眼前仿佛又重现了那张凄冷怪诞的画面。
“好！”
琵琶声停，便立刻有人拍桌叫好，眼底全是对艺术的欣赏，完全忘记自已的政治立场。
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他们从没听过如此有力量的乐曲，撼动人心。
“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清音的声音不卑不亢，她淡淡扫视了一眼独坐高位的太后，回到自已的位置上，淡然喝两口鲜榨的葡萄汁。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出声，池妍看着苏清音的侧脸，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她自已便是琵琶中的高手，十数年学习，让她技艺娴熟，在整个京都鲜有对手，但她不得不承认苏清音的厉害。不是技法上的，而是心境与领略远远高于她。
皇城繁华，大多都是靡靡之音。
池妍难得对那个她从前看不起的塞外疆北腾起了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土人情，才能滋养出如此磅礴大气，荡气回肠。
就端坐在苏清音对面的温序眼中亦有惊艳之色。
他觉得割裂。
从前他抚琴时，苏清音便凑在一边对着他傻笑，似听不懂般，毫无见地。
她竟这般厉害？
烈火燎原或许只需迸溅一颗小小的火星，心脏怦怦跳动，已早于大脑认清了心意。
今夜的她，格外与众不同。
“好，好得很！”太后硬生生从牙缝里将这几个字挤出来。
她的面容扭曲再也不复端庄威严。
这哪里是祝寿！？这分明就是挑衅！这是威胁！
对...这是威胁！她要和李彧联手，先将苏家铲除！一刻也不想忍了。
大概是太后强烈的念头触动了上苍，刹那间，席间的所有人同时站起行大礼。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整齐划一，苏清音滥竽充数，根本没有开口。
“福柔的琵琶弹得如此精彩，该赏。”
微哑的声音低沉，尚且青涩，但不缺帝王该有的威严，是极其好听的，但也极为凉薄。
所有人都免礼坐下，唯有苏清音站着，她在等帝王开口。
太后脸色铁青：“陛下...”
欲言又止，但她相信李彧能听出她话外的意思。
这个苏清音已经这样猖狂挑衅皇权了，怎么还能赏！？应该罚，狠狠的罚！
宴会中的其他人看不出其中暗流涌动。
他们只是赞叹福柔公主果然备受皇帝宠爱，为此甚至愿意在太后面前公然包庇。
不少人眼中透露出羡艳的光。苏清音又不姓李，说不定哪天这位福柔公主就成了皇后。
楚怀玉讪讪坐下，他只觉得自已方才非要站起来说话的模样蠢极了。
苏清音会弹琵琶，还会敲鼓、会胡琴...
来京都太久，他都差点忘记了，多余担心。
“福柔，你想要什么赏赐？”
少年天子高高在上的，语气变幻莫测，让人察觉不出情绪，喜怒难辩。
苏清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想要什么赏赐？很奇怪的问法。
从前他从不会这样问...
苏清音：“臣女...”
她在斟酌，圣心难测这几个字真让人厌烦透顶。
旋即，李彧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犹豫：“朕赐你一桩婚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