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越霖没有丝毫猥琐的表情，没有下流的动作，仿佛在提出一项公平合理的商业合作。正是这种公事公办的“交易”态度，让苏禾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这比直白的骚扰更令人作呕，因为它披着“理性”和“机会”的外衣。
苏禾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脸上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汤厂长，谢谢您的……赏识。但是，我想凭借我设计的实力去竞争。我相信我的作品能打动评委。”
汤越霖闻言，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否定。他靠回椅背，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苏小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有我的点头，你的设计稿根本走不出初选。实力在这个圈子里很重要，但并非唯一。让我给这种机会的人，你是第一个。截至交稿日期还有三天，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很遗憾，你连参赛的资格都不会有。”
汤越霖轻描淡写却冰冷决绝的否定，像一盆冰水，浇熄了苏禾溪心中对广交会的炽热渴望。
但她骨子里的倔强并未被浇灭，反而被这种肮脏的交易激发出了更强的韧性。她宁愿退回自己的小铺子，也绝不向这种潜规则低头。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放弃这次机会。我只想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结果，而不是走这些邪门歪道。抱歉，打扰了。”
说完，她不再看汤越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转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结果毫无悬念。广交会的参赛名单公布，没有苏禾溪的名字。
消息很快在小圈子里传开。之前不看好、嫉妒她的人，开始幸灾乐祸地嘲讽：
“看吧，我就说不行，一个私人裁缝，能有多大本事？”
“当初信誓旦旦，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结果连门槛都没摸到。”
“估计就是吹得厉害，真本事没有，厂里领导又不傻。”
面对这些议论，苏禾溪选择了沉默。她没有说出汤越霖那番话，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不仅没人信，反而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她知道，在汤越霖面前，她渺小得不堪一击。撕破脸，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红星厂要想掐死她一个小小的裁缝铺，或者给她安个什么罪名，易如反掌。
面对众人的嘲笑，她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落寞和自嘲，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办法，技不如人，厂里高手如云，我这半路出家的，只能回来继续磨我的剪刀了。”
她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咽回了肚子里，重新投入裁缝铺的忙碌中。
红星服装厂作为本地的龙头企业，为了在广交会上造势，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铺天盖地的营销活动。
他们利用国营商店的渠道，将新生产的、带着广交会光环的成衣以极低的价格倾销到全市的每一个角落。广告画贴满了大街小巷，广播里天天都是红星厂的宣传。
这种规模的降维打击，对于苏禾溪这样的小个体裁缝铺来说是致命的。
原本那些觉得她这里做工好、愿意多花点钱的顾客，也被国营厂低廉的价格和“广交会参展品牌”的名头吸引走了。毕竟，对于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实惠远比一点点做工和独特的款式更重要。
铺子再次变得门可罗雀，甚至比上次被孙嫂模仿时更加冷清。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下来。
苏禾溪看着对面国营商店门口抢购红星厂衣服的人潮，眼神锐利而冷静。
这是阳谋。汤越霖用整个厂的资源来打压她这种小个体户，就是要逼她低头，或者直接把她碾死。
像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如果大厂真不给留活路，故意针对，确实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周凛看着苏禾溪发呆，心里不是滋味。他低声道：“小溪，别太发愁。铺子先关几天也行。我明天就去找活干，听说工地招人，工钱给得高。我能养活你。”
他的本意是心疼，想为她分担压力。但这话听在苏禾溪耳中，却像一根刺。她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尤其不需要在这种被恶意打压的时刻，显得她真的只能依靠男人。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被激怒的倔强：“谁要你养？我能靠自己活下去！”
汤越霖想用这种手段逼死她？逼她低头？做梦！
忽然，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周凛，我们现在有多少钱？”
周凛将这段时间赚的钱全部拿出来，共计764.5元。
苏禾溪看着周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决定，“我要训练一支模特队！一支专业的、能真正展示服装魅力的模特队！”
周凛被这个天马行空的计划惊呆了：“训练模特队？什么是模特？而且，这得多少钱？训练模特队有什么用吗？”
“肯定有用！”苏禾溪眼神狂热而坚定，“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愿意来！”
汤越霖利用渠道和价格打压她，但他无法垄断“美”的展示，无法扼杀人们对“时尚”的向往！
从现在开始，她设计出来的衣服，只走高端的、奢侈的路线。
她要顾客砸锅卖铁都要来买她的奢侈品，以穿上她的衣服为傲！极致追求品质和工艺，而不是贪图低廉的、实惠的庸俗之作。
她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张手绘的、吸引眼球的“招募启事”就贴在了铺子门口和城里几个热闹的地方：
【惊艳全城！高薪招募展示员20名！】
无论高矮胖瘦，只要年满18岁，敢于展示自己！报名入选即可获得5元报名费！入选后，每日训练可领2元津贴！一个月后举办盛大展示比赛！冠军奖金30元！亚军20元！季军10元！机会难得，名额有限！
这则启事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县城里炸开了锅！
入选就给5块钱？！每天训练还有2块钱拿？！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最后的奖金更是让人眼红！三十块钱，相当于一个正式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一时间，苏禾溪那间本就冷清的裁缝铺，被闻讯而来、抱着各种心思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有好奇的小姑娘，有想赚外快的家庭妇女，甚至还有来看热闹的大妈大爷。
这比直白的骚扰更令人作呕，因为它披着“理性”和“机会”的外衣。
苏禾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脸上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汤厂长，谢谢您的……赏识。但是，我想凭借我设计的实力去竞争。我相信我的作品能打动评委。”
汤越霖闻言，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否定。他靠回椅背，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苏小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有我的点头，你的设计稿根本走不出初选。实力在这个圈子里很重要，但并非唯一。让我给这种机会的人，你是第一个。截至交稿日期还有三天，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很遗憾，你连参赛的资格都不会有。”
汤越霖轻描淡写却冰冷决绝的否定，像一盆冰水，浇熄了苏禾溪心中对广交会的炽热渴望。
但她骨子里的倔强并未被浇灭，反而被这种肮脏的交易激发出了更强的韧性。她宁愿退回自己的小铺子，也绝不向这种潜规则低头。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放弃这次机会。我只想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结果，而不是走这些邪门歪道。抱歉，打扰了。”
说完，她不再看汤越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转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结果毫无悬念。广交会的参赛名单公布，没有苏禾溪的名字。
消息很快在小圈子里传开。之前不看好、嫉妒她的人，开始幸灾乐祸地嘲讽：
“看吧，我就说不行，一个私人裁缝，能有多大本事？”
“当初信誓旦旦，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结果连门槛都没摸到。”
“估计就是吹得厉害，真本事没有，厂里领导又不傻。”
面对这些议论，苏禾溪选择了沉默。她没有说出汤越霖那番话，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不仅没人信，反而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她知道，在汤越霖面前，她渺小得不堪一击。撕破脸，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红星厂要想掐死她一个小小的裁缝铺，或者给她安个什么罪名，易如反掌。
面对众人的嘲笑，她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落寞和自嘲，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办法，技不如人，厂里高手如云，我这半路出家的，只能回来继续磨我的剪刀了。”
她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咽回了肚子里，重新投入裁缝铺的忙碌中。
红星服装厂作为本地的龙头企业，为了在广交会上造势，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铺天盖地的营销活动。
他们利用国营商店的渠道，将新生产的、带着广交会光环的成衣以极低的价格倾销到全市的每一个角落。广告画贴满了大街小巷，广播里天天都是红星厂的宣传。
这种规模的降维打击，对于苏禾溪这样的小个体裁缝铺来说是致命的。
原本那些觉得她这里做工好、愿意多花点钱的顾客，也被国营厂低廉的价格和“广交会参展品牌”的名头吸引走了。毕竟，对于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实惠远比一点点做工和独特的款式更重要。
铺子再次变得门可罗雀，甚至比上次被孙嫂模仿时更加冷清。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下来。
苏禾溪看着对面国营商店门口抢购红星厂衣服的人潮，眼神锐利而冷静。
这是阳谋。汤越霖用整个厂的资源来打压她这种小个体户，就是要逼她低头，或者直接把她碾死。
像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如果大厂真不给留活路，故意针对，确实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周凛看着苏禾溪发呆，心里不是滋味。他低声道：“小溪，别太发愁。铺子先关几天也行。我明天就去找活干，听说工地招人，工钱给得高。我能养活你。”
他的本意是心疼，想为她分担压力。但这话听在苏禾溪耳中，却像一根刺。她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尤其不需要在这种被恶意打压的时刻，显得她真的只能依靠男人。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被激怒的倔强：“谁要你养？我能靠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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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溪看着周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决定，“我要训练一支模特队！一支专业的、能真正展示服装魅力的模特队！”
周凛被这个天马行空的计划惊呆了：“训练模特队？什么是模特？而且，这得多少钱？训练模特队有什么用吗？”
“肯定有用！”苏禾溪眼神狂热而坚定，“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愿意来！”
汤越霖利用渠道和价格打压她，但他无法垄断“美”的展示，无法扼杀人们对“时尚”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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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顾客砸锅卖铁都要来买她的奢侈品，以穿上她的衣服为傲！极致追求品质和工艺，而不是贪图低廉的、实惠的庸俗之作。
她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张手绘的、吸引眼球的“招募启事”就贴在了铺子门口和城里几个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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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高矮胖瘦，只要年满18岁，敢于展示自己！报名入选即可获得5元报名费！入选后，每日训练可领2元津贴！一个月后举办盛大展示比赛！冠军奖金30元！亚军20元！季军10元！机会难得，名额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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