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治地痞胡乱扣帽子 招道士引来宋献策-《苟在明末之自古英雄出少年》

  程风心里欢喜,这林羽也不用再继续比赛了,直接签协议收人。

  这边搞定了林羽,袁招英那边却出了问题。

  当徐拂找到袁昭英的主家,提出要给她赎身的时候,她那个混黑社会的主家,却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天价。

  徐拂费尽口舌也没用,对方就是咬死了不松口。只能回来找程风。

  程风得知后,眉头紧锁,心中有些恼怒。这主家明显是故意刁难,想趁机大捞一笔。

  他思索片刻,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主家。程风带上吴钟,石达开等二十几人,跟着徐拂,柳隐来到那主家所在之处。

  双方见面,对方也是前呼后拥的带着三十几号打手,看那架势,确实很有黑社会的风范。

  徐拂带着那妩媚的微笑给双方做了引荐:“公子,这位是杭州风月楼的大档头熊勇。”

  程风很有礼貌的拱手行礼:“熊大档头好。”

  熊勇一脸的不屑,鼻孔里哼出来一个字:“坐。”

  程风是满头的黑线,有这么嚣张的吗?徐拂脸上有些下不去,又介绍道:“熊大档头,这是我们的金主,虚谷公子程风。”

  “哦,听说过,听说很厉害,可那又怎么样? 老子的人想要多少钱就多少钱,要么给钱,要么老子就把那女人扔湖里淹死。”

  靠?这么牛逼的吗?从自己有了第一块金牌开始,就没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牛批过,就算是那朝廷军的官员,不管心里如何骂自己是马屁精。面上也会给几分面子。可这家伙的表情,是真的没把自己当盘菜啊。

  程风向来脾气就好,也不生气,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钱,把那袁昭英当了一棵摇钱的树,可你要想好,开价合适,这买卖才做得成,开价不合适,我也未必非要买不可。

  熊勇两手一摊,毫不在乎:“反正一个老女人,留着也没什么用。要就按我说的给钱,要老子就把她给扔湖里淹死。

  老子听人说你很牛批,会变化什么法像?还会变化三头六臂,老子实在是不信得紧。

  想要那个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你变化一个给老子看看,老子看得高兴了,免费送你又如何。”

  程风点点头:“熊大档头你可想好,本公子可不是普通的百姓,你也看到了,小爷随便玩个绘画比赛,都能请来两位尚书捧场,那松江知府,苏州知府也很给我面子。

  都说民不以官斗,你又何必如此,还是开个合适的价格,你好我好大家好,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增加一个麻烦。”

  熊勇哼哼两声:“在老子眼里尚书只算个屁,那俩知府屁都不算。”

  程风到大明十一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口气大的人,那黄台吉说话都没这么牛批。

  大少好奇了,这家伙难道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拱手笑问:“好家伙,真是失敬啊,这么大的口气,就是那癞蛤蟆打哈欠,也没这么大的口气啊。

  请恕本公子见识少,不知道熊爷是哪里的大神,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害怕一下。”

  熊勇脸色一正,坐正身子,朝着正西的方向拱手:“小子你听好了,老子可是淮王爷的人,在淮王爷面前,尚书算个屁呀。”

  程风一听,淮王?皇亲?那就好办了,这帽子容易扣。忍不住的就鼓起掌来:“了不起,了不起,果然是来头不小,淮王?让小爷想想现在的淮王是谁?

  哦,想起来了,现在的淮王好像叫朱常清是吧?天哪,这来头太大,都顶了天了,我心脏跳的砰砰的,可吓死小爷了。”

  程风说着,就左右手互换拍了下袖口。躬身弯腰,直接来了句:“淮王爷吉祥,小的给淮王爷请安了。”

  “免礼平身。”那熊勇听了,满脸的得意,随口就接了这么一句,听着就像自己就是淮王似的。

  这感觉爽,实在是太爽,可爽是爽,就是这话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还没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却听得一声喊:“给我打,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冒充淮王爷,还敢让小爷下跪?小爷在皇帝面前都是不用下跪的,狗东西,你这是比皇帝还大?真是不想活了。”

  随着这一声喊,程风带来徐拂,柳隐就往后退。吴钟、石达开等人瞬间行动起来,纷纷取下腰刀,那刀也不出鞘,冲上去照着对方的打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打。

  熊勇没想到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说打就打,一时被打的有些手忙脚乱。

  熊勇的打手们看上去个个虎背熊腰的很有战斗力的样子,其实根本就不行,平时欺负个老百姓时还有个恶霸样,真正面上过战场的护卫,那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片刻,熊勇的打手们就被打得东倒西歪,惨叫连连。

  熊勇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石达开一脚踹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程风,大声喊道:“小子敢动老子?老子可是淮王的人,你这是想和淮王作对吗!”

  程风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说你是淮王。就你这长的七拐八歪的样,还敢冒充淮王?真是死不悔改,继续给我打。”

  吴钟,石达开得令,又是一拥而上,摁住了熊勇就是一顿的暴打。

  那熊勇被打的拼命的喊:“公子你听错了,老子说老子是淮王的人,老子没说老子是淮王。”

  程风大怒:“事到如今,你还敢自称老子,你还敢说你是淮王,真是个死性不改的东西,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时之间,哀嚎声惨叫声传出老远,都盖过了外面嘈杂的鼎沸人声。

  这边的打斗动静太大,终于是惊动了外面的人,袁可立,董其昌,方岳贡,陈洪谧,文震孟,钱谦益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几人刚走近,就看见了程风的护卫正在那里按着一个家伙往死里锤。

  袁可立大怒:“你们在干什么?马上给老夫住手。”

  吴钟,石达开一听老太爷来了,那是二话不说,手一松就闪到了一边。

  程风却在那里大义凛然的:“老师,各位大人,你们来的正好,我抓住一个混蛋,他说他是淮王, 还找我要五十万两白银,我要不给,他就要治我的不敬皇权之罪。

  那淮王爷天家血脉,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嫡仙,怎么可能长得像他这样。

  各位大人请看他那破脸,青一块紫一块跟青面兽似的,怎么可能是玉树临风的淮王爷,一看就是假冒的。”

  此言一出,徐拂美目都瞪得溜圆,这家伙真这么说过吗?我怎么没听见?

  再说了,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确定不是被打出来的?

  徐拂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看这虚谷公子,说的是大义凛然,一脸的正气,一看就是没扯谎的样子。

  吴钟,石达开心里暗叫,还是自家少爷心狠手黑呀!这帽子扣的,就够上灭九族了!

  方岳贡一听,好嘛,这小祖宗又找着出钱的人了。

  袁可立,董其昌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年头有人如此大胆敢冒充王爷吗?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熊勇也被这位小爷的话给吓着了,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拼了命的抬起头来申辩:“各位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说的是,我是淮王爷的人,没说是淮王爷啊。”

  他的冤刚喊完,就听见在场的人一起说道: “我们都可以作证,他说的他是淮王,没说他是淮王的人。”

  袁可立有些不信,不相信程风身边的这些护卫,便把目光看向了徐拂。

  徐拂是什么人,烟花场上混的老手,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一般,一看现在的局面,就知道自己该和谁站在一起。

  徐拂也一本正经的申明:“老身听到的也是,他是淮王。老身当时就觉得怀疑,淮王咋长这样,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徐大家要凭良心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怎能坑害于我。”

  徐拂摇摇头:“大老爷莫要胡说污蔑老身,老身是妓家之人,身份下贱,怎么可能认识你这样高贵的人。”

  陈洪谧是当地的父母官,知道这事不简单,双方都惹不起。

  但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界上,只得硬着头皮出面:“两位大人,要不下官先把他收监,容后再审如何?”

  袁可立没说话,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想听听他的意见。

  程风笑笑,显得很大度的样子:“收什么监啊?陈大人就不用麻烦了,毕竟他说他是淮王,指这一点,咱们就得万分小心。

  他就算不是真淮王,敢拿淮王做幌子说事,估计也是淮王的人。

  大人就差一队差役,把他送到淮王府去,让淮王自己处理的好,万一他真是淮王的人,那就是淮王的家事了,咱们插手也不好。”

  陈洪谧看看四周,在场的官员好像都没有意见,便点头道:“那行,那就送到淮王府去,让淮王定夺。

  来人了,把这些家伙押下去。”

  差役们押着熊勇等人离去,陈洪谧看着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还是虚谷公子狠啊。把人送去淮王府,不管这家伙是真是假,都只有死路一条。

  袁可立看着程风,无奈中又带着些宠溺道:“你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净惹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上了这种刺头?”

  董其昌也笑道:“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也没多大点事,咱们继续回去看比赛吧。”

  送走了一众大佬,程风两手一摊,对徐拂说:“行了,现在一个铜板都不用花了。”

  徐拂有些担忧:“可是公子,我们没有得到她的卖身契,她始终是那熊勇的人,上了官府咱们也打不赢。”

  程风笑笑:“没事的,徐大家放心,今后她又不在大明的地界上混,她今后跟着我们去了台北,那里又不认卖身契,这边的官还敢到那边去抓人不成?”

  徐拂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官府派人去抓人公子又能怎么办?”

  程风笑了:“那可就太好了,我家那矿山上正缺矿工,真有衙役敢找上门去,正好抓他们去挖矿。”

  正说着,柳隐领着袁昭英匆匆赶来。袁昭英一脸焦急,见到程风便盈盈下拜:“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只是奴家卖身契还在那熊勇手中,怕日后生出事端。”

  程风安慰道:“袁姑姑放心,我已安排妥当,那熊勇被送进淮王府,不管那身份是真是假,那淮王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放了他的。

  他能不能活着离开王府都还两说,哪还有功夫管这卖身契之事。

  且台北天高皇帝远,那里的法律自成体系,与大明的律法并不相通,大明所有的卖身契那边都是不认可的,无人能奈你何。”袁昭英这才放下心来,眼中满是感激。

  徐拂叹息一声:“要说狠,还是你们这些混白道的狠,黑道弄人还是偷偷摸摸暗地里下手,你们这白道上的弄人,那是一点都不加掩饰,完全是明里来呀。”

  很快,熊勇被揍的事就在青楼楚馆的人群传开。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杭州风月楼的熊杀才,被虚谷公子揍了,听说人都送到淮王府去了。”

  “真的假的?明知道是淮王府的人还敢揍,这虚谷公子的胆可真是不小。”

  “那是,你们没听说吗?那黄台吉带兵打到了北京城下,这小公子就带着一千多人,听说还是找别人借的兵。

  一千人对十万建奴,虚谷公子就敢在两军阵前当面质问那黄台吉,掐死他爹老奴的时候,是一边掐一边哭,还是掐死了之后才哭?这么胆大的问题。黄台吉被气个半死,愣是拿他没办法。

  你们想想,那黄台吉可是建奴头子,多可怕的魔鬼,他都敢当面问,那胆能不大吗?奴家感觉,公子那胆子,至少也要有脸盆这么大。”

  “确实如此,老身还听说那黄台吉气不过,便派来一个叫阿山的猛将要找这小公子报仇,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小公子一枪捅了个透心凉,死的那个干脆哟。

  那建奴的大将,听说都长得青面獠牙的,也是个会变三头六臂的,脑袋上还长着一条尾巴,跟魔鬼差不了多少,吓人的很。

  就这样一个妖怪似的人物,在小公子面前都走不了一个回合,就直接被攮死。这个被驴踢的熊勇,竟然也敢找他的麻烦,真是活得不耐烦。”

  “要不怎么叫熊勇啦,这姓,这名,一听就是个没脑子的。”

  “就那个恶霸,揍得好,老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老娘势力小,惹不起他,早就想揍他了。”

  “不是,难道他不知道虚谷公子是啥背景吗?咋就敢来惹事?”

  “姐妹们有所不知,老身听他们风月楼的下人说了,原因是这个杀才前不久听了一个说书的先生的评书,评书里说这虚谷公子如何如何的厉害。

  他心里不服气,认为那都是说书先生在吹牛,他要知道虚谷公子在哪里,他定然要找上门去领教领教。

  这个熊杀才原本对绘画比赛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听说了,这次比赛是虚谷公子主办的,他便特意找上门来。

  想来是想找个茬与虚谷公子掰扯掰扯,好显得自己有能耐。没想到不是对手,被人家给揍了。”

  “该,可惜没把他揍死,这个祸害,揍死了才好。”

  熊勇被揍的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那熊勇背后的靠山是谁,可程小公子照揍不误,那他们这些开青楼的又算得了什么,哪里有人不还敢狮子大开口。

  受熊勇事件的影响,在比赛结束以后,所有入选的人员的赎身问题都谈得非常顺利,没人敢给他多要一文钱。

  所有进入了第二轮选拔的选手,都被他一网打尽收入囊中,特别是春风楼,不单李凌波,顾横波,被自己收入囊中。

  就连那老鸨子李丽君因为她参与了整个比赛的筹划,知道虚谷公子找这些懂绘画的人是要干什么的?

  而她自己也在这风月场上混的累了,既然台柱子李凌波都已经被卖了。那春风楼再继续开着也没什么意思。

  李丽君就借着这个机会想给自己换个身份。反手就把自己也卖给了程风,但又担心主家不愿意放过自己,开出天价的赎身银。

  她便拿出自己积攒了多年的棺材本,自己给自己赎身,只希望程风能帮自己一把,助自己脱离风月场。

  直到这个时候程风才知道,这李丽君背后的靠山是魏国公府,见李丽君这么有诚意,程风自己也需要一个艺术方面的管理人员,便同意去找魏国公协调,为她赎身。

  这次比赛,程风收获颇丰,不仅找到了货币图案绘制的人才,也为印书馆找到了一堆可以绘制图案的人手,程风是满载而归。

  比赛结束后,所有赎身出来的人员被安排在桃花坞的庄园里,由柳隐负责安排她们的生活起居和身体检查,正好有吴又可在,还省了请郎中的麻烦。

  而像叶羽他们这些良家出身的,每人给了十两搬家费,安排他们回去把家属带到苏州桃花坞来。

  比赛总算是结束了,程风在苏州最大的酒楼设宴款待所有官员,感谢大家对绘画大赛的“无私”支持和帮助。

  又有可以和上面的官员打交道的机会,这可把陈洪谧高兴坏了,很积极的帮助程风跑腿,安排款待的事宜。

  答谢宴除了吃饭喝酒,也没有别的项目,毕竟有程风这个小孩在,陈洪谧也不敢找歌姬助兴。

  宴席上,程风先是以茶代酒感谢了所有官员,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

  然后才话峰一转,说道:“各位大人为了学生的事,忙前忙后,辛苦了大半个月,按说应该给各位大人一些报酬才是正理。

  但是直接给报酬就会有行贿受贿的嫌疑,万一被那些言官知道了,于各位大人的官声不利。

  正好学生家里要作一些物品,需要各种字体,学生今日想请各位大人的墨宝,价钱也不高,一个字一百两意思意思,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嫌弃。”

  程风此言一出,众官员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陈洪谧起身,朝董其昌,袁可立两人拱手:“下官先谢过两位大人,谢过公子大义。”

  程风笑笑,抬头示意,马上有人送上了笔墨纸砚,在旁边的桌面上铺好。

  程风朝几位大佬拱手相问:“不知道哪位大人的魏碑写得好?”

  众官员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钱谦益笑道:“魏碑当属董尚书为最。”

  董其昌倒也不谦虚,笑呵呵的走到桌前,拿起毛笔:“要写啥字?”

  程风拿出一张纸铺在桌子上:“师伯,这几个字。”

  董其昌一看,纸上写着:华夏人民银行,壹百圆,伍拾,贰,角,当,银,两共十六个字。

  这个简单,董其昌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放下毛笔笑道:“献丑献丑。”

  众官员上前观赏,溜须拍马的话飞得满天都是。

  等大家都吹嘘完,程风笑笑收了字帖,又问:“不知道哪位大人的隶书写得好?”

  众官员又是相互客气之后,文震孟笑着站了出来:“隶书老夫应该略胜一筹。要写啥字?拿样来!”

  程风又拿出一张纸铺平,纸上写着:中国公民户籍册,家公安部制,身份证共十五个字。

  程风借这个机会,一口气把户籍册,身份证,学生证,士兵证,粮票等各种票证的字帖都书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并利用这些字体为由,给在场的官员都发了一笔福利来拉近关系。

  ……

  袁可立本来还想在苏州多逗留几日,没想到才到九月十二,就有南京的信使来到桃花坞:“尚书大人,出大事了。”

  正在太湖游玩的袁可立董其昌被吓了一跳:“南京出什么事了?”

  “有地方士绅上报,近日南京嘉禾庙有大量道士汇聚,人数已达数千人之多,府尹大人担心道士集众闹事,让小的快马加鞭来报与大人知道,是派兵驱散还是围剿,请大人定夺。”

  “数千道士汇聚于嘉禾庙?他们想干什么?莫非想要谋反不成?”

  袁可立坐不住了,叫来手下去传正在湖畔划船的程风。

  老师传唤,程风只得离船上岸:“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南京那边出了点事,你是同老师一起回南京,还是逗留几日再回?”

  “老师,南京出啥事了?能告诉学生吗?”程风好奇,这风平浪静的,南京能出啥事?

  袁可立本不想说的,可想到这小子也是有头衔的,而且头衔还不低,应该是可以让他知道的。

  思及此,这才说道:“刚刚才有人来报。南京佳禾庙有大量道士聚集,应天府尹担心道士集众闹事,为师要马上回南京安排防御,以防不测。”

  一听是嘉禾庙的事,程风放心了:“老师不用担心,嘉乐庙那里没什么事。学生忘了告诉老师,那些汇聚到嘉禾庙的道士,都是学生的道友。

  是学生与他们相邀,九月底在嘉禾庙汇合,一起去旧港宣慰司传道的。”

  袁可立大奇:“你的道友?老夫记得你小子四处瞎晃悠,结识的都是文人士子,何时又与道士混在了一起?”

  程风恭敬道:“老师,学生的启蒙先生就是道士,所以学生认识道士很正常。”

  袁可立没好气的问:“你的启蒙先生是道士,你认识道士是很正常。

  老夫只是不明白,那苏禄郡主为何不把精力放在治理地方上,而是要找道士去传什么道术。”

  程风辩解:“老师误会了,并不是郡主不干正事,而是因为旧港那边与咱们这里不一样,那边的百姓都信奉绿教,老师应该听说过这种宗教。”

  袁可立点头:“知道,西域,陕甘一带信奉者多。”

  程风解释:“在咱们这边传播的绿教是经过改良过的,虽然也不咋地,但要好得多。旧港跟我们那边不一样,他们信奉的绿教。可比咱们这边的厉害的多。

  他们的信仰非常的极端,只要不是和他们信奉同一个教的,那就是敌人,必须消灭。他们只允许你信奉一个神,信仰其它神灵的都是异教徒,是要在肉体上消灭的。

  这还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本教内部还分成几种教派,相互认为对方是邪教徒,常常为了谁是邪教徒的事大打出手,杀的血流成河。

  老师你想想,如果你的管辖地百姓全是信这种教的人,一年到头都在想方设法的想搞死异教徒,老师你头大不大?”

  袁可立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下面的百姓有事无事的就打仗,那地方肯定不好管理。”

  程风笑了:“所以旧港那边就想引进道教,让道士们去教化他们,改变他们的信仰,只有在信仰上和我们保持了一致,那地方才能长治久安。”

  “那为何不引进佛教?”

  程风摇摇头:“那不行,西洋教教人学坏,绿教教人不团结,佛教教人变傻。这些都不符合旧港的发展要求。

  只有道教才会教人自强不息,教人不怨天尤人,教人不抱怨环境,教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袁可立笑道:“道教还教人打卦算命骗银钱。”

  程风差点被噎死:“老师说的那些都不是正宗的道家,正宗的道家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说这些,反正就是要让道士去传播道家文化,改变那边百姓的信仰。让他们一心向善,别再想着打打杀杀。”

  袁可立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老夫还是要先回南京去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程风点头:“好吧,那我们一起回去,老师回南京,学生去嘉禾庙会道友?老师放心,他们不会闹事的,人聚齐了就会走,学生用项上人头担保。”

  九月十三,因为南京有事,袁可立坐不住,程风只能收了玩心,留下李凌波,柳隐,顾横波在桃花坞管理那些艺术家们,并留下一百五十名护卫保护她们的安全。

  自己只带了石达开,程思雨,卞赛赛姐妹和五十名护卫保护袁可立,董其昌等人回南京。

  把老师几人送回南京后,程风把程思雨三人也留在南京陪师母玩乐,只带了石达开和护卫队去嘉乐庙汇会今阳真人。

  看着程思雨带着卞家姐妹同自己挥手告别,程风心情格外舒畅,秦淮八艳已经有四人被他从火坑里捞了出来,都不知道今后会是哪些人成为新的秦淮八艳。

  ……

  今阳真人到嘉禾庙都五六天了,从各地来了三千多名道士也基本到场,就是没见到虚谷公子出现,今阳真人有些担心道士们被放了鸽子。

  自己又不敢直接到南京尚书府去询问情况,只能血处打听虚谷公子的消息,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虚谷公子到苏州办绘画大赛去了,还没回来。

  今阳真人没有办法,只能安抚到场的道士们,道士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多的时间都已经花费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日。

  只是最近这几天,突然发现嘉禾庙周边多了不少的衙役,甚至还有城防军出现,大有要把嘉禾庙包围的架势。

  今阳真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为了防止出现误会,也严格管束众道士的行为,不让他们离开道观一步。

  九月十六,急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今阳真人终于等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今阳差点没哭出来。

  看着两眼含泪的今阳道长,程风都有些不好意思:“福生无量天尊,最近事情太多,没在南京,让道长久等,实在惭愧。”

  今阳抹了一把老泪:“不晚不晚,公子能来,贫道心安矣。请公子随贫道入大殿,见见众道有。”

  程风跟随今阳道长入殿,先拜见了嘉禾庙掌教丹阳真人,然后才在丹阳真人的引见下,同各道观领队见了面。

  除碧霞祠的永云真人,长春观的玄圆真人等老熟人外,还有山东,河南北直隶等北方有些名气的道观,或多或少都派了些人来。

  程风同各领队见面,商量了后续之后,才来跟着丹阳真人的方丈室小栖。

  下午跟随丹阳真人到膳堂,正好遇见明尘道人和一名吊眉小眼,尖嘴猴腮,五短身材的年轻道士。

  程风高兴的打招呼:“明尘道友,晚上好。”

  明尘道人回了一个道家礼,也学着程风的打招呼方式:“虚谷道友晚上好。”

  明生旁边的年轻道士也上前躬身一礼:“贫道宋献策见过虚谷公子。”

  程风回礼:“福生无量天尊,宋道友晚上好。”

  宋献策又回礼:“公子晚上好。”

  程风哈哈一笑:“同好,同好,各位道友,咱们一起!”

  人在门口去各自寒暄了几句,便一起往那膳堂里走。

  刚走进膳堂,程风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跟在身后右侧的年轻道士:“道友,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道士心里嘀咕,这虚谷公子小小年纪,记性怎的这么差,刚说过的名字他就忘了。

  但是小公子既然又问了,年轻的道士不得不又说了一遍:“回小公子,贫道宋献策。”

  程风眼珠子都差点惊出来,看着这五短身材,尖嘴猴腮的年轻道士,又问了一遍:“你叫宋献策?”

  宋献策不明就理,只得回答:“是。”

  “听你的口音,你是河南永城人士。”

  “正是,贫道宋献策,河南永城人。”

  程风无语,看看年轻的宋献策, 心里直犯嘀咕:你就这么跟着我到台湾去了,那李自成怎么办?谁给他当军师?

  程风心里虽震惊,但面上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看着宋献策问道:“宋道友,旧港宣慰司路途遥远,而那里的百姓原本信奉的是绿教,并无信奉的道教之人。

  想在那里弘扬我道家文化,道路会异常的艰难,不知宋道友可会畏惧前路坚辛?”

  宋献策拱手,正色道:“公子此言差矣。如果前路一马平川,贫道还不会来。贫道就是知道前路艰辛,颇有挑战性,这才愿意追随公子。

  贫道愿意跟随公子一路披荆斩棘,用修道之路的艰辛,固我道家的根本。”

  程风点点头,看来这个家伙似乎是看出来了一点什么?所以才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的。

  大少沉思良久,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历史已悄然改变,那就随着改变的路往下走吧。

  可又一想,这宋献策遇见李自成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年后的事了,这十年的时间可以提前做多少事?

  这宋献策一看就是一个有雄心壮志,想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人,与其把他推到别人的身边去,倒不如将这宋献策留在身边。

  先让他到政治学院去多读几年书,系统的学习后世的各种政治制度,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的思想也应该被洗的差不多了。

  到时再看当时的发展状态,如果有必要,在把他介绍给李自成也不是不可以。

  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给李自成出主意,说不定还能起大作用。

  接下来的几日,程风与今阳真人等道士们一同商议去台北的事宜,做好了充分准备。

  因为这一次参与的道士比较多,不是一两艘船能运得走的。程风需要回到南京去调步兵运输舰支援,所以在嘉禾庙待了一天之后,程风返回了南京。

  至于那些被官府派过去的衙役和城防军,大少爷也没打算找人让他们撤离,愿意守着就守着吧,这样官府还能放心些。

  程风刚回到南京,马上安排通讯艇去台北调五艘步兵运输舰到南京接人。

  随后又通过师伯董其昌,找到魏国公徐弘基,帮李丽君解决了赎身的事宜。

  徐弘基开始并不愿意放手,毕竟那是他的钱袋子之一。

  虽说现在台柱子被李丽君卖了,但秦淮河的歌姬本来就是用来卖买作人情的。

  台柱子没了,还是可以再重新培养,但是这管事能力强的没了可就不好找。

  但是,从董其昌处得知,要买自己钱袋子的是大名鼎鼎的虚谷公子时,徐弘基不再推三阻四,毫不犹豫的便同意了。

  徐弘基也知道程风与自己本家定国公家的关系不一般,徐允祯刚承袭定国公的爵位,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扫他的面子。

  更重要的是,这虚谷公子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好像也很不一般,这当今圣上的面子,徐弘基也是要给的,因此,与这虚谷公子打好关系,似乎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了一个老鸨子去得罪自家的兄弟,还有可能会得罪皇上身边的红人,而间接的得罪皇上和两位尚书,这账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

  反复权衡了利弊之后,徐弘基非常爽快同意了李丽君的赎身,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五万两赎身银,便把包括李丽君在内的整个春风楼的人员全部打包卖给了程风。

  获得自由的李丽君很高兴,直接带着手下的一帮莺莺燕燕离开了秦淮河,住进了程风安排商务工作人员居住的院子,只等着接人的船到来。

  九月二十二,程风正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躺着养神,突然有护卫来报,说有位自称是淮王府管家的人求见。

  程风心中一凛,不知道淮王派人来,是来认错的还是来问罪的。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便带着吴钟等人前去会客。

  那管家见到程风,先是很尊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虚谷公子,官府送到我王府的人,王府已经收到了。

  我家王爷不想听他的一面之词,特命小的来问问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风微微一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强调熊勇冒充淮王敲诈勒索,这才引起他的注意,把对方拿下送往淮王府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至于自己是要买他手下一个女人的事情,大少是提都不提。

  管家听后,那是满脸都陪着笑:“那个熊勇确实是我家王爷的人,是王爷派来杭州帮王爷打理产业的管事。

  至于他冒充王爷敲诈勒索的事情,我家王爷确实不知,请公子放心,那个熊勇王爷自会严加处置。

  还望公子给王爷个面子,这事就此结果,公子千万别在往上汇报了,万岁爷日理万机的,也不该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老人家。”

  程风心中已有计较,他拱手道:“管家放心,有人冒充王爷在外面做坏事败坏王爷的名声。我也是为了维护王爷的名声,这才把那假冒王爷的人送到王府去。

  至于那人如何处理,那是王爷自己的家事,并非是国家大事,需要朝廷裁决。这种小事,到王爷那里知道就行了,不会在往上走的。”

  管家见程风已经做了承诺,绝不再往上报,心里稍安, 便留下了淮王送给程风的礼物,告辞离去。

  看着管家远去的背影,程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知道,经过这次之后,与淮王的梁子怕是就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