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宋经年的毒舌加抠门气死，蹬蹬上楼躺尸。
第二天，我坐在卡宴上打哈欠。
“陈福宁后来怎么样？”宋经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怎么样？”我故意不答反问。
宋经年斜眼瞄我，“许婶说今晚会做麻辣小龙虾，我觉得那东西不干净，还是不要吃了。”
“喂，你这就过分了啊，许婶是做给我吃的，你凭什么干涉。”我据理力争。
“凭她是我雇佣的，领着我的钱。”
我重重哼了一声。等着吧，早晚我要拿一堆钱砸死你。
“他妈找人查了周洁，觉得周洁有辱门庭。要求两人分手，周洁带着孩子离开邕市，否则陈福宁就只是陈福宁。哎，我说，如果陈福宁真的离开陈家，你会帮他吗？”
宋经年毫无感情，“没有如果，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为了个女人放弃荣华富贵，他不会那么蠢。”
我的心沉了又沉，到嘴的话脱口而出，“你真这么想？如果是你，你会果断放弃那个女人，连孩子都不要？”
“我是怎么做的，难道你还不清楚？不要再说什么如果，这种愚蠢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哑然。宋经年的选择一向都很明确，为了荣华富贵，他不是连续娶了五个老婆吗。家里大人只是口头一句威胁，他就能缴械投降。
也是，女人如衣服，也就那样，娶谁不是娶。但宋家的产业，是独一份的，可以带给他数不尽的财富和至高的权利。
我捂着酸涩的眼，“宋经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这么无情、这么势利。我坚信，陈福宁一定会选择周洁和那孩子，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幸福可言。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跟着一起受苦，算什么男人。”
“金钱难道比一家人齐齐整整还重要？”
“一家人齐齐整整又怎么样，三天一吵两天闹，又有什么意思？”
我无力再辩，就那名直愣愣地看着他。
宋经年松了松领带，“行了，到此为止。为别人的事争吵，这种蠢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我无声的说，这是别人的蠢事吗？不，这明明就是我们的问题。通过这场争论，我似乎已经可以预测到自己和孩子的未来。
***
我心乱如麻，沉着脸进入办公室。因为心情不佳，办事效率很低。
上午快下班时，宋强打电话问我送礼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我骤然想起这事，赶忙联系车间主任。
荣主任：“钻石礼盒装缺包材，就是没有12孔的水晶棉，这事我跟你说过啦，你怎么还来问我。”
我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早上，我一早打电话到你们办公室，你还没来。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好像叫许什么来的，具体名字我忘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事我后面再调查清楚。为什么没有水晶棉？仓库难道没有备吗，没有设置好安全库存？”
“嘿，什么安全库存，仓库管理那边就是一坨屎。”荣主任打着嗓门说，“我跟你讲，我每年被他们坑几次。那个姓刘的，嘴巴特别能说，最会推脱责任……”
他妈都是些什么猪队友。我拽紧拳头，憋着股气没法发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备好果子，水晶棉的事，我想办法尽快解决。谢谢你了。”
挂掉电话，我将部门里负责后勤管理的叶安妮叫来。
“仓库那边没有12孔水晶棉，这事你知道吗？”我问。
叶安妮点头，“我知道，上周五他们提交了采购单，我这边已经联系工厂下单制作。”
“今天能送到货吗，总经理有个重要客户，急要。”
“我现在就去联系。”叶安妮急匆匆出去打电话。
没多久，她回来说：“工厂以为我们不急用，还没做。我跟他了我们加急，他们愿意马上排单上机。李经理，那位客户最迟什么时候要？”
现在才上机？我脑子一暗，差点没昏倒，“今天下午六点半前送到。”
叶安妮咬唇，“工厂那边材料是现成，现在上机打孔，除去打印模时间，一个小时候后就能出来些。如果要的量不多，我们开车过去，能拿几十个回来。只是工厂离得远，一来一去要4个小时。再送去车间包装，恐怕来不及。”
我想了想，“这样，我们把果拉去工厂，直接在工厂包装。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一来一去的时间。”
这在这时，宋强叫我进他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问我礼盒准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有照实说缺材料的事，只说现在就去车间拉货。
“行吧，这事你上心些。送到后给我个电话，我跟那位朋友聊几句。”
我说好，转身就要离开。
宋强又叫住我，“我听那刘秘书说，你们约在下午六点半送达，你怎么现在就出去，你部门的事做完了？”
我心态差点就要崩了，这宋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其实就是他在搞事？！
强颜笑了笑，我说，“我还没去过车间，所以想提前去看看。再说，作为行政部的管理人员，连车间都不熟悉，会被人说我怠职。”
这个理由扯得还行，宋强没再为难我。
出来后，我拿起包马不停蹄地找叶安妮。她刚才已经申请了公务车，拿了钥匙我们就匆忙往外走。
车间荣主任还算是个靠谱的，我们开车过去时，他已经将果子分选装框，还安排工人帮我装上车。
“一箱礼盒装24头果，你要10箱，我给你备了300头果。外箱、拷贝纸、果柄贴、开果器、宣传单页，我都给你备了12份。你收好了。”他说。
挥别荣主任，我开着宝骏往包装厂赶。
为节省租金，包装工厂建在邕市郊区六景。那里已经发展成为邕市较大的工业区。
到达工厂，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直冒酸水，忍不住犯恶心。
“小叶，你跟工厂对接人说一下，让他安排几个工人帮我们包果。工钱我来开。”说完这话，我跑去洗手间干呕。
工厂洗手间打扫不干净，有股异味。原本的干呕，变成了真呕，直把我吐得整个人虚脱。
我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找了个工人问商店在哪，直奔商店而去。
肚子垫了几块苏打饼干，又给自己灌了一瓶牛奶，我才缓过劲来。
那边叶安妮带着几个女工干得热火朝天，说实话，效率并不高。
叶安妮又急又乱，见我慢悠悠走来，原有的尊敬已经消逝，甚至带着轻蔑。
“这是样板吗？”我问。
叶安妮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也不在意，蹲在身子翻样板，看了一遍，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将剩下的苏打饼和牛奶递给叶安妮，“你先吃点东西，后面的我来。”
叶安妮愣了一下，接过饼干。
我将女工召集过来。叶安妮共找了5个女工，她原计划每人包两箱，可是这些人是新手，连正式培训都没有，怎么能像熟练工一样完成一整套动作。
我将包装的整个过程进行拆解，两个女工负责将果装进水晶棉，一人负责贴果柄贴，两人负责装箱。我在封盖子前检查一遍。
动作拆解后，速度快了很多，不到20分钟，12箱果完成包装。
女工帮我们扛进宝骏，我微信转工钱给她们。
回城路上依旧是我开车，叶安妮扭捏着说，“对不起，李经理，我刚才误会你。”
我轻笑，“没事，刚才我是真不舒服，所以临时开小差。”
祸不单行，回去路上碰到交通意外，高速路上大堵车。
天·要亡我，我无奈的望着天，给刘秘书去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好在刘秘书人好，向上面请示，说可以往后延两个小时。
等我们送到滨湖路的公务员小区，已经是晚八点，肚子再一次唱起空城计。
宝骏不能进入小区，我们只得把车停在外面等。
我拨了刘秘书电话，他说夫人一家在外面散步，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们等着。
等那夫人回来派人接完货，已经快要九点。我又饿又难受，直想哭。
这时，宋强打来电话，他已经知晓此事，劈头盖脸地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我情绪波动很大，眼眶红了又红。
这场臭骂，最后以“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公司要你何用！”收尾。
叶安妮一脸的惭愧和同情，“李经理，对不起，如果我尽快补充仓库物料，你就不会被总经理骂。”
我摇了摇头，“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将叶安妮送回家，又把宝骏还回公司，回到美泉已经11点。
家里灯火通明，宋经年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脸色阴沉。
我有气无力洗了手，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没吃几口，筷子被人收走，手里多了部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直播，是黎艳的直播间。
黎艳摆弄着一条围巾，说：“这条男款围巾，是释唯一一款男士物品……”
“这条围巾怎么在她手上？”宋经年的语气冰冷。
“不是你让林伯打包给我的吗？”我反问，“这条围巾很重要吗，有很其他含义？”
宋经年蹙起眉头，整个人变得阴森可怖，“把它给我拿回来，现在就去！”
我气愤地丢下手机，摔门去了对面屋。
说明来意，黎艳大惊失色，“你们看的是录播吧，直播早就结束。围巾也被人拿走，买家亲自上门提货的。”
我懵了懵，这条围巾，恐怕要引发一场血案了！
第二天，我坐在卡宴上打哈欠。
“陈福宁后来怎么样？”宋经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怎么样？”我故意不答反问。
宋经年斜眼瞄我，“许婶说今晚会做麻辣小龙虾，我觉得那东西不干净，还是不要吃了。”
“喂，你这就过分了啊，许婶是做给我吃的，你凭什么干涉。”我据理力争。
“凭她是我雇佣的，领着我的钱。”
我重重哼了一声。等着吧，早晚我要拿一堆钱砸死你。
“他妈找人查了周洁，觉得周洁有辱门庭。要求两人分手，周洁带着孩子离开邕市，否则陈福宁就只是陈福宁。哎，我说，如果陈福宁真的离开陈家，你会帮他吗？”
宋经年毫无感情，“没有如果，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为了个女人放弃荣华富贵，他不会那么蠢。”
我的心沉了又沉，到嘴的话脱口而出，“你真这么想？如果是你，你会果断放弃那个女人，连孩子都不要？”
“我是怎么做的，难道你还不清楚？不要再说什么如果，这种愚蠢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哑然。宋经年的选择一向都很明确，为了荣华富贵，他不是连续娶了五个老婆吗。家里大人只是口头一句威胁，他就能缴械投降。
也是，女人如衣服，也就那样，娶谁不是娶。但宋家的产业，是独一份的，可以带给他数不尽的财富和至高的权利。
我捂着酸涩的眼，“宋经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这么无情、这么势利。我坚信，陈福宁一定会选择周洁和那孩子，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幸福可言。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跟着一起受苦，算什么男人。”
“金钱难道比一家人齐齐整整还重要？”
“一家人齐齐整整又怎么样，三天一吵两天闹，又有什么意思？”
我无力再辩，就那名直愣愣地看着他。
宋经年松了松领带，“行了，到此为止。为别人的事争吵，这种蠢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我无声的说，这是别人的蠢事吗？不，这明明就是我们的问题。通过这场争论，我似乎已经可以预测到自己和孩子的未来。
***
我心乱如麻，沉着脸进入办公室。因为心情不佳，办事效率很低。
上午快下班时，宋强打电话问我送礼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我骤然想起这事，赶忙联系车间主任。
荣主任：“钻石礼盒装缺包材，就是没有12孔的水晶棉，这事我跟你说过啦，你怎么还来问我。”
我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早上，我一早打电话到你们办公室，你还没来。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好像叫许什么来的，具体名字我忘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事我后面再调查清楚。为什么没有水晶棉？仓库难道没有备吗，没有设置好安全库存？”
“嘿，什么安全库存，仓库管理那边就是一坨屎。”荣主任打着嗓门说，“我跟你讲，我每年被他们坑几次。那个姓刘的，嘴巴特别能说，最会推脱责任……”
他妈都是些什么猪队友。我拽紧拳头，憋着股气没法发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备好果子，水晶棉的事，我想办法尽快解决。谢谢你了。”
挂掉电话，我将部门里负责后勤管理的叶安妮叫来。
“仓库那边没有12孔水晶棉，这事你知道吗？”我问。
叶安妮点头，“我知道，上周五他们提交了采购单，我这边已经联系工厂下单制作。”
“今天能送到货吗，总经理有个重要客户，急要。”
“我现在就去联系。”叶安妮急匆匆出去打电话。
没多久，她回来说：“工厂以为我们不急用，还没做。我跟他了我们加急，他们愿意马上排单上机。李经理，那位客户最迟什么时候要？”
现在才上机？我脑子一暗，差点没昏倒，“今天下午六点半前送到。”
叶安妮咬唇，“工厂那边材料是现成，现在上机打孔，除去打印模时间，一个小时候后就能出来些。如果要的量不多，我们开车过去，能拿几十个回来。只是工厂离得远，一来一去要4个小时。再送去车间包装，恐怕来不及。”
我想了想，“这样，我们把果拉去工厂，直接在工厂包装。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一来一去的时间。”
这在这时，宋强叫我进他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问我礼盒准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没有照实说缺材料的事，只说现在就去车间拉货。
“行吧，这事你上心些。送到后给我个电话，我跟那位朋友聊几句。”
我说好，转身就要离开。
宋强又叫住我，“我听那刘秘书说，你们约在下午六点半送达，你怎么现在就出去，你部门的事做完了？”
我心态差点就要崩了，这宋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其实就是他在搞事？！
强颜笑了笑，我说，“我还没去过车间，所以想提前去看看。再说，作为行政部的管理人员，连车间都不熟悉，会被人说我怠职。”
这个理由扯得还行，宋强没再为难我。
出来后，我拿起包马不停蹄地找叶安妮。她刚才已经申请了公务车，拿了钥匙我们就匆忙往外走。
车间荣主任还算是个靠谱的，我们开车过去时，他已经将果子分选装框，还安排工人帮我装上车。
“一箱礼盒装24头果，你要10箱，我给你备了300头果。外箱、拷贝纸、果柄贴、开果器、宣传单页，我都给你备了12份。你收好了。”他说。
挥别荣主任，我开着宝骏往包装厂赶。
为节省租金，包装工厂建在邕市郊区六景。那里已经发展成为邕市较大的工业区。
到达工厂，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直冒酸水，忍不住犯恶心。
“小叶，你跟工厂对接人说一下，让他安排几个工人帮我们包果。工钱我来开。”说完这话，我跑去洗手间干呕。
工厂洗手间打扫不干净，有股异味。原本的干呕，变成了真呕，直把我吐得整个人虚脱。
我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找了个工人问商店在哪，直奔商店而去。
肚子垫了几块苏打饼干，又给自己灌了一瓶牛奶，我才缓过劲来。
那边叶安妮带着几个女工干得热火朝天，说实话，效率并不高。
叶安妮又急又乱，见我慢悠悠走来，原有的尊敬已经消逝，甚至带着轻蔑。
“这是样板吗？”我问。
叶安妮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也不在意，蹲在身子翻样板，看了一遍，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将剩下的苏打饼和牛奶递给叶安妮，“你先吃点东西，后面的我来。”
叶安妮愣了一下，接过饼干。
我将女工召集过来。叶安妮共找了5个女工，她原计划每人包两箱，可是这些人是新手，连正式培训都没有，怎么能像熟练工一样完成一整套动作。
我将包装的整个过程进行拆解，两个女工负责将果装进水晶棉，一人负责贴果柄贴，两人负责装箱。我在封盖子前检查一遍。
动作拆解后，速度快了很多，不到20分钟，12箱果完成包装。
女工帮我们扛进宝骏，我微信转工钱给她们。
回城路上依旧是我开车，叶安妮扭捏着说，“对不起，李经理，我刚才误会你。”
我轻笑，“没事，刚才我是真不舒服，所以临时开小差。”
祸不单行，回去路上碰到交通意外，高速路上大堵车。
天·要亡我，我无奈的望着天，给刘秘书去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好在刘秘书人好，向上面请示，说可以往后延两个小时。
等我们送到滨湖路的公务员小区，已经是晚八点，肚子再一次唱起空城计。
宝骏不能进入小区，我们只得把车停在外面等。
我拨了刘秘书电话，他说夫人一家在外面散步，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们等着。
等那夫人回来派人接完货，已经快要九点。我又饿又难受，直想哭。
这时，宋强打来电话，他已经知晓此事，劈头盖脸地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我情绪波动很大，眼眶红了又红。
这场臭骂，最后以“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公司要你何用！”收尾。
叶安妮一脸的惭愧和同情，“李经理，对不起，如果我尽快补充仓库物料，你就不会被总经理骂。”
我摇了摇头，“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将叶安妮送回家，又把宝骏还回公司，回到美泉已经11点。
家里灯火通明，宋经年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脸色阴沉。
我有气无力洗了手，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没吃几口，筷子被人收走，手里多了部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直播，是黎艳的直播间。
黎艳摆弄着一条围巾，说：“这条男款围巾，是释唯一一款男士物品……”
“这条围巾怎么在她手上？”宋经年的语气冰冷。
“不是你让林伯打包给我的吗？”我反问，“这条围巾很重要吗，有很其他含义？”
宋经年蹙起眉头，整个人变得阴森可怖，“把它给我拿回来，现在就去！”
我气愤地丢下手机，摔门去了对面屋。
说明来意，黎艳大惊失色，“你们看的是录播吧，直播早就结束。围巾也被人拿走，买家亲自上门提货的。”
我懵了懵，这条围巾，恐怕要引发一场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