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血的洗礼(六)-《大别之巅》

  售嗯英子说,你说得很对,做人,要有理想,有信仰,但是,做人坦坦荡荡才是根本,你刚才说的,就是坦荡,只要心里坦荡了,一切事情也都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活着,才能快乐。

  你要听,那么,哥,我就讲一讲,省得你总是忧心忡忡,这些天,那个又唱又跳、快快乐乐的英子没了,我心里好纠结,所以,我也难受,今天,要是想听,我就讲一讲,要是再排戏,用得上,更好。

  嗯。

  这个故事是西方的故事,讲述的目的,就是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其实,在《西游记》里也有这么个故事,就是哪吒,他不是为了保护百姓跟妖龙斗,被逼,割肉还母,剥骨还父,死了吗?他师父用莲花给他重塑肉身,最后成圣。

  说起哪吒,这个故事我听过,但没细想。

  这些故事告诉我们,要想成为真正的革命者,真正的GCD员,不仅在肉身上要经受住折磨,还要在精神上经过炼狱洗礼,只有我们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思考,找到真理所在,我们才能新生,才能成为真正的革命者。

  英子想了一会儿说,革命者,革命者,那我们算不算革命者?

  这就像凤凰涅槃。你想,我们革命,最终革谁的命,还不是割去那些生来就附庸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吗?人生下来就分成三六九等,中国人生下来就不如狗,还有我生下来就是爷,所以团丁都喊我炯爷,啥意思?

  我是爷,你们都得敬重,都得给我好处,这不是剥削的开始吗?这就说明,剥削最早产生,不是行动,而是思想。所以,革命,首先就是破除迷信,革除封建礼教,迎来马克思主义,迎来世界大同,让耕者有其田,形成劳动光荣的观念。

  不让那些人说手指头有酒杯粗的,都干不成大事。这话,我当时听了,心中一颤,为何?这是对我们劳动人民的蔑视,但是,何不是强心针呢?从另一个方面,也道出了我们农民受着知识的影响,目光短浅。要是有这种思想,对革命也是有害的呀。

  过了两天,肖祖银从南边过来,见到周维炯说,漏网之鱼终于逮住了。

  逮住了?说说看。

  肖祖银说,别提了,这些人,真是可恨。那个周大老爷,跑到哪地方去了?到辛集去了。

  (辛集,就是如今新县的新集,那地方,那时候,比金家寨还牢靠)

  辛集围墙两三丈高,四个城门都有人把守,肖祖银继续说,琪业带着三个手枪队员,穿着洋布长褂,把枪都埋在竹林里,大摇大摆进城。把门的主要是摸,看看你身上藏短枪没有,要是没有,就问一句干啥的?

  我还没说,队长说,听口音还不知道?那前面几个爷,让我们暗中保护。

  咋没带法器?就是枪。

  琪业说,枪,要个啥?我们就是拳头子,不信,试试咋样?

  站岗的说,别别别,你这身肌肉,喂狗,能撑死十来条。

  廖队长哈哈大笑,呼啦就是一巴掌,把那人打得一趔趄,骂:真是吊废,还站岗咧。然后装着文人样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另一个人说,大爷,大爷,小的站岗,也难,听你说的,你是不是朋友,我们也不知道;从何处来,跟我没关系;至于你们是不是懦夫,我们更没有试过。

  哈哈哈。

  廖琪业骂道:我不是大爷,也不是二爷,那前面走的几个才是爷。

  说过,对身后眨巴眼。

  小吴赶紧走上前说,总管,就一人一块吧?

  廖队长嗯。

  得了钱,也不再阻拦。我们就走了进去。走进去了,发现周大老爷三老爷在一家夜来香客店,一张条桌,上四个小菜,一个大锅,放在中间,于是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大老爷说,时间短了,再给我半年时间,我让他是草,过道火,是人,脱层皮。

  二爷走了进来说,大哥,说这些屌用,当初,我就跟你说,别太出格,杀几个出出气就算了,你非要杀不可,还说,斩草不除根,来年春又生,这下倒好,真是春又生,可我们呢,只有逃。哪地方是个家呀。

  看见一条狗汪汪叫,大老爷指着,咬牙切齿骂:你再叫唤,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过,哼哼两声,只顾喝酒吃菜。

  三爷说,别跟老二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脓包,软蛋。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周维炯,就是老周家败类,我没有那个能力,要是有,非让他碎尸万段不可。

  老三,别怕,我已经给他算命了,他一定不得好死。

  可是,大哥,我们这样逃,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别急老三,一年四季还不断重复呢,老天都是这样,别说人了。让他蹦跶几天,等大军到来,就像石磙轧黄豆,嘎嘣嘎嘣,都叫他粉身碎骨。

  周维炯说,这就难了,都跑到辛集去了,那地方,就是红三十一师,也绕道呀。

  难,是有些难度,要是攻打,不起谈;但是,我们是智取。有道是没有一百天不下雨的,也没有是老鼠饿了不出洞的。你耗着,我也耗着,看谁个更能坚持。

  不过两天,大老爷、三老爷待不住了,都说,像进罐,多不吉利,还是走。于是,也不带随从,偷偷从城里出来,直奔黄安而去。知道他们逃跑路线,就在界岭山埋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唉,平时嘛那些老爷耀武扬威,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大老爷跪在地上,把头都磕出一个长长的口子,连声说,大老爷,饶命,这里有钱,于是从怀里拽出一个大包裹。

  廖队长拿在手里,枪头点着他说,这点钱,赏叫花子?

  他又慌了,只放屁。

  廖队长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骂道:吃得太多,消化不良,真不像话,还想用屁打死我们?

  这么一说,周大老爷两腿一软,指着三老爷说,他是老三,钱比我多。

  廖队长转过身,把枪口对着老三。

  三老爷立即吓得只拉屎,裤裆都湿透了。

  廖队长说,瞧你个熊样,瞎活这么大的,都快见阎王了,还在这儿叫嚣,还出卖亲兄弟,你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老三趴在地上,一口一个大爷,饶命呀,家有老母。

  老大赶紧说,放屁,母亲早死了,你怕死,要是有妈,也是后妈,我知道你的,你在装,害怕红军爷爷。

  把我们也逗乐了。

  廖队长强忍住笑说,大老爷,你少说点,老三正在出恭,说不赢你呀。

  这么一说,老三来劲了,赶紧说,是呀大爷,红军爷爷,大哥就会落井下石。大哥,你比我年纪大,都长我十多岁,就是让你活还能活几年?不如……

  还没说完,大老爷一听,面如死灰,赶紧说,老三,大哥这一把骨头,容易吗?老三,长哥为父,这个道理你能不知道?

  老三笑着说,红军爷爷呀,你看,说漏嘴了吧,大哥不止一次说过,说周师长就是老周家败类,死了也不让进祖坟;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比喻,骂周师长不孝。我跟你说呀红军爷爷,老大一肚子祸水,别看他多读几年书,真的,都变成了祸水了。红军爷爷,我说这半天了,你咋还不相信呢?

  廖队长故作惊诧说,哟,那行,我来问问大老爷,于是,转过来,用枪指着说,你是大哥?

  大老爷赶紧说,是呀红军爷爷,饶命呀,别听他说,我虽说比他长几岁,可是,我生虚呀。

  廖队长问,怎讲?

  大老爷说,我是腊月二十九过生,要是三十过年,一年我只过了一天呀;不像老二,生日足。

  廖队长又问,哦,老二什么时候生的?

  三老爷抢着说,那年是三十过年,他是正月初一过生,你说他生日足不足?

  廖队长转过身看了一眼二老爷说,你,坐在田埂上,咋不反驳?

  二老爷说,还说啥,有什么好说的,你先把我毙了吧,我就是二老爷。

  廖队长早访查了,知道二老爷德行,就说,你为何不怕死?

  都是命,谁不怕死?但是到如今,有啥办法。来吧。

  廖队长哈哈大笑说,大老爷,老二说从他先来,你什么意见?

  大老爷说,从他那儿先来,那我们可以不死吗?

  廖队长哈哈大笑,笑过了说,大老爷,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不死了?

  大老爷一听,翻了个白眼,吓昏死过去了。廖队长对着他脑壳就是两枪,结果了他。又转过身,一看,老三装着老大的样子,故意昏死。廖队长想到好笑,又拍拍老三说,这样好玩吗?老三刚睁开眼睛,枪就响了,老三伸着胖手,指着说,你看,我这手指头也有茶杯粗呀。刚说过,再也不出气了。

  廖队长走到老二面前说,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老二,你没恶迹,我放了你,但是,你回到家,要参加土改,把你家里的财产统统交出来,分给那些穷人。

  老二慢腾腾说,我不会种田,也不种田,你们要,都拿去好了。如果不打死我,我把大哥三弟尸体收拾了,就到青龙寺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