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是你们老祖-《史上最强寒门》

  少年矫健的身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岸边的青苔。

  阿木愣了片刻,突然像惊醒般踉跄着冲向河岸。

  他原本死灰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光——是啊,就算阿花已经...

  至少要把她带回来,不能让她孤零零地躺在黑暗的河底......

  "哎......"

  青崖长叹一声,皱纹密布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他望着翻腾的水面,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巫牌。

  作为村长,他必须维护族规的威严;

  可作为父亲,他太了解阿瞒与阿花之间深厚的情谊。

  "村长,阿瞒少爷恐怕还不知道实情......"

  隗山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高大的战士不知何时凑到了近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刻意压低声音:"您可得好好教导他,别让少爷被叛徒蒙蔽了双眼......"

  青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微微颔首。

  他明白隗山的弦外之音——这是在提醒他,若阿瞒执意为阿花说话,很可能会动摇族长的威信。

  河岸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水面。

  几个孩童踮起脚尖,妇人们攥紧了衣角,就连平日里最聒噪的猎户都闭紧了嘴巴。

  "哗啦——"

  秦安突然破水而出,苍白的脸上满是水珠。

  他剧烈地咳嗽着,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神秘的外来者水性竟如此之差,连最基本的潜水都难以完成。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仅仅换了口气,便又毫不犹豫地扎回水中。

  水下,光线越来越暗。

  秦安拼命划动双臂,朝着记忆中的位置下潜。

  冰冷的河水挤压着胸腔,耳膜传来尖锐的疼痛。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缕漂浮的发丝......

  浑浊的河水中,秦安的手指终于触到了那个沉没的猪笼。

  阿花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水下若隐若现,长发如水草般漂浮,整个人已经没了动静。

  他迅速抽出腰间匕首,锋利的刀刃割断绑在阿花脚踝上的麻绳,那块沉重的石头缓缓坠向更深的河底。

  阿瞒和阿木一左一右架起阿花,三人奋力向水面游去。

  当他们的脑袋终于冲破水面时,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

  "让开!"

  秦安厉声喝道,湿透的黑发贴在额前,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挡在前方的隗山——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凶狠取代。

  隗山纹丝不动地挡在岸边,粗壮的手臂横在胸前:"哪来的野小子,敢在万木村撒野?"

  "砰!"

  阿瞒突然用肩膀狠狠撞向隗山胸口,趁对方踉跄时怒吼:"滚开!"

  被迫让开的隗山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秦安,声音里带着威胁:"小子,报上名来!"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族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陌生青年身上。

  秦安能感觉到阿瞒在身后紧张地发抖——他们原本计划悄悄潜入,现在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编造身份。

  "他、他是......"阿瞒结结巴巴地开口,额头渗出冷汗。

  "大胆!"

  秦安突然暴喝,声如雷霆,"见了老祖还不下跪!"

  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就连扶着阿花的阿木都惊得松了手。

  阿瞒瞪圆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万万没想到秦安会编出这么离谱的身份。

  "放屁!"

  隗山暴跳如雷,抽出腰间巫刀直指秦安,"敢冒充巫族先祖,老子剁了你!"

  周围的族人也被激怒了,他们举着农具、弓箭围拢过来,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杀了他!""外族人竟敢亵渎先祖!"

  秦安却岿然不动,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我是你老祖,还不下跪!"

  秦安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在河岸上空回荡。

  他挺直腰背,湿透的衣袍无风自动,眼中迸射出摄人心魄的精光。

  那气势,竟真如一位久居高位的尊者。

  隗山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放你娘的狗屁!"他"锵"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个"老祖"有几条命!"

  "都给我安静!"

  青崖的蛇头杖重重砸向地面,杖尖迸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气浪所过之处,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村长锐利的目光在秦安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自己儿子脸上:"阿瞒,他到底是谁?"

  "他、他......"

  阿瞒的喉结上下滚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下意识看向秦安,却见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令人安心的力量。

  少年突然挺直腰杆,声音洪亮得让所有人震惊:"他的确是我们老祖!"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几个老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妇人们惊恐地捂住孩子的耳朵,年轻战士们则发出不屑的嗤笑。

  这也难怪——秦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朗,哪有一点先祖该有的仙风道骨?

  "胡闹!"

  青崖厉声呵斥,手中的蛇头杖都在发抖。

  他瞥见隗山眼中闪过的凶光,心知若再任由阿瞒胡言乱语,恐怕连自己都保不住这个傻儿子。

  "他并未胡闹,我的确是你们的先祖!"

  秦安负手而立,眉宇间骤然浮现出一抹不属于年轻人的沧桑。

  他微微昂首,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穿越千年时光而来。

  晨风吹动他湿漉漉的衣袍,竟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错觉。

  "一派胡言!"

  隗山猛地踏前一步,腰间骨刀"铮"地出鞘半寸,刀身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他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如果你真是巫族老祖,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他环视四周,试图煽动族人情绪:"大家说是不是?"

  秦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哼,无知小儿。"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古朴的笛子,上面刻着早已失传的巫族密纹:"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阿瞒!"

  青崖突然厉喝一声,双目圆睁如铜铃,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一把拽过儿子,粗糙的大手如铁钳般扣住阿瞒的肩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瞒被父亲抓得生疼,却仍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与青崖对视:"他就是我们老祖,千真万确!"

  少年声音清亮,在寂静的河岸边格外清晰。

  "我万木村何来老祖之说?"青崖怒极反笑,手中蛇头杖重重顿地,震起一圈尘土。

  他目光如刀,在秦安和阿瞒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一直生活在百丈崖内,咱们当然不知道。"

  阿瞒语速飞快,眼睛却始终直视父亲,毫不退缩。

  他悄悄瞥了眼秦安,见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顿时底气更足。

  秦安适时接过话茬,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传说:"没错,一千年前,我的先辈隐居在百丈崖内,到我这里,已经传了25代!"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千年前?25代?"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开始掰着枯瘦的手指计算,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这个时间点太过精准——一千年前正是巫族分裂的动荡时期,而万木村也确实是在那时建立。

  若按族谱推算,村中传承最久的家族已经三十余代...

  而秦安只是25代!

  如此计算的话,秦安的确是他们老祖。

  见秦安能够自圆其说,青崖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你的确是我们的老祖。”

  这件事情,半真半假。

  青崖打心底也是怀疑的态度,但是为了暂时保住秦安的性命,他必须先这么承认。

  "胡说八道!"隗山突然暴喝一声,骨刀完全出鞘,刀尖直指秦安:"我才不信你是巫族老祖呢!"

  他面目狰狞,显然不甘心就此认输。

  "没错,我们不相信!"几个年轻气盛的战士立即附和,纷纷亮出兵器。

  一时间,河岸边杀气弥漫,剑拔弩张。

  秦安突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与威严。

  待笑声止息,他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刀,周身气势为之一变:"不信?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