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是王八有壳才能脱身-《她又软又乖》

  救世主。

  周聿非提取出这三个字,垂眼压住复杂的柔辉荡漾。

  他的眼型非常漂亮,只是平日太过冷静,压迫感容易让人忽略平静时虚怀春水的底色。

  安弥:小叔,那时候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周聿非没直接回答,“我记仇。”

  安弥老实了。

  “和周秉放有订婚的打算吗?”

  他似不经意提起,去了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杯底的漩涡,目光有些发散。

  抬眼看向安弥,扯唇,“到时候送你们份大礼。”

  安弥无处可说的心事,一下子想爆发,她沉了呼吸,摇头,也许是心事太重,她很想找个人说说,哪怕这个人是周聿非。

  无精打采地比划——

  他心里还有徐旼,徐旼比我重要,我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订婚。

  周秉放追她的时候,她以为他把心誊干净了的。

  “哦?你不想订婚。”

  他应该没理解错。

  安弥继续——

  婚姻是人生的重要的阶段,应该慎重计划,总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什么就对自己后半生不负责地交付吧!

  总不能像爸爸妈妈这样

  她又想,他能看懂吗?

  周聿非深深凝睇着她,“你说的很好,是不能随随便便结婚。”

  安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有必要和一个对婚姻不忠的人来讨论婚姻吗?

  算了。

  一瞬间失去了沟通的欲望。

  房门被敲响,服务人员递了个纸袋进来。

  周聿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吩咐人送来了裤子。

  安弥内心很复杂,之前她转给他的钱,他都没收。

  眼下,又被他“捡到”,心里过意不去。

  “你很废裤子。”

  他唇角弧度明显。

  安弥无言以对。

  周聿非视线落在她的裤腿上,神色晦暗。

  安弥拿了纸袋进了房间,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门都没锁。

  以至于刚脱光裤子,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笔直的长腿,节匀流畅,白晃晃暴露在空气里,遮无可遮。

  周聿非没客气,拨了火机,烟支点燃升腾缥缈,一寸寸扫过看得干干净净。

  安弥是揪了浴巾慌乱围着,不敢置信,又手忙脚乱。

  他不紧不慢吐了口烟,宣空而起,面色毫无波澜。

  安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门进来,还一脸漠然地杵那儿。

  她像困在房里的小兽,惊恐,意外,钻到被窝里,盖住才捉住一丝丝安全感。

  周聿非像是欣赏够了她的慌张,才弹了弹烟,“我说了,我记仇。”

  安弥想起来,应该指的是她妈妈冤枉他脱她裤子这件事……

  心里爬起寒意。

  他的眼睛严厉又锋芒,“你忘了我当初交代你什么了?”

  安弥忙着发抖,脑子里吓得一团浆糊,只剩危险二字。

  他将近1米九,要是真冲进来摁住她。

  除非她是王八有壳才能跑掉。

  她的脸色青白。

  他却像是没欣赏够,吞吐着烟丝,缓缓合了门,往床边踏了一步,“是不是觉得今天我给了你一杯热水,让你饱餐了一顿,就又心存感激了?”

  安弥吓得伸了条胳膊出去,没什么用地阻止他靠近。

  他走到床边,人已经吓得裹着被子狼狈跳下了床,她要是能尖叫,屋顶已经掀翻。

  周聿非停住逼近的脚步,垂眼,“安弥,永远心怀警惕,才是生存法则的标配,糖衣炮弹下的代价你无法承受。”

  安弥把被子紧抓在身上,下身阴嗖嗖地发冷,总感觉没什么用。

  什么都挡不住他的眼神。

  很复杂,不是情欲,不是饥渴,是一种经历过冲击的沉淀和专注。

  安弥原本吓得要命,仔细琢磨他的话,她竟然莫名冷静了下来。

  他倒打一耙!又不是她主动找上门的。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吐一口烟雾,“今晚站在这儿的人是我,你才很安全。”

  她胸口一闷,夹着被子比划——

  不是你,我才不会在这儿!!!

  周聿非素来凌厉的眼角眉梢,如素雪裹枝融化,松软了下来。

  他可以理解为她对自己有信任基础吗。

  房门再次被敲响。

  周聿非静定了几秒,才转身关上门。

  安弥抓起裤子就套上,匆匆穿鞋。

  “老公……生日快乐!”

  门外响起安佳觅娇滴滴的声音。

  安弥系鞋带的动作一顿,心比刚才跳的还凶。

  她是真忘了,周聿非和她生日是同一天。

  只是周家没人提过。

  周,安两家的别墅并排,隔着3米宽的过道。

  她18岁生日那天,家里只有佣人阿姨给她煮了碗长寿面。

  出门碰到了周聿非,他手里拎着一盒小型蛋糕。

  安弥才知道,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周聿非那时候23岁,已经进了公司忙得昏天暗地,蛋糕是心仪他的女下属送的。

  他不爱甜食,给了安弥。

  “生日快乐。”

  那时候,她没想到,18岁的第一个祝福,不是来自周秉放,是来自周聿非。

  也许是那天没那么冷,安弥邀请他进了家,两人一起吃了那个蛋糕。

  她记得那天晚上,他情绪特别低落,比平日更沉默寡言。

  安弥想着吃了人家的蛋糕,总得表示点什么,她上楼拿了条原本打算祝贺周秉放毕业的领带。

  下楼的时候,周聿非垂着头,坐姿没变。

  她在旋转楼梯上看见有两滴明晃的泪从他眼眶里脱轨砸进蛋糕里。

  安弥是很震惊的,她不明白,众人口中的天才会有什么烦恼,总比她这种笨蛋日子好过吧。

  她的领带没送出去,周聿非没等她下完楼已经起身走了人。

  而她也没想到,那是他在周家最后一晚上,第二天就被赶了出去。

  安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莫名掉了泪,她天生心软,她想,他不仅没有爸爸妈妈了,现在连住所也没了。

  她想,那天晚上或许他只是想在那个时刻有个人陪陪,而她刚好出现而已……

  经过刚才的事,她深感此时自己像是搅进了什么泥潭里,周聿非明显对她目的不纯。

  至于什么目的。

  首先排除的就是男女欲望。

  他有苏璇。

  哪怕他刚才的行为孟浪,可句句提醒她的话又的确是良言。

  安弥已经从刚才的惶恐中脱离出来——又陷进了另一种来自安佳觅的惶恐。

  她甚至放轻了呼吸。

  周聿非关上房门,安佳觅勾上他的脖子,笑着眯了眯眼,“半天才开门,干坏事呢?”

  周聿非扯起一边唇角,“我真能干坏事,最高兴的人不应该是你?”

  安佳觅噗嗤一笑,歪头,“周总心情不错啊,大忙人,自己生日都忘的一干二净。”

  她勾着他的下巴,摩挲着性感的线条,“苏璇那丫头,用得还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