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周聿非偷偷挠她手心-《她又软又乖》

  合照?

  安弥从洗手间出来,才反应过来周聿非说了什么。

  从包里翻出来化妆品,她砰砰砰开始狂遮牙印。

  这人的脸皮比粉底还厚,怎么可以做了那样的事,又若无其事地来“通知”她拍合照!

  遮不住。

  好在颜色统一了,就是有几个细小的坑。

  安弥赶到会场的时候,不得不感慨,这次的排场搞得是盛大。

  她和安井元其实经常碰面,有时候他还会特意拐到学校去给她嘘寒问暖。

  但这并不妨碍她讨厌爸爸。

  安佳觅挽着周聿非的胳膊,迎过来,女主人的范儿,“安弥,来,站这旁边。”

  安弥看了一眼位置,嘴角僵住。

  这世界好癫。

  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周聿非的左手边,“咱们小辈往旁边站就好了。”

  安佳觅笑得温柔可亲。

  她只觉得瘆人。

  掌心莫名发痒,安弥垂眼,修白的长指轻搔了搔她的手心,她浑身炸毛恶寒,往旁边躲了一大步。

  众人都被她的动作吸引,尤其是周聿非,眼底还压着笑。

  安弥呼吸都磕绊了,粉底都遮不住的红脸。

  “哎呀呀,安弥,你怎么了?”

  安佳觅一笑,把她推了回去,解围,“你姐夫又不吃人。”

  肩头甚至都撞到了他的胳膊,安弥想哭。

  她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尴尬死了。

  放眼台下,只觉得乌泱泱的人像斗兽园一样,形形色色,真情假意。

  旁边这两位更是重量级。

  恩爱有加的样子。

  所有的婚姻都会腐烂变成这样子吗?

  安弥悲哀地想,在她所知道的豪门富家里,私生子遍地争家产打破头的大有人在。

  好像只有周家周廷和曹妍数十年如一日,她相信耳濡目染,周秉放差不到哪去。

  扫了一眼笑得很自然的蔡瑶,只有她知道,那个笑容下有多少抓狂和心酸。

  宴会散了席,安弥应付了安井元几句,等问到他能不能帮帮妈妈公司的时候,他又闪烁其词,推到周聿非的头上,说辞都差不多。

  这趟娘俩腆着脸面来的宴会,一无所获。

  安弥知道回家又将是一场风暴。

  她下意识逃避,找了借口,没和蔡瑶一起回去。

  她知道周秉放还在酒店,他和徐旼在干嘛?

  不受控制地去想,去猜,满脑子都劝自己,反正徐旼过几天就走了。

  满心地提防着一个人,像个神经病,安弥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在等车的间隙,看见周聿非扶着喝多的安佳觅,送上蓝雪的车。

  蓝雪忧心地交代,“聿非,你快去趟医院吧,别强撑着了。”

  “老公,我的设计又拿奖了!”安佳觅失态,挂在周聿非身上,“老公,我厉不厉害?!”

  在得到周聿非的肯定后,她才撒手,蓝雪把她抚进车里,“好好好,乖宝,你最厉害!聿非呀,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去医院啊,照顾好自己!”

  安弥有些羡慕安佳觅。

  不管她做什么,蓝雪永远把她当成世界中心,对她呵护备至。

  她有些失神,望着远处的车流失焦,肮脏和风流都被昂贵的铜皮铁器包裹,满载而去。

  周聿非握拳轻咳了两声,安弥回神。

  瞪了他一眼,转身背对他,希望他识趣别上来打招呼。

  他不识趣。

  安弥闻到青梅气息的时候,灼热的身躯已经来到了她背后,并——

  倒在了她身上。

  把人弄到医院,已经夜里10点钟。

  她水逆啊,以为避免了蔡瑶的风暴。

  老天一颗大雷差点没砸死她,欠他的,才坐在这儿跟周聿非大眼瞪小眼。

  护士进来。

  安弥比划——

  我走了!

  手突然被他攥在手里。

  占便宜还占上瘾了,安弥形成条件反射,不客气地挥手打他。

  “扎针了。”

  护士小姐姐温柔提醒。

  周聿非皱眉,手上用力握住细腻的柔夷,别开眼。

  安弥眼珠来回一转,他怕针?

  第一反应,咦——

  第二反应,好笑,哈哈哈。

  难道这就是他不愿进医院的原因?她好像发生了华点。

  输上液,安弥看他苍白的俊脸,没抽回手。

  她紧张地盯着针缓缓扎进他手背上喷薄的血管,周聿非嘴角牵起弧度,捻了捻掌心下的柔软。

  人在看见弱者展露恐惧的时候,包容心和英雄欲最强。

  “饿了。”

  安弥回神,什么意思,她还得管饭呗?

  他暗哑沉欲的腔调不疾不徐,“今天唯一的一顿饭,就是你给送的药。”

  他还好意思提,安弥不愿去想那个画面,蹭地起身,出去给他买饭。

  她还真做不到扔下他,那样太没良心了。

  心慌的很,没想那么多,买饭回来时,周聿非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

  安弥看着回了半条血的输液管,几乎尖叫,放下饭就去找护士。

  周聿非任由被折腾,都没醒。

  安弥快哭出来,打着手语——

  他怎么样?为什么不醒?

  护士小姐姐一个动作都没看懂,冷静处理好问题,本来上夜班就烦,面无表情叮嘱,“没事了,家属守着点人。”

  人走了出去,安弥的手还尴尬地举着。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周聿非能看懂她99%的动作,和他沟通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以至于,她都忘了,其实和这个世界沟通依然很麻烦。

  他学过手语解读?

  安弥一身的冷汗才流下来,看他睡得沉静,弯身把被子盖到他身上,视线落到他的唇上,再也移不开。

  落在她耳垂上时,又痒又烫,在她唇角,甚至能感觉到绒流互擦起的微电酥麻,连她舌尖都麻透。

  心被装在架子鼓里一样,被不停地敲震。

  她起身,捂住脸。

  有慌张的难堪。

  心里默念——

  周秉放的小叔,安佳觅的老公。

  小叔小叔小叔小叔……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心里好受了些。

  她正轻手轻脚坐到一边。

  “安弥!”

  周秉放的声音如一支利剑,射得她刚安稳的心又提起来。

  安弥看到周秉放搀着徐旼,在病房门口一脸疑惑。

  视线落到床上时,脸色大变。

  “你怎么和他在医院?”

  安弥头皮发麻。

  她道德感很强,她是周秉放的女朋友,却和他小叔有些牵扯不清,心里拧巴极了。

  护士小姐不放心,走进门来,“你男朋友还有最后一瓶水,别再大意了啊!”

  “男朋友?”

  在周秉放怒火中烧的眼睛里,安弥想嘎巴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