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高照，跟闵月分别后，钟意跟程弈南都一身沉重的回到了酒店里。程弈南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情上肯定不好受，可钟意的脑袋也跟糊了一层浆糊一样浑浑噩噩的，一晚上相对无言。
二人同床异梦，背对背的身后，是同样的欲言又止。一晚上辗转反侧，钟意没睡好，程弈南也亦然。
酒店早餐送了上来，程弈南去开门，钟意起身走到洗手台开始洗漱，脑袋里不不自觉的思绪着。
原来之前傅云洲暗示的原来便是这个。
原来程叔叔是因为发现了兰亭盛荟的真相才间接性出事的。
那她爸爸岂不是间接也算害死了程叔叔？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弈南，看他的反应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钟意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漱口后抬头，从镜子中发现程弈南正倚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在思考什么，这么严肃。”他淡笑着开玩笑道。
钟意洗完脸，走到程弈南面前，看着他的笑脸道：“明明不开心，就不要勉强笑了。”
一瞬间，程弈南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他没想到钟意这么敏锐。
但他还是牵过钟意的手，默道：“抱歉，昨天我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可能有些忽略到你了。”
“你是一早就知道了程叔叔是因为知道了我爸的事，而遭到报复的吗？”
看着钟意姣好的面容中满是冷静跟质问，程弈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不想骗她，还是点了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从程家吃饭回来之后，我跟程家的人做了交易，回去吃饭他们给了我线索。”
“为什么不告诉我。”钟意眼里闪着泪光。
为什么？
程弈南也有些说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可能就是怕钟意跟现在一样有负担，大家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蒋家跟傅家。但是人性嘛，就是忍不住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可能你不告诉我是对的，我要是早知道了，我可能不会跟你在一起。”
“意意，你别这样。”程弈南微微皱眉。
钟意心情上很复杂，她暂时没办法对这个事实视若无睹，就好像没有钟建民这件事，程叔叔没有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可能程叔叔还在世，那刘阿姨也不用那么辛苦拉扯程弈南长大，程弈南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这么看来，程弈南这些年吃的所有的苦有一大半都是她家给予的样子。
可她呢？这段时间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程弈南的帮助，享受着他的溺爱，沉浸在了甜蜜的蜜罐里，没有发现程弈南自己一个承担了那么多。
她这个人，就很没用。
当年没有发现钟建民的异样，而事到如今，她依旧发现不了程弈南内心深处的思虑。
在程弈南深邃的注视中，钟意只能垂眸躲闪着他的眼神。
“我...我要接受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翌日，程弈南按照跟闵月的约定再次来到了餐厅里，白天里餐厅的客人不多，程弈南一进门就看见吧台边上正在聊天的高千岩跟闵月。
“要喝点什么？”闵月询问。
“冰美式吧。”
自那天不算争吵的早晨后，钟意自己独自先回了青城市，先前规划好的自驾游也泡汤了，钟意离开酒店的当晚，程弈南几乎一整晚都没入眠，思绪的片段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浮现，不爱喝咖啡的他，也开始需要咖啡强行提神。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闵月看着程弈南，也想到了他年幼时的样子。
程弈南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两个字。
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有两个字。
还行。
这两个字里，感受闵月到了他心酸的过往。
闵月心里始终过意不去，程柏谦当初对自己不错，而她一出事只想着自己逃避，完全忘记了程柏谦的妻儿。
闵月从兜里翻出一个内存卡。
“当年无意撞见方庭之后，我把自己的东西故意遗漏在了咖啡厅里面，之后返回咖啡店说要找自己的东西，找了咖啡店调了监控，咖啡店一开始不承认，我后面报警了，在警察面前咖啡店才给我调了监控，东西是被咖啡店里自己的员工偷偷拿走了，也因为报警，我有拿到当天方庭跟那个男人见面的监控视频。”
“当年你父亲拿到的那些视频，在我这边也有备份，都在这个内存卡里面了。”
程弈南听闻整个人愣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块内存卡，手伸出去拿卡的手都在抖。
闵月说出来也有些伤感，当年她不敢出头，可现在程弈南长成这么大，义无反顾始终追查着当年的真相，她有些欣慰，欣慰程柏谦跟刘倩两个人真的把儿子教的很好。
程弈南这么追究下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闵月眼眶蓄满了泪水，她不想看见程弈南落得跟程柏谦一样的下场。
“注意安全。”
“谢谢。”
这一声道谢，是谢闵月现在的支持，也是谢当年害怕又硬着头皮保存着证据的闵彗衫。
她当年也不过是个二十几的年轻人，离开青城市之后，拿着证据胆战心惊的生活，生怕有傅氏蒋氏的人前来寻仇，或许当年她因为害怕不敢出面，但她也已经做了她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够了。
“谢谢。”程弈南真挚地又道了一声谢。
-
“你干嘛呢？喊我出来，自己又一直坐着不说话。”刘昕禾有些无语。
前几日他们在云南的时候，青城市下了好几天的雨，今日才刚刚散了乌云，这会天气还有点冷。二人坐在一湖边的小凳子里，在瑟瑟吹过来的冷风中，吃着西北饭。
“烦着呢。”
“你不是刚跟程先生从云南旅游回来吗？怎么，吵架了？程先生看着不像率先找茬的人，你又挑别人刺了？”
到底是认识这么多年，刘昕禾一语道破天机。
钟意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
那天钟意收拾行李临走的时候，程弈南拉着她的手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想太久，我等你。”
她出了酒店的门，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滑下来了。
或许程弈南没想过埋怨，可钟意心里始终有根刺，对于她跟程弈南的结局，她要好好地先消化一下她别扭的情绪。
“说说嘛？我给你调解完快点请我吃饭，我饿着呢。”刘昕禾催促着。
钟意终于失笑，大概给刘昕禾讲解了一下，刘昕禾似懂非懂的点头。
“所以你纳闷啥呢？你们家也是受害者，你爸被冤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还没翻案，你就觉得你爸有罪。有罪的是他们，不是你们，你想什么呢？你们家跟程弈南家里，都是受害者。”刘昕禾一言不合就开骂，看着钟意那个榆木脑袋，她都想撬开她脑袋里面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想到程弈南从小到大受的苦，都有我爸间接的原因，我就很难过。他总说他自己是扫把星，总是祸害身边的人，可我觉得我才是扫把星，我把我们家美好的家庭情况克没了，我妈从小到大都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爸，如果不是我，我爸也不会怕连累我们家毅然决然跟我妈离婚，甚至在牢里自杀，到死了还背着不该是他的罪名。”
“我只是，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我这样的出身，如果不是陆嫣然跟家里赌气，也不会花重金捧我，如果不是她拜托顾凌白抹去了我以前所有的家庭痕迹，给我立了一个这么好的人设，我这样的也不会获得那么多的粉丝。”
“我这个人就像个假的人设，可实际上呢，你都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些人前的样子都是假的，程弈南喜欢的是这个带着人设的我。”
“我们现在是处于热恋中的上头期，可要是哪一天，他发现我这个人真实的样子不是他喜欢的样子，再加上程叔叔到底是因为发现了我爸贿赂的真相才惨遭报复，他回过神要是开始埋怨我，我又应该怎么办。”
“程弈南不是那样子的人，就算是你们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也是因为不合适，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好，你要知道，你也是个很好的人。”刘昕禾心疼地安慰着。
“我知道程弈南的心结有多重，就像我心心念念想着我爸，他也一样。可我们每次见面，每次亲热，他的脑海中可能都会浮现他爸被害的真相。”
“当我们爱意日渐增长，这根刺越长越深，直至埋进肉里，表面上看不见，可肉下那根刺切切实实扎着根，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因为这根刺受尽折磨，那我们的爱意，总有一天会消磨殆尽。”
“我不应该这么自私。”
“昕禾，我以前总是吊儿郎当的，想着谈恋爱而已，没必要太走心，当年我跟萧凇在一起的时候，我压根没上心，也因为如此，当年的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那一句都没有挽留是因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有心。”
“可到如今，我才体会到萧凇的感受，那种明明我很喜欢他，可我却要放他自由的感觉。”
刘昕禾一声不吭地看着钟意伤感落泪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你这烧脑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陷进去了。”
钟意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可能是吧，是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以前没遇到过除了我爸对我这么好的人。”
一想到钟建民，钟意的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
跟刘昕禾道别后，钟意回到家门口，站在程弈南的门口待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回了自己的家。
程弈南站在可视门铃里面看着，看着她落泪又倔强地擦去，看着她离开，外面的灯没有动静后重新陷入黑暗。
沙发上，程墨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程弈南失神的模样，也是唏嘘。
“当时我就早就跟你说过，问你要不要跟钟意姐说，现在好了吧。”程墨在旁边扎着程弈南的心。
程弈南冷眼扫了他一眼，程墨耸肩表示跟他也没关系啊。
“我就是怕她这么想，我才不愿意告诉她。”程弈南满脸都是燥意。
“那你跟钟意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能做到丝毫不在乎吗？”程墨小心翼翼地试探。
果然，程弈南沉默了。
程墨了解程弈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地追查着，就是想搞清楚程柏谦遇害的真相，此次云南之行，钟意不知道，但程墨知道，当初他跟傅云洲分开寻找闵彗衫的下落，找到一个很像闵彗衫的人，为了一探究竟但又怕打草惊蛇，他跟傅云洲一手策划，把综艺的目的地安排在云南，目的就是为了找闵月。
程弈南半辈子都在为之而努力，要说完全不在乎是完全不可能得。
“钟意姐不过是帮你做了决定，她也知道你介意但是舍不得，但或许你们之间的结局，分开也挺好的。”程墨残忍地讲出事实。
程弈南不想承认这个残忍的事实，只能压榨着刚恢复好身体的程墨帮他整理所找到得资料，熬了一晚上程墨早就不行了，只有程弈南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愣是坚持到天亮都没合过眼。
程弈南的生物钟很自律，从来没试过一晚上不合眼，给程墨吓得赶紧拨打了姜艺文的电话。
姜艺文刚出活动的时候，还看见了钟意，她本想着看看要不要打个招呼，可想到程墨电话里说的他俩的事也有些犹豫，刚叹气抬头，就看到钟意看着自己。
姜艺文微一愣，主动跟钟意打了个招呼，钟意抿着嘴笑了笑，回应了她的主动，可她那脸色就算是打了厚厚的粉看着也算不上好。
这两人，搞什么呢。
姜艺文叹气。
姜艺文去到凯帝公馆的时候，程弈南还在那整理资料，饶是程墨废了三寸不烂之舌都没把程弈南说动。
“你不睡觉，是想跟猝死在这个家里是吧，我说不动你，我打电话让钟意姐说你。”姜艺文毫不客气的道。
程弈南听见钟意的名字停顿了一下，手上终于离开了电脑键盘。
“我睡不着。”程弈南一晚上没睡，嗓音沙哑的很。
“你们俩这又是何苦，你如此，钟意姐也这样。”
姜艺文只感叹他这表哥的一生还挺苦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结果......
程弈南眼神微动，看向姜艺文，“她过得不好？”
姜艺文只默默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今天活动看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程弈南翻出钟意的微信，两人的联系还停留在那天晚上出去吃饭，钟意半路尿意上来要去厕所，厕所里面很多人要排队，钟意便让程弈南去隔壁的小吃店帮她先买。
程弈南熟悉的点开微博，搜索钟意的词条，看到了她今天活动的照片，程弈南的手在屏幕里轻轻抚摸着钟意的笑着的脸庞。
“明明不开心，干嘛要勉强自己笑。”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戳中了他什么点，程弈南只感觉鼻尖一酸，强大的泪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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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早餐送了上来，程弈南去开门，钟意起身走到洗手台开始洗漱，脑袋里不不自觉的思绪着。
原来之前傅云洲暗示的原来便是这个。
原来程叔叔是因为发现了兰亭盛荟的真相才间接性出事的。
那她爸爸岂不是间接也算害死了程叔叔？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弈南，看他的反应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钟意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漱口后抬头，从镜子中发现程弈南正倚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在思考什么，这么严肃。”他淡笑着开玩笑道。
钟意洗完脸，走到程弈南面前，看着他的笑脸道：“明明不开心，就不要勉强笑了。”
一瞬间，程弈南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他没想到钟意这么敏锐。
但他还是牵过钟意的手，默道：“抱歉，昨天我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可能有些忽略到你了。”
“你是一早就知道了程叔叔是因为知道了我爸的事，而遭到报复的吗？”
看着钟意姣好的面容中满是冷静跟质问，程弈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不想骗她，还是点了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从程家吃饭回来之后，我跟程家的人做了交易，回去吃饭他们给了我线索。”
“为什么不告诉我。”钟意眼里闪着泪光。
为什么？
程弈南也有些说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可能就是怕钟意跟现在一样有负担，大家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蒋家跟傅家。但是人性嘛，就是忍不住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可能你不告诉我是对的，我要是早知道了，我可能不会跟你在一起。”
“意意，你别这样。”程弈南微微皱眉。
钟意心情上很复杂，她暂时没办法对这个事实视若无睹，就好像没有钟建民这件事，程叔叔没有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可能程叔叔还在世，那刘阿姨也不用那么辛苦拉扯程弈南长大，程弈南也不用吃那么多的苦。
这么看来，程弈南这些年吃的所有的苦有一大半都是她家给予的样子。
可她呢？这段时间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程弈南的帮助，享受着他的溺爱，沉浸在了甜蜜的蜜罐里，没有发现程弈南自己一个承担了那么多。
她这个人，就很没用。
当年没有发现钟建民的异样，而事到如今，她依旧发现不了程弈南内心深处的思虑。
在程弈南深邃的注视中，钟意只能垂眸躲闪着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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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弈南按照跟闵月的约定再次来到了餐厅里，白天里餐厅的客人不多，程弈南一进门就看见吧台边上正在聊天的高千岩跟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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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式吧。”
自那天不算争吵的早晨后，钟意自己独自先回了青城市，先前规划好的自驾游也泡汤了，钟意离开酒店的当晚，程弈南几乎一整晚都没入眠，思绪的片段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浮现，不爱喝咖啡的他，也开始需要咖啡强行提神。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闵月看着程弈南，也想到了他年幼时的样子。
程弈南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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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这两个字里，感受闵月到了他心酸的过往。
闵月心里始终过意不去，程柏谦当初对自己不错，而她一出事只想着自己逃避，完全忘记了程柏谦的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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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无意撞见方庭之后，我把自己的东西故意遗漏在了咖啡厅里面，之后返回咖啡店说要找自己的东西，找了咖啡店调了监控，咖啡店一开始不承认，我后面报警了，在警察面前咖啡店才给我调了监控，东西是被咖啡店里自己的员工偷偷拿走了，也因为报警，我有拿到当天方庭跟那个男人见面的监控视频。”
“当年你父亲拿到的那些视频，在我这边也有备份，都在这个内存卡里面了。”
程弈南听闻整个人愣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小小的一块内存卡，手伸出去拿卡的手都在抖。
闵月说出来也有些伤感，当年她不敢出头，可现在程弈南长成这么大，义无反顾始终追查着当年的真相，她有些欣慰，欣慰程柏谦跟刘倩两个人真的把儿子教的很好。
程弈南这么追究下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闵月眼眶蓄满了泪水，她不想看见程弈南落得跟程柏谦一样的下场。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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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呢？喊我出来，自己又一直坐着不说话。”刘昕禾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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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钟意收拾行李临走的时候，程弈南拉着她的手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想太久，我等你。”
她出了酒店的门，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滑下来了。
或许程弈南没想过埋怨，可钟意心里始终有根刺，对于她跟程弈南的结局，她要好好地先消化一下她别扭的情绪。
“说说嘛？我给你调解完快点请我吃饭，我饿着呢。”刘昕禾催促着。
钟意终于失笑，大概给刘昕禾讲解了一下，刘昕禾似懂非懂的点头。
“所以你纳闷啥呢？你们家也是受害者，你爸被冤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还没翻案，你就觉得你爸有罪。有罪的是他们，不是你们，你想什么呢？你们家跟程弈南家里，都是受害者。”刘昕禾一言不合就开骂，看着钟意那个榆木脑袋，她都想撬开她脑袋里面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想到程弈南从小到大受的苦，都有我爸间接的原因，我就很难过。他总说他自己是扫把星，总是祸害身边的人，可我觉得我才是扫把星，我把我们家美好的家庭情况克没了，我妈从小到大都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爸，如果不是我，我爸也不会怕连累我们家毅然决然跟我妈离婚，甚至在牢里自杀，到死了还背着不该是他的罪名。”
“我只是，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我这样的出身，如果不是陆嫣然跟家里赌气，也不会花重金捧我，如果不是她拜托顾凌白抹去了我以前所有的家庭痕迹，给我立了一个这么好的人设，我这样的也不会获得那么多的粉丝。”
“我这个人就像个假的人设，可实际上呢，你都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些人前的样子都是假的，程弈南喜欢的是这个带着人设的我。”
“我们现在是处于热恋中的上头期，可要是哪一天，他发现我这个人真实的样子不是他喜欢的样子，再加上程叔叔到底是因为发现了我爸贿赂的真相才惨遭报复，他回过神要是开始埋怨我，我又应该怎么办。”
“程弈南不是那样子的人，就算是你们感情出现了问题，那也是因为不合适，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好，你要知道，你也是个很好的人。”刘昕禾心疼地安慰着。
“我知道程弈南的心结有多重，就像我心心念念想着我爸，他也一样。可我们每次见面，每次亲热，他的脑海中可能都会浮现他爸被害的真相。”
“当我们爱意日渐增长，这根刺越长越深，直至埋进肉里，表面上看不见，可肉下那根刺切切实实扎着根，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因为这根刺受尽折磨，那我们的爱意，总有一天会消磨殆尽。”
“我不应该这么自私。”
“昕禾，我以前总是吊儿郎当的，想着谈恋爱而已，没必要太走心，当年我跟萧凇在一起的时候，我压根没上心，也因为如此，当年的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那一句都没有挽留是因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有心。”
“可到如今，我才体会到萧凇的感受，那种明明我很喜欢他，可我却要放他自由的感觉。”
刘昕禾一声不吭地看着钟意伤感落泪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你这烧脑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陷进去了。”
钟意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可能是吧，是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以前没遇到过除了我爸对我这么好的人。”
一想到钟建民，钟意的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
跟刘昕禾道别后，钟意回到家门口，站在程弈南的门口待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回了自己的家。
程弈南站在可视门铃里面看着，看着她落泪又倔强地擦去，看着她离开，外面的灯没有动静后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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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就早就跟你说过，问你要不要跟钟意姐说，现在好了吧。”程墨在旁边扎着程弈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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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她这么想，我才不愿意告诉她。”程弈南满脸都是燥意。
“那你跟钟意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能做到丝毫不在乎吗？”程墨小心翼翼地试探。
果然，程弈南沉默了。
程墨了解程弈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地追查着，就是想搞清楚程柏谦遇害的真相，此次云南之行，钟意不知道，但程墨知道，当初他跟傅云洲分开寻找闵彗衫的下落，找到一个很像闵彗衫的人，为了一探究竟但又怕打草惊蛇，他跟傅云洲一手策划，把综艺的目的地安排在云南，目的就是为了找闵月。
程弈南半辈子都在为之而努力，要说完全不在乎是完全不可能得。
“钟意姐不过是帮你做了决定，她也知道你介意但是舍不得，但或许你们之间的结局，分开也挺好的。”程墨残忍地讲出事实。
程弈南不想承认这个残忍的事实，只能压榨着刚恢复好身体的程墨帮他整理所找到得资料，熬了一晚上程墨早就不行了，只有程弈南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愣是坚持到天亮都没合过眼。
程弈南的生物钟很自律，从来没试过一晚上不合眼，给程墨吓得赶紧拨打了姜艺文的电话。
姜艺文刚出活动的时候，还看见了钟意，她本想着看看要不要打个招呼，可想到程墨电话里说的他俩的事也有些犹豫，刚叹气抬头，就看到钟意看着自己。
姜艺文微一愣，主动跟钟意打了个招呼，钟意抿着嘴笑了笑，回应了她的主动，可她那脸色就算是打了厚厚的粉看着也算不上好。
这两人，搞什么呢。
姜艺文叹气。
姜艺文去到凯帝公馆的时候，程弈南还在那整理资料，饶是程墨废了三寸不烂之舌都没把程弈南说动。
“你不睡觉，是想跟猝死在这个家里是吧，我说不动你，我打电话让钟意姐说你。”姜艺文毫不客气的道。
程弈南听见钟意的名字停顿了一下，手上终于离开了电脑键盘。
“我睡不着。”程弈南一晚上没睡，嗓音沙哑的很。
“你们俩这又是何苦，你如此，钟意姐也这样。”
姜艺文只感叹他这表哥的一生还挺苦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结果......
程弈南眼神微动，看向姜艺文，“她过得不好？”
姜艺文只默默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今天活动看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程弈南翻出钟意的微信，两人的联系还停留在那天晚上出去吃饭，钟意半路尿意上来要去厕所，厕所里面很多人要排队，钟意便让程弈南去隔壁的小吃店帮她先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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