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表小姐-《嫁给前夫后我宠冠京华》

  韩文恒让人准备的车厢很大,可再大,比起室外宽敞的院落,抑或是有门有窗的屋子,它都显得过于狭小了些。

  许久没有与赵含章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相处过,苏锦绣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才问,“你们……为什么不骑马?”

  赵含章会骑马,且御马之术很是不错,这一点她是见识过的。而韩文恒世家公子,即便他跟着章问之做学问,可骑术必然也是打小练过的。

  相较于坐马车,她以为这两个人是会骑马的。

  “等到了临河县要换船,骑马不方便。”赵含章说。

  苏锦绣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并非要一直走陆路,而是和赵宁修之前去云州一样,先走旱路再走水路。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如果要坐船的话,平川县也有码头,为什么不直接在码头坐船直接去云州呢?

  她眼中的疑问太过直白,赵含章一眼便看了出来,笑着解释道,“你可知临河县,为什么要叫临河县?”

  临河县是距离平川县约莫一百里左右的一个小县城,地方不算大,但因为县城东门外有运河流经,所以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县城来,也繁华许多。

  不用猜,苏锦绣也知道临河县的名字,与那条运河不无关系。

  赵含章点头,“对。这条运河贯通了禹州、云州、江州三个州府的水路,从这三个地方坐船,可以直达京城,因为水路通畅,商贸发达,也使得这三个州在天下九州之中位列一等。”

  所谓一等,就是赋税第一等,说直白点,国库每年收上来的税银、岁贡,这三个州府都占了大头。

  “咱们如果直接在平川县坐船,需要经过青川河,辗转三个地方,才能到临河县,绕路不说,其中有些地方还是逆流,所以需要花费两日时间,而坐马车到临河县只需一日。”

  苏锦绣点头,表示明白,又问,“还有呢?”

  她看得出,赵含章并没有将话说完。

  男人笑了笑,他有时候会想,究竟是苏锦绣太聪慧,能看得出人有未尽之言,还是她太了解自己,所以才会这般明白自己的心思。

  “而且这些地方的河面太窄,只能容纳乌篷船、竹排之类的小船,大型船只无法通行,临河县则不同,这里的码头、船只都是一等的。”赵含章说。

  苏锦绣明白了,世家公子出行,可不止自己一个,仆役婢女护卫一大堆,小船当然坐不下。

  她方才还看到韩文恒坐的那辆马车里有个女人,瞧那穿着打扮,像是他身边的婢女,可其他婢女婆子是挤在另一辆车上的,想来是这个人伺候的很贴心,所以比较受宠吧。

  车轮滚滚,在官道上留下了厚重的车辙印,他们中途休息了一次,解决了午饭。

  韩文恒出门,身边的仆人当然也是准备了干粮的,是些精致的糕点。不仅如此,还有人在周遭的林子里捡来干柴,煮了热水。

  苏锦绣倒是没怎么客气,将对方送来的热水晾凉后,喂馨儿喝了些,自己也喝了不少,余下的都留给赵含章。

  只是那些糕点她便没有动了,而是打开自己准备的食盒,将提前装进去的烙饼和咸菜取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韩文恒本来是过来和赵含章说接下来的安排的,瞧见他们吃的东西,不免好奇,多问了几句。

  馨儿是个大方的,立刻将自己手里还没吃的饼掰了一块递给他,笑着说道,“这是我嫂子做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原来是赵夫人的手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锦绣的厨艺怎么样韩文恒是知道的,若不是因着她的一手好菜,他们当初也不会在天香楼结缘。

  这烙饼看上去平平无奇,吃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咸香且不说,他还在其中吃到了油酥的味道。

  这位翩翩贵公子立刻觉得自己之前吃的糕点不仅噎得慌,还有些过于甜腻了。

  坐了人家的车,喝了人家的水,苏锦绣也不是什么小气人,直接递给韩文恒一双筷子,笑了笑,“食盒里还有烙饼,你若想吃,只管自取便是。这瓦罐里是我腌的咸菜切碎了用热油泼过的,不值什么钱,只是好储存些,也算是一道菜,你可以夹在饼里头尝尝。”

  韩文恒吃饭,都是丫鬟婆子们帮着布菜,连喝粥都是有人专门舀好,晾得不冷不热的,哪里知道吃个饼还能往里头夹菜。

  他学着苏锦绣的动作将筷子伸进瓦罐,可也不知是突然不会使筷子了还是其他原因,怎么也把那咸菜夹不到饼里头去。再看看一旁的小馨儿,一个四岁大的小姑娘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好这件事。

  长这么大,韩文恒还从未有过这么羞窘的时刻,一张俊俏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红色。

  苏锦绣笑了。

  她倒是没想到韩文恒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冲淡了他身上那一抹矜贵,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给我吧,我给你夹好你再吃。”

  苏锦绣将饼子要了回来,三下五除二便夹好了咸菜,重新递到韩文恒手里,“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这乡野小菜了。”

  韩文恒咬了一口,笑,“赵夫人的手艺,一如既往。我哪有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只有好吃二字。”

  苏锦绣笑了笑,只当他这番话是恭维,并未往心里去。

  不远处,以手掩面悄悄吃着糕点充饥的宋知姚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眼神恨恨地,狠狠地咬了一口点心,一不小心却被噎着了,连忙使唤身旁伺候的丫鬟倒些热水来。

  水一端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却在下一秒变得龇牙咧嘴,再也不复先前的淑女形象。

  “你是想烫死我吗?”

  那丫鬟看她被烫着了,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致歉,“是我不好,我忘记试一试水温了,请表小姐责罚。”

  表小姐。

  这是宋知姚最讨厌的称呼。

  好像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提醒她,你不是韩家主母亲生的,你只是韩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沾了些光才能养在韩家,和人家家里正儿八经地小姐是有区别的。

  她的眼神中染上了狠戾。

  就在此时,留意到闹剧的韩文恒起身,“那边好像出了些事儿,我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