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秦瑟已不再是猫捉耗子的冷漠心态。
他会在意她故作讨好的笑容下，藏着的真实情绪。
他会因为她说看不上他心里动怒，会厌恶她的心口不一。
这是前世的他从未有过的。
就算她不是真正的秦二小姐，她又有何不同，值得他如此？
“瑟儿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她是个好姑娘，你要珍惜她，把她当共度一生的人来看待。等以后为娘和你父亲走了，她就是你最亲密无间，能陪你走完余下人生路的那个人。”
林霜还在温柔地诉说着，可殷殊却红了眼睛。
“娘，你和父亲还这么年轻，你们不会走。”
他把头靠在林霜的膝头上。
前世那个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搅动大盛风云又让人无可奈何的九千岁，此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从母亲身上汲取着温暖。
“傻孩子。”
林霜怜爱地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叹息一声后，又微笑道，“你要成家了，这是好事。”
成家，意味着从男孩变成男人。
“爹娘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会有你的家人，然后和你的妻子生育你们的孩子——”
“不，你们不会离开我。”
殷殊猛地抬起头，他偏执坚定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进林霜的心头，“我不会放手。”
林霜心里的震惊过了许久才褪了下去。
她那一向清冷淡漠的独子，居然也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就好像在她不知道时，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活完了一生。
“殊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娘？”
虽然除了今晚的一时失态，殷殊在她面前没再做过任何反常之举，但这是她作为母亲的直觉。
殷殊垂下眼眸，面色沉静，“没有。”
林霜狐疑地看着他，终究没有多问，又把一张请帖递到他手上，声音温和，“我原本想直接替你回绝，但既然你心里什么都明白，那为娘就不替你做主了，是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定夺吧。”
殷殊接过请帖，看到上面李若浔的笔迹，眉头紧皱，又很快舒展开来。
眼尾的红痣，闪过妖异的艳色。
“我去。”
他柔软的指肚细细摩挲着请帖精致滑腻的纸面，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但这给人暧昧错觉的旖旎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话，我得当面和她说清楚。”
……
第二日，殷殊带上阿隐去了一趟皇城司。
光天化日之下，他丝毫不做伪装，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皇城司的官府。
出来时，已是午后。
“小侯爷，我们回府吗？”阿隐问。
殷殊的视线却落在街角几个结伴而行的小家碧玉身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的容颜本就俊美得出奇，这般认真的样子更是十足勾人。
那几个女子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们轻轻朝他一瞥就瞬间红了脸，有人不自在地摆弄头发，有人别过脸去，还有人捂着嘴咯咯地笑，也有那格外大胆的直勾勾地盯着殷殊，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能抛下身边女伴，直奔着他而来。
但殷殊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眸光。
那名女子满脸失望，阿隐却松了口气。
他伺候着殷殊回到了马车上，正在心里纳闷自家小侯爷怎么忽然变得招蜂引蝶了起来，就听殷殊道：
“她们的头饰，很特别。”
阿隐愣了一下，然后说，“看着是和世家贵女的不太一样，有些好像是用竹节璎珞之类的东西编的。”
世家贵女的首饰都是用金银珠宝打造，一个赛一个的贵重华美，那些平民女子头上的虽不比她们的耀眼精美，却也鲜妍靓丽别有趣味，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去街上打听打听，哪家铺子卖她们那样的首饰，要口碑好的。”殷殊纤长的手指缓缓掀开手边的八宝盒，从里面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咀嚼。
梅子被蜂蜜腌过，那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顺着喉道一路延伸到他心头。
他又想起秦瑟和他说话时，那些小动作，和她仿佛永远都藏着心事和秘密的眼睛。
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故作乖巧的笑装得是很成功，但她露出诡计得逞般蔫坏笑颜的瞬间，才是她最好看的时候。
因为，那才是她把真心展露在脸上的时候。
“小侯爷莫非是要买首饰送给秦二小姐？”阿隐脑筋动得很快，嘴巴动得更快。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把这话说出来了。
他被殷殊的眼刀一扫，懊恼地捂住嘴，心道小侯爷脸皮薄，被他给揭穿了心事，怕是就要恼羞成怒，不愿再去买了！
“去吧。”
但这一回殷殊没有别扭，只是淡淡吩咐。
阿隐连忙跑下马车。
他下来时，那几名结伴而行的女子没走出太远，他眼力好一眼看到她们的身影赶紧追上去。
她们看到他是站在那俊美公子身边的人，且也长得不错，对他的态度很是热络。
方才那个要和殷殊眉目传情的，还旁敲侧击地试探他，是不是他家公子要请她们过去说话，却听他问起她们头上的首饰。
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女子却立即明白了，她失落又大方地笑道，“我就说那样的公子怎么能看得上我们？原来是在看我们的头饰。他让郎君你打听这个，是想要送给他的心上人吧？那位姑娘，真是好福气。”
阿隐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已经爽朗地答道：
“我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又一道在染坊做工为家里赚些家用，哪里用得起什么好东西？头上的头饰，都是在路边摊贩处买的。郎君和公子要是不嫌弃，便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出二里，那儿有一条巷子，里面有许多摊贩，都是专门卖胭脂头饰之类姑娘家用的玩意儿，价钱十分低廉。”
阿隐谢过她便回了车上。
殷殊听说是在摊贩买的之后，微微笑了笑，“我说呢，看着那么清新自然，不比那些京中流行的那些俗物。走吧，就去她们说的地方看看。”
阿隐原本想说，既然是要送秦二小姐，那不说价值连城，怎么也得是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摊贩卖的小玩意儿要是送出去，那岂不是辱没了家人？
他会在意她故作讨好的笑容下，藏着的真实情绪。
他会因为她说看不上他心里动怒，会厌恶她的心口不一。
这是前世的他从未有过的。
就算她不是真正的秦二小姐，她又有何不同，值得他如此？
“瑟儿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她是个好姑娘，你要珍惜她，把她当共度一生的人来看待。等以后为娘和你父亲走了，她就是你最亲密无间，能陪你走完余下人生路的那个人。”
林霜还在温柔地诉说着，可殷殊却红了眼睛。
“娘，你和父亲还这么年轻，你们不会走。”
他把头靠在林霜的膝头上。
前世那个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搅动大盛风云又让人无可奈何的九千岁，此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从母亲身上汲取着温暖。
“傻孩子。”
林霜怜爱地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叹息一声后，又微笑道，“你要成家了，这是好事。”
成家，意味着从男孩变成男人。
“爹娘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会有你的家人，然后和你的妻子生育你们的孩子——”
“不，你们不会离开我。”
殷殊猛地抬起头，他偏执坚定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进林霜的心头，“我不会放手。”
林霜心里的震惊过了许久才褪了下去。
她那一向清冷淡漠的独子，居然也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就好像在她不知道时，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活完了一生。
“殊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娘？”
虽然除了今晚的一时失态，殷殊在她面前没再做过任何反常之举，但这是她作为母亲的直觉。
殷殊垂下眼眸，面色沉静，“没有。”
林霜狐疑地看着他，终究没有多问，又把一张请帖递到他手上，声音温和，“我原本想直接替你回绝，但既然你心里什么都明白，那为娘就不替你做主了，是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定夺吧。”
殷殊接过请帖，看到上面李若浔的笔迹，眉头紧皱，又很快舒展开来。
眼尾的红痣，闪过妖异的艳色。
“我去。”
他柔软的指肚细细摩挲着请帖精致滑腻的纸面，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但这给人暧昧错觉的旖旎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话，我得当面和她说清楚。”
……
第二日，殷殊带上阿隐去了一趟皇城司。
光天化日之下，他丝毫不做伪装，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皇城司的官府。
出来时，已是午后。
“小侯爷，我们回府吗？”阿隐问。
殷殊的视线却落在街角几个结伴而行的小家碧玉身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的容颜本就俊美得出奇，这般认真的样子更是十足勾人。
那几个女子都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们轻轻朝他一瞥就瞬间红了脸，有人不自在地摆弄头发，有人别过脸去，还有人捂着嘴咯咯地笑，也有那格外大胆的直勾勾地盯着殷殊，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能抛下身边女伴，直奔着他而来。
但殷殊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眸光。
那名女子满脸失望，阿隐却松了口气。
他伺候着殷殊回到了马车上，正在心里纳闷自家小侯爷怎么忽然变得招蜂引蝶了起来，就听殷殊道：
“她们的头饰，很特别。”
阿隐愣了一下，然后说，“看着是和世家贵女的不太一样，有些好像是用竹节璎珞之类的东西编的。”
世家贵女的首饰都是用金银珠宝打造，一个赛一个的贵重华美，那些平民女子头上的虽不比她们的耀眼精美，却也鲜妍靓丽别有趣味，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去街上打听打听，哪家铺子卖她们那样的首饰，要口碑好的。”殷殊纤长的手指缓缓掀开手边的八宝盒，从里面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咀嚼。
梅子被蜂蜜腌过，那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顺着喉道一路延伸到他心头。
他又想起秦瑟和他说话时，那些小动作，和她仿佛永远都藏着心事和秘密的眼睛。
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故作乖巧的笑装得是很成功，但她露出诡计得逞般蔫坏笑颜的瞬间，才是她最好看的时候。
因为，那才是她把真心展露在脸上的时候。
“小侯爷莫非是要买首饰送给秦二小姐？”阿隐脑筋动得很快，嘴巴动得更快。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把这话说出来了。
他被殷殊的眼刀一扫，懊恼地捂住嘴，心道小侯爷脸皮薄，被他给揭穿了心事，怕是就要恼羞成怒，不愿再去买了！
“去吧。”
但这一回殷殊没有别扭，只是淡淡吩咐。
阿隐连忙跑下马车。
他下来时，那几名结伴而行的女子没走出太远，他眼力好一眼看到她们的身影赶紧追上去。
她们看到他是站在那俊美公子身边的人，且也长得不错，对他的态度很是热络。
方才那个要和殷殊眉目传情的，还旁敲侧击地试探他，是不是他家公子要请她们过去说话，却听他问起她们头上的首饰。
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女子却立即明白了，她失落又大方地笑道，“我就说那样的公子怎么能看得上我们？原来是在看我们的头饰。他让郎君你打听这个，是想要送给他的心上人吧？那位姑娘，真是好福气。”
阿隐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已经爽朗地答道：
“我们都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又一道在染坊做工为家里赚些家用，哪里用得起什么好东西？头上的头饰，都是在路边摊贩处买的。郎君和公子要是不嫌弃，便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出二里，那儿有一条巷子，里面有许多摊贩，都是专门卖胭脂头饰之类姑娘家用的玩意儿，价钱十分低廉。”
阿隐谢过她便回了车上。
殷殊听说是在摊贩买的之后，微微笑了笑，“我说呢，看着那么清新自然，不比那些京中流行的那些俗物。走吧，就去她们说的地方看看。”
阿隐原本想说，既然是要送秦二小姐，那不说价值连城，怎么也得是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摊贩卖的小玩意儿要是送出去，那岂不是辱没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