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殊之前说要给她一见新婚礼，她原本还一直好奇着会是什么，今日从垂拱殿回来，她明白了。
他送她的礼就是二房的惨败。
人情交往，须得礼尚往来。
接下来，也该到她回礼的时候了。
……
次日，临华殿。
秦瑟在正殿陪林皇后用膳，偏殿的耳室里，青棠和几名大宫女同桌而食。
虽说宫规森严，但在场的都是年轻女孩子，主子又不在跟前，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也没人在意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夹菜一边彼此笑着闲聊，难得的闲暇惬意。
有了秦瑟的吩咐，青棠笑意盈盈地加入进了交谈之中。
她是国公府出来的婢女，虽然见识和谈吐比不上常年跟在皇后身边的这些大宫女，但也是文雅得体很有分寸，再加上她生得清秀温柔，说话时的态度亲切有礼却又没有谄媚阿谀的丑态，没聊几句就得了人缘。
青棠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拿出秦瑟交给她的红木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白玉簪子挨个给几位大宫女分了，笑着道，“这是世子夫人托奴婢给各位姐姐的。如今我们主仆住在坤宁宫，有很多规矩不懂，还请姐姐们多多指点关照。”
大宫女们的眼睛都是很毒的，一眼便看出这簪子不是俗物。
但一根簪子又不算贵重礼物，无需先向主子禀报请示，她们也都愿意给秦瑟这个面子，便纷纷笑纳了。
皇后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如意还夸赞道：
“世子夫人的眼光就是好，这簪子玉质通透，雕工又风雅，毫无俗艳之气，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青棠的嘴就和抹了蜜似的：
“我家夫人说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姐姐们本都是气度不凡，寻常胭脂俗粉用的东西压根配不上姐姐们，她得拿出真正的好东西来，才送得出手。”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这一番话让几位大宫女眉开眼笑。
如意笑着收了簪子，又听青棠道：
“妹妹刚进宫，还不知姐姐们的名字，想找姐姐们说话都不好意思凑过来。”
闻言，如意便道：
“这有什么，我给你说道说道，说完你就都熟悉了。喏，坐在我左边的是你云枝姐姐，她和我都是在娘娘身边伺候的。这位是珠瑄，你听她名字都是宝贝，就能猜到她是替娘娘管账的。这是醉柳，临华殿里娘娘用膳的事儿都归她管。”
听到醉柳就是临华殿里的管事宫女，青棠便多看了她一眼。
醉柳的脸圆圆的，容貌并不出众，倒是很有福气的样子，笑起来两眼弯弯，十分可亲。
而等如意说完了，青棠也并未听到如锦的名字，便知如锦并不是大宫女中的一员。
桌上人多，她也不好单独拉着醉柳说话。
等到有内侍来报，说娘娘和夫人那边用好了膳，已在上茶漱口了，几名大宫女便立即站起来，醉柳先一步去了正殿指挥宫女们收拾桌子，其余人也都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了。
待林皇后带着秦瑟移驾后，青棠找了个借口留在临华殿。
醉柳忙完了后，见青棠还站在这儿，有些好奇地问，“青棠妹妹怎么不回景华殿？”
青棠笑道，“回去也没什么事，便想在姐姐这里坐坐。”
醉柳听着很高兴的样子，朝她咧嘴笑，拉着她的手道，“那刚好，咱俩说说话。”
青棠也着实没想到，醉柳如此健谈，滔滔不绝地和她谈了许久的美食，她才趁着醉柳喘气的功夫，假装不经意地问，“我先前听到有人喊如锦，可是姐姐这里有个叫如锦的宫女？以前妹妹未随夫人出嫁时，在国公府倒是也有个叫如锦的姊妹，因此听着就有些亲切。”
醉柳并未多想，她点头道：
“确实是有个叫如锦的姑娘。”
说罢，她便叫人去把如锦请过来。
如锦来了之后，青棠的眼里闪过淡淡的惊艳之色。
她也是真没想到，这在临华殿伺候的如锦居然生得如此美貌，柳叶眉荔枝眼，小巧的鼻子嫣红如樱桃的唇，肌肤白皙如皓雪，怎么看怎么动人。
而且这如锦的美，和她家姑娘的清丽，李小县主的明艳都不同，是柔情似水的美，她虽不是男人，也能想象到这天底下大多数的男人都极爱如锦这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在临华殿端盘子，似乎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如锦并不知青棠在想什么，她朝青棠福了福身，眉眼乖顺，“如锦见过青棠姑娘。”
青棠连忙还礼，“如锦姐姐客气了。”
如锦有些羞涩地一笑，如水的眼眸里波光潋滟，艳色天成，给同为女子的青棠看得都有些愣住了。
这时刚好有宫女来请醉柳，说是御膳房那边来询问娘娘午膳可有喜好和忌口，醉柳便对青棠道，“你们聊着，我先过去了。”
等醉柳走后，青棠挽着如锦的手带她坐下来，问她进宫多久了。
如锦垂着眼眸，声音柔和，“我十四岁进宫，在皇后娘娘宫里两年多了。”
青棠察觉到她并不如那几名大宫女一般善谈，而且对她表面温和友善的态度下藏着几分抵触。
她想了想，便没再问如锦什么，只是和如锦聊了聊女孩子家那些无关紧要，例如时下流行的胭脂之类的话题。
即便如此，如锦的兴致也不高。
午膳过后青棠回了景华殿，秦瑟坐在寝室里等她。
“怎么样？可见到那位如锦姑娘了？”
青棠俯下身，在秦瑟耳边大致说了如锦的容貌，和她与如锦都说了什么。
秦瑟略有所思，手指轻轻瞧着梳妆台。
“姑娘，奴婢觉得如锦生得有些过于好了。她站在临华殿的宫女中，有种别人都是她陪衬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她这般好的容貌，奴婢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她才对，可在醉柳姐姐把她叫来之前，奴婢对她却毫无印象。”
青棠侧着头，语气中有几分困惑。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秦瑟。
“你之前没在临华殿看见她，那就是她没出现了。”秦瑟道，“也就是说，临华殿的宫女都鱼贯而入伺候皇后娘娘用膳时，如锦却并未在其中。”
“可她看着不像是会偷懒的样子。”青棠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有点傻乎乎地说。
秦瑟听了便笑，“这哪里是她偷懒，而是有人不给她勤快的机会。”
青棠捂嘴道，“可，可是醉柳姐姐看着人很好，应该不会因为如锦姐姐长得漂亮就给她小鞋穿的。”
秦瑟轻叹道，“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在这方面就榆木脑袋了？醉柳虽是临华殿的管事宫女，但如锦这般容貌却被分到临华殿，去了又不做事，平日里连脸都不露一个，你猜这是谁的意思？”
他送她的礼就是二房的惨败。
人情交往，须得礼尚往来。
接下来，也该到她回礼的时候了。
……
次日，临华殿。
秦瑟在正殿陪林皇后用膳，偏殿的耳室里，青棠和几名大宫女同桌而食。
虽说宫规森严，但在场的都是年轻女孩子，主子又不在跟前，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也没人在意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夹菜一边彼此笑着闲聊，难得的闲暇惬意。
有了秦瑟的吩咐，青棠笑意盈盈地加入进了交谈之中。
她是国公府出来的婢女，虽然见识和谈吐比不上常年跟在皇后身边的这些大宫女，但也是文雅得体很有分寸，再加上她生得清秀温柔，说话时的态度亲切有礼却又没有谄媚阿谀的丑态，没聊几句就得了人缘。
青棠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拿出秦瑟交给她的红木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白玉簪子挨个给几位大宫女分了，笑着道，“这是世子夫人托奴婢给各位姐姐的。如今我们主仆住在坤宁宫，有很多规矩不懂，还请姐姐们多多指点关照。”
大宫女们的眼睛都是很毒的，一眼便看出这簪子不是俗物。
但一根簪子又不算贵重礼物，无需先向主子禀报请示，她们也都愿意给秦瑟这个面子，便纷纷笑纳了。
皇后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如意还夸赞道：
“世子夫人的眼光就是好，这簪子玉质通透，雕工又风雅，毫无俗艳之气，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青棠的嘴就和抹了蜜似的：
“我家夫人说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姐姐们本都是气度不凡，寻常胭脂俗粉用的东西压根配不上姐姐们，她得拿出真正的好东西来，才送得出手。”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这一番话让几位大宫女眉开眼笑。
如意笑着收了簪子，又听青棠道：
“妹妹刚进宫，还不知姐姐们的名字，想找姐姐们说话都不好意思凑过来。”
闻言，如意便道：
“这有什么，我给你说道说道，说完你就都熟悉了。喏，坐在我左边的是你云枝姐姐，她和我都是在娘娘身边伺候的。这位是珠瑄，你听她名字都是宝贝，就能猜到她是替娘娘管账的。这是醉柳，临华殿里娘娘用膳的事儿都归她管。”
听到醉柳就是临华殿里的管事宫女，青棠便多看了她一眼。
醉柳的脸圆圆的，容貌并不出众，倒是很有福气的样子，笑起来两眼弯弯，十分可亲。
而等如意说完了，青棠也并未听到如锦的名字，便知如锦并不是大宫女中的一员。
桌上人多，她也不好单独拉着醉柳说话。
等到有内侍来报，说娘娘和夫人那边用好了膳，已在上茶漱口了，几名大宫女便立即站起来，醉柳先一步去了正殿指挥宫女们收拾桌子，其余人也都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了。
待林皇后带着秦瑟移驾后，青棠找了个借口留在临华殿。
醉柳忙完了后，见青棠还站在这儿，有些好奇地问，“青棠妹妹怎么不回景华殿？”
青棠笑道，“回去也没什么事，便想在姐姐这里坐坐。”
醉柳听着很高兴的样子，朝她咧嘴笑，拉着她的手道，“那刚好，咱俩说说话。”
青棠也着实没想到，醉柳如此健谈，滔滔不绝地和她谈了许久的美食，她才趁着醉柳喘气的功夫，假装不经意地问，“我先前听到有人喊如锦，可是姐姐这里有个叫如锦的宫女？以前妹妹未随夫人出嫁时，在国公府倒是也有个叫如锦的姊妹，因此听着就有些亲切。”
醉柳并未多想，她点头道：
“确实是有个叫如锦的姑娘。”
说罢，她便叫人去把如锦请过来。
如锦来了之后，青棠的眼里闪过淡淡的惊艳之色。
她也是真没想到，这在临华殿伺候的如锦居然生得如此美貌，柳叶眉荔枝眼，小巧的鼻子嫣红如樱桃的唇，肌肤白皙如皓雪，怎么看怎么动人。
而且这如锦的美，和她家姑娘的清丽，李小县主的明艳都不同，是柔情似水的美，她虽不是男人，也能想象到这天底下大多数的男人都极爱如锦这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在临华殿端盘子，似乎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如锦并不知青棠在想什么，她朝青棠福了福身，眉眼乖顺，“如锦见过青棠姑娘。”
青棠连忙还礼，“如锦姐姐客气了。”
如锦有些羞涩地一笑，如水的眼眸里波光潋滟，艳色天成，给同为女子的青棠看得都有些愣住了。
这时刚好有宫女来请醉柳，说是御膳房那边来询问娘娘午膳可有喜好和忌口，醉柳便对青棠道，“你们聊着，我先过去了。”
等醉柳走后，青棠挽着如锦的手带她坐下来，问她进宫多久了。
如锦垂着眼眸，声音柔和，“我十四岁进宫，在皇后娘娘宫里两年多了。”
青棠察觉到她并不如那几名大宫女一般善谈，而且对她表面温和友善的态度下藏着几分抵触。
她想了想，便没再问如锦什么，只是和如锦聊了聊女孩子家那些无关紧要，例如时下流行的胭脂之类的话题。
即便如此，如锦的兴致也不高。
午膳过后青棠回了景华殿，秦瑟坐在寝室里等她。
“怎么样？可见到那位如锦姑娘了？”
青棠俯下身，在秦瑟耳边大致说了如锦的容貌，和她与如锦都说了什么。
秦瑟略有所思，手指轻轻瞧着梳妆台。
“姑娘，奴婢觉得如锦生得有些过于好了。她站在临华殿的宫女中，有种别人都是她陪衬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她这般好的容貌，奴婢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她才对，可在醉柳姐姐把她叫来之前，奴婢对她却毫无印象。”
青棠侧着头，语气中有几分困惑。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秦瑟。
“你之前没在临华殿看见她，那就是她没出现了。”秦瑟道，“也就是说，临华殿的宫女都鱼贯而入伺候皇后娘娘用膳时，如锦却并未在其中。”
“可她看着不像是会偷懒的样子。”青棠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有点傻乎乎地说。
秦瑟听了便笑，“这哪里是她偷懒，而是有人不给她勤快的机会。”
青棠捂嘴道，“可，可是醉柳姐姐看着人很好，应该不会因为如锦姐姐长得漂亮就给她小鞋穿的。”
秦瑟轻叹道，“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在这方面就榆木脑袋了？醉柳虽是临华殿的管事宫女，但如锦这般容貌却被分到临华殿，去了又不做事，平日里连脸都不露一个，你猜这是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