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也真是聪明，一下子便听出了皇上的意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语带哭腔，“皇上，皇后娘娘对奴才有恩，奴才绝不会害她！再者对皇后娘娘下毒，这是要牵连九族的大罪，奴才在宫外还有父母家人，奴才绝不敢——”
“好了，又没说要定你的罪，你不必激动。”梅俭行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顿了顿道，“现在，秦夫人身边婢女的证词是当时只有你经过她身边，你承不承认这件事？”
梁思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奴才确实是经过了秦夫人身边，但只有一次，而且奴才不是为了给香料下毒！”
“那你是为了做什么？”梅俭行耐着性子问，看着倒真像个查案的大理寺卿。
梁思想也没想便道：
“奴才当时本不是冲着秦夫人和那婢女去的，而是距离秦夫人很近的承恩伯夫人唤奴才过去，说她身上一块玉佩掉了下去，不小心滚到了秦夫人那边，让奴才为她去取来。”
梅俭行听到承恩伯夫人也扯了进来，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承恩伯夫人何在？”
秦瑟放眼望去，一个圆脸丰裕的妇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跪下道，“臣妇见过皇上。”
梅俭行质问她，“那叫梁思的内侍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时真掉了一块玉佩，换他为你捡回？”
承恩伯夫人颤声道，“回禀皇上，梁内侍所说属实。”
“你进宫也带了婢女吧？当时为何不让你自己的婢女去捡，而要让梁内侍来？”
“禀皇上，臣妇的女婢不中用，她进宫后没多久就因为紧张腹部绞痛，臣妇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让她去如厕。臣妇又只带了这一个奴婢来，因此只能独自进景华殿。当时臣妇的玉佩掉了，却看不到究竟是掉在了哪里，臣妇自己屈身去找着实失礼，又无奴婢可以使唤，便只能劳烦梁内侍。”
说着，她还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双手奉上，“皇上，这就是臣妇当时掉在地上的玉佩。若是有人当时朝臣妇和梁内侍这边看来，应该能为臣妇作证。”
梅俭行示意孙公公伸手接过玉佩。
这玉佩看着品相上佳，但并没什么稀奇。
他沉着脸，难道梁思真是清白的，只为了承恩伯夫人掉下玉佩的意外才经过秦瑟那名婢女身边？
不，不会是意外。
凭他的经验，凡是涉及到宫闱里女人这点事，那就没有巧合，只有阴谋诡计。
“梁思，你最后是在哪里找到的玉佩？”梅俭行问。
梁思伸手朝殿上某一处指去，梅俭行看了后就冷笑道，“承恩伯夫人，你当时是做了什么才掉出的玉佩，还让玉佩掉得这么远？”
承恩伯夫人连忙道：
“臣妇是在给皇后娘娘献完香归座之后，才发现玉佩不在身上。”
“这么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掉的玉佩？”
这句话却不是出自梅俭行之口，而是沉默了许久的秦瑟所说。
众人看向秦瑟，见她身为此案最大嫌疑人，在皇上亲自调查案情时还能保持镇定，脸上不动声色不带任何情绪，都有些敬佩她的城府。田贵妃看她更不顺眼了，冷声道：
“秦夫人，皇上问承恩伯夫人话呢，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安国公府和定波侯府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让你这么没规矩！”
当着皇上的面，秦瑟也不和田贵妃顶嘴，反而诚惶诚恐地向梅俭行欠身，红着脸怯怯道，“是臣妇失礼，请皇上恕罪。”
梅俭行之前就见过她几次，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觉得这姑娘生得确实很美，也不怪殷殊那小子一眼就看上了她，非把她娶回家不可。
他当时还想着，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兴许也会生出把她纳进后宫当妃子的冲动。现在见他眼中的美人露出受惊似的表情，他心里生出怜爱之心，不仅没有怪罪她，反而宽容道：
“秦夫人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朕本来就是要查清真相，自然不能捂你的嘴。”
秦瑟谢过皇恩后，有理有据道，“方才臣妇询问承恩伯夫人是否确认自己是在回来的路上丢的玉佩——承恩伯夫人，请您给臣妇一个明确的回答，究竟是还是不是？”
承恩伯夫人年纪比秦瑟长了十五岁，看她时就像在看乳臭未干的小孩似的，“那玉佩丢在你这边，当然是我在回来路上丢的。除了那会儿我经过你身边，其他时候我也没往你身边凑过，怎么可能会把玉佩丢在那里呢？”
秦瑟微笑道，“承恩伯夫人确定吗？”
承恩伯夫人见她嘴角笑意莫测，心里有些慌了，不禁用余光轻轻地瞥了眼田贵妃。
田贵妃难看的脸色提醒了她，她这时候只能点头认下，若是再表现出犹豫的样子惹得皇上怀疑，无法解释她究竟为何把玉佩丢在秦瑟那边的话，那事后田贵妃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她用力点头，还用十分有底气的口吻道：
“我确定，就是那时候丢的！”
秦瑟也跟着点头，“好。”
承恩伯夫人还等着她问什么，见她只说了句好就不吭声了，语带嘲意道，“秦夫人难道就没别的要问了？若是你心里还有什么疑问，还是当场问清楚，毕竟我是清白无辜的，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瑟闻言就笑了。
见到她的笑容，田贵妃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觉。
梅俭行饶有兴致地问，“秦夫人，你笑什么？”
秦瑟坦然大方地对上皇帝审视的眸光，嘴角笑意不变，“臣妇笑承恩伯夫人说谎不打草稿，还是当着皇上您的面，说这么拙劣的谎言，竟也不知羞耻。”
梅俭行微微挑眉，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承恩伯夫人就先炸了，“秦夫人，你说我犯了欺君之罪，请你拿出证据！不要光凭一张嘴，就红口白牙地污蔑他人！”
比起承恩伯夫人的激动，秦瑟淡定极了，语气平静，不急不躁，“承恩伯夫人不要急着攻讦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什么污蔑。你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掉下的玉佩，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献完的香，回到座位上的？”
“好了，又没说要定你的罪，你不必激动。”梅俭行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顿了顿道，“现在，秦夫人身边婢女的证词是当时只有你经过她身边，你承不承认这件事？”
梁思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奴才确实是经过了秦夫人身边，但只有一次，而且奴才不是为了给香料下毒！”
“那你是为了做什么？”梅俭行耐着性子问，看着倒真像个查案的大理寺卿。
梁思想也没想便道：
“奴才当时本不是冲着秦夫人和那婢女去的，而是距离秦夫人很近的承恩伯夫人唤奴才过去，说她身上一块玉佩掉了下去，不小心滚到了秦夫人那边，让奴才为她去取来。”
梅俭行听到承恩伯夫人也扯了进来，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承恩伯夫人何在？”
秦瑟放眼望去，一个圆脸丰裕的妇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跪下道，“臣妇见过皇上。”
梅俭行质问她，“那叫梁思的内侍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时真掉了一块玉佩，换他为你捡回？”
承恩伯夫人颤声道，“回禀皇上，梁内侍所说属实。”
“你进宫也带了婢女吧？当时为何不让你自己的婢女去捡，而要让梁内侍来？”
“禀皇上，臣妇的女婢不中用，她进宫后没多久就因为紧张腹部绞痛，臣妇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让她去如厕。臣妇又只带了这一个奴婢来，因此只能独自进景华殿。当时臣妇的玉佩掉了，却看不到究竟是掉在了哪里，臣妇自己屈身去找着实失礼，又无奴婢可以使唤，便只能劳烦梁内侍。”
说着，她还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双手奉上，“皇上，这就是臣妇当时掉在地上的玉佩。若是有人当时朝臣妇和梁内侍这边看来，应该能为臣妇作证。”
梅俭行示意孙公公伸手接过玉佩。
这玉佩看着品相上佳，但并没什么稀奇。
他沉着脸，难道梁思真是清白的，只为了承恩伯夫人掉下玉佩的意外才经过秦瑟那名婢女身边？
不，不会是意外。
凭他的经验，凡是涉及到宫闱里女人这点事，那就没有巧合，只有阴谋诡计。
“梁思，你最后是在哪里找到的玉佩？”梅俭行问。
梁思伸手朝殿上某一处指去，梅俭行看了后就冷笑道，“承恩伯夫人，你当时是做了什么才掉出的玉佩，还让玉佩掉得这么远？”
承恩伯夫人连忙道：
“臣妇是在给皇后娘娘献完香归座之后，才发现玉佩不在身上。”
“这么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掉的玉佩？”
这句话却不是出自梅俭行之口，而是沉默了许久的秦瑟所说。
众人看向秦瑟，见她身为此案最大嫌疑人，在皇上亲自调查案情时还能保持镇定，脸上不动声色不带任何情绪，都有些敬佩她的城府。田贵妃看她更不顺眼了，冷声道：
“秦夫人，皇上问承恩伯夫人话呢，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安国公府和定波侯府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让你这么没规矩！”
当着皇上的面，秦瑟也不和田贵妃顶嘴，反而诚惶诚恐地向梅俭行欠身，红着脸怯怯道，“是臣妇失礼，请皇上恕罪。”
梅俭行之前就见过她几次，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觉得这姑娘生得确实很美，也不怪殷殊那小子一眼就看上了她，非把她娶回家不可。
他当时还想着，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兴许也会生出把她纳进后宫当妃子的冲动。现在见他眼中的美人露出受惊似的表情，他心里生出怜爱之心，不仅没有怪罪她，反而宽容道：
“秦夫人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朕本来就是要查清真相，自然不能捂你的嘴。”
秦瑟谢过皇恩后，有理有据道，“方才臣妇询问承恩伯夫人是否确认自己是在回来的路上丢的玉佩——承恩伯夫人，请您给臣妇一个明确的回答，究竟是还是不是？”
承恩伯夫人年纪比秦瑟长了十五岁，看她时就像在看乳臭未干的小孩似的，“那玉佩丢在你这边，当然是我在回来路上丢的。除了那会儿我经过你身边，其他时候我也没往你身边凑过，怎么可能会把玉佩丢在那里呢？”
秦瑟微笑道，“承恩伯夫人确定吗？”
承恩伯夫人见她嘴角笑意莫测，心里有些慌了，不禁用余光轻轻地瞥了眼田贵妃。
田贵妃难看的脸色提醒了她，她这时候只能点头认下，若是再表现出犹豫的样子惹得皇上怀疑，无法解释她究竟为何把玉佩丢在秦瑟那边的话，那事后田贵妃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她用力点头，还用十分有底气的口吻道：
“我确定，就是那时候丢的！”
秦瑟也跟着点头，“好。”
承恩伯夫人还等着她问什么，见她只说了句好就不吭声了，语带嘲意道，“秦夫人难道就没别的要问了？若是你心里还有什么疑问，还是当场问清楚，毕竟我是清白无辜的，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瑟闻言就笑了。
见到她的笑容，田贵妃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觉。
梅俭行饶有兴致地问，“秦夫人，你笑什么？”
秦瑟坦然大方地对上皇帝审视的眸光，嘴角笑意不变，“臣妇笑承恩伯夫人说谎不打草稿，还是当着皇上您的面，说这么拙劣的谎言，竟也不知羞耻。”
梅俭行微微挑眉，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承恩伯夫人就先炸了，“秦夫人，你说我犯了欺君之罪，请你拿出证据！不要光凭一张嘴，就红口白牙地污蔑他人！”
比起承恩伯夫人的激动，秦瑟淡定极了，语气平静，不急不躁，“承恩伯夫人不要急着攻讦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什么污蔑。你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掉下的玉佩，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献完的香，回到座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