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你唤我什么???-《我嘉靖皇帝,成功修仙很合理吧》

  武德元年,长安,西市长街中。

  一队来自西域的胡商,牵着骆驼,满载货物。

  西域商队中,骆驼脖子下的铃铛混着香料的气息,在这条长街中不知传了多远。

  朱厚熜一身青色常服,广袖飘飘,走在熙攘人流中。

  而他身侧的太宗皇帝李承乾,一身月白圆领袍,料子是极好的蜀锦,姿态潇洒不羁,却又贵不可言。

  走在街道上,频频有大姑娘小媳妇不断的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李兄,你这身衣服是?”

  朱厚熜对太宗皇帝李承乾身上的衣服有些好奇。

  衣服略微有些不太合身,而且看质量,应该是多年以前缝制而成。

  “朱兄,这是我的娘亲还在的时候亲手缝制而成。”

  太宗皇帝李承乾脚步不停,语气也跟平常一样。

  可是朱厚熜却从其话中感受到了一股落寞。

  子欲养而亲不待。

  哪怕是已经开通了贞观时空,病危的长孙皇后也被太宗皇帝李承乾亲自救回。

  可是那是属于贞观时空的李承乾的母亲。

  太宗皇帝李承乾不可能将其带回自己的时空奉养。

  失去母亲的滋味,太宗皇帝李承乾并不想让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也尝一遍。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看,像极了结伴而行的公子哥。

  而距离两人不远处的街角,一家脂粉铺子前,停着一乘不起眼的青帷小轿。

  轿帘不知何时被一只素白的手微微掀起一线,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正是秦王妃长孙无垢。

  秦王妃长孙无垢透过轿帘漫无目的地扫过街景,看到街道上热闹的景象,一时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今日,她闲来无事,便带着随从出来逛逛。

  秦王妃出行,随侍自然有一定的规格,其中还有精锐的侍卫保护,这些人都是秦王府中的心腹。

  当秦王妃长孙无垢的目光掠过那道月白身影时,她的心头莫名的跳了一下。

  那人侧脸清俊,眉宇间一股勃勃英气,竟让长孙无垢无端想起了自家二郎年轻时的模样。

  这让长孙无垢下意识的将帘子又掀起一些,目光始终落在那年轻人身上。

  直到在那年轻人袍服的肩线处,看到了那独特的连环针的痕迹。

  此时,天空中日头还算温和,阳光斜斜的落在年轻人月白色的袍服上面,清晰地映出那独特针脚的走向。

  不是常见的平针或回针,而是一种她自幼独创,只给最亲近之人缝衣时才用的手法。

  若非长孙无垢也习练了一些武艺,此刻她怕是也看不清楚那针线的手法。

  每一处转折都需以指尖顶住丝线,暗藏一个精巧的回环,针脚细密如鱼子,外面看着平整光滑,内里却坚韧无比,极难开线。这法子,她只给二郎缝过几件贴身的袍服。

  可那年轻人的衣服上的纹路,分明就是她自创的针织手法,天下再无一人懂得才是。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长孙无垢下意识将手放在了心房的位置,那里正在剧烈的跳动。

  长孙无垢不明白,为何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悸动。

  她下意识的放下了轿帘,右手摸向了搭在心房处的左手,只觉得指尖冰凉,胸腔里却擂鼓般响动。

  怎么可能?这世上,除了她自己,绝无第二人识得此针法!

  (又是没写完的一章啊!!!!!!!!!)

  “停车。”

  长孙无垢的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

  “王妃?”

  马车外,随侍的侍女有些不解,但是还是为秦王妃长孙无垢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本宫……想随意走走。”

  秦王妃长孙无垢扶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

  她的目光隔着往来的人头,死死锁住了前方那道月白身影,以及他身旁那个气质不凡、身着玄袍的贵公子。

  秦王妃从未见过一人有如此气质,连她的公公,曾经的唐国公,如今的大唐开国皇帝李渊也远远不及。

  只见前面不远处,两人步履从容,转进了西市深处一家挂着“醉仙居”旗幡的酒楼。

  巧的是,这家酒楼正是秦王府中的产业,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你们在此候着。”

  秦王妃长孙无垢低声吩咐一番后,只带了一个最心腹的贴身侍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也跟了进去。

  周围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后,分出了五人跟了进去。

  保护王妃,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走在前面的秦王妃长孙无垢没有注意背后跟上来的护卫,她的脚步很轻,裙裾拂过酒楼门前微尘的地面,悄无声息。

  醉仙居二楼临窗的雅间,推开便能俯瞰半条西市的喧嚣。

  街上,胡姬的旋舞、商贾的吆喝、驼铃的叮当,汇成一片鲜活的市井烟火。

  朱厚熜执起夜光杯,红色的酒液注入杯中,香气清冽,酒杯中泛着红晕,看着十分诱人。

  这是醉仙居从西域引进的葡萄酒,口味独特,与中原的美酒大为不同。

  大唐武德皇帝李渊在一次宴会中宴请群臣,便是用的葡萄酒。

  一时间,长安的贵族们皆以饮葡萄酒为门面,而除了皇宫,便属醉仙居的葡萄酒独一分了。

  长安的世家们哪里不明白醉仙居背后有权贵操持,谁也不会傻的冒头去强夺这家酒楼。

  左右不过是一杯葡萄酒罢了,他们又不是喝不起。

  因为长安的世家门阀们的攀比,一时间,长安酒贵。

  醉仙居的葡萄酒供不应求,一坛酒炒到了百两天价。

  朱厚熜喝着美酒,瞥了一眼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的太宗皇帝李承乾。

  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李兄,你的心乱了。”

  坐在朱厚熜对面的李承乾手中端起酒杯,指节微微用力,目光却忍不住飘向雅间那扇雕花木门。

  刚刚在街道上偶遇的秦王妃长孙无垢,朱厚熜与太宗皇帝李承乾早已发现了她的存在。

  只是二人故作不知的继续在街上闲逛,却没想到秦王妃长孙无垢明明只是路过,意外的看到了太宗皇帝李承乾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还一路跟到了这里。

  太宗皇帝李承乾哪里不知方才楼梯转角那一闪而过的,那惊鸿一瞥的熟悉侧影,如今正坐在另一间雅间,正悄悄的观察着自己。

  只是自己这位傻娘亲怕是不知道她那自以为是的观察,放在两人眼中,宛若当着他的面儿看他一样,

  “朱兄,我倒是不知会这么快遇见她…”

  太宗皇帝李承乾的语气有些感慨。

  他此次前来长安,除了让武德皇帝李渊与亲爹李世民放弃不该有的幻想外,便是见一眼秦王妃长孙无垢了。

  “嗯。”

  朱厚熜抿了口酒,目光有些深邃。

  “李兄,于此世间,自当万事随心。”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李兄,别装逼了,你娘一直在看你。”

  最后一句说出,太宗皇帝李承乾忽然哈哈一笑。

  “打住,打住。”

  “朱兄,你不开口,还是那位风采绝伦的万寿帝君。”

  “别降逼格。”

  两人用后世的话语开始吐槽起了对方,一时间,房间欢声笑语不断。

  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间雅间内,雍容华贵的温婉妇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太宗皇帝李承乾房中的动静。

  两人都没有避讳的意思,声音刚好让秦王妃长孙无垢听到。

  秦王妃长孙无垢的胸口不断的起伏,她听得见那月白袍年轻人低沉的话语。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直往她心尖上钻。

  她指尖冰凉,几乎要控制不住去推开那扇门,却又被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怯意攫住。

  “另一人口中的娘是谁?”

  “他们知晓我在看他们?”

  雅间内,秦王妃长孙无垢心如乱麻,却又不敢起身过去追问。

  沉浸在无尽思绪中的秦王妃长孙无垢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雅间内只剩下朱厚熜一人独酌。

  而她一直观察的那位牵动她心绪的年轻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咚咚咚。”

  敲门声将陷入沉思的秦王妃长孙无垢唤醒。

  她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雅间,却发现那位年轻人早已不见。

  一旁的侍女手中不知何时拔出了长剑,护在了自家王妃身前。

  “退下。”

  “开门。”

  秦王妃长孙无无垢语气十分坚定。

  “是,王妃。”

  侍女收剑入鞘,几步走到了门前,将房门打开。

  “吱呀——”

  木轴转动的声音在略显凝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长孙无垢猝不及防,猛地抬起头,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西市的喧嚣、酒楼的嘈杂,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推远,模糊成一片遥远的背景杂音。

  太宗皇帝李承乾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秦王妃长孙无垢。

  她身上穿着的是家常的藕荷色襦裙,发髻简单,只簪了一支素玉簪,未施脂粉,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

  此刻,那双沉静如秋水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太宗皇帝李承乾的身影,翻涌着震惊、探寻、还有一丝疑惑。

  实在是门口的太宗皇帝李承乾长相与自家二郎太相似了。

  太宗皇帝李承乾清晰地看到了秦王妃长孙无垢眼中的惊疑。

  他看到了对方的目光落在何处,先是看了他的脸,接着往下,看着他月白袍服的前襟。

  那里,靠近心口的位置,用极细的银线,以那独特的连环针绣法,绣着一小片繁复的卷草纹。

  这纹样,是太宗皇帝李承乾的母后,长孙皇后亲手缝制的。

  是她独有的标记。

  而秦王妃长孙无垢的视线也正死死的盯着那里。

  太宗皇帝李承乾下意识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并暗自运转真气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随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径直走了进去。

  一旁的侍女看着太宗皇帝李承乾的动作正欲伸手阻止,却发现眼前一花,人早已出现在了自家王妃面前。

  “贼子,焉敢放肆。”

  侍女娇斥一声,手中长剑猛的往太宗皇帝李承乾的身体刺去。

  “不要。”

  坐在位置上的秦王妃长孙无垢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便起身准备护住眼前的太宗皇帝李承乾。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身体是自己动的。

  就在这时,侍女的身影一顿,整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停在原地,而房门也自发的关上了。

  在外面守候的侍卫们却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着面前下意识要护住自己的秦王妃长孙无垢,太宗皇帝李承乾有些恍惚。

  曾经,老登发动玄武门之变的那晚,娘亲也是这般护着自己。

  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直逼眼眶。

  眼前的女人有多久不曾去过自己的梦里了。

  她要是还在,那该多好。

  太宗皇帝李承乾喉头滚动,所有准备好的话语,在这位雍容的女人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声音也干涩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不成调,

  “阿娘……”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秦王妃长孙无垢心头。

  她身体剧烈一晃,若非太宗皇帝李承乾眼疾手快将其扶住,秦王妃长孙无垢几乎要软倒在地。

  她死死盯着太宗皇帝李承乾的脸,目光从他的眉眼,一寸寸描摹到下颌,那轮廓……那轮廓深处。

  刚刚便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长得像自家二郎,现在近距离观察下,发现对方的面容中,更有几分……像她自己!

  再看向那心口处的卷草纹,那针法,那暗藏的回环,绝无错认!

  “你……你唤我什么?”

  秦王妃长孙无垢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紧紧锁住了太宗皇帝李承乾。

  后者再也抑制不住,在秦王长孙无垢面前深深拜了下去,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木板地面。

  再抬起头时,眼圈已然通红,声音哽咽却清晰。

  “孩儿不孝……”

  “孩儿名唤承乾…生于武德二年…乃……乃秦王李世民,与秦王妃文长孙氏……之嫡长子!”

  秦王妃长孙无垢听到这里的时候,身子狠狠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