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旧梦-《副职业满级后我穿了》

  时俞略有茫然,因中洲之地距离其他四洲实在太过遥远,长久身在东洲的她并未听闻过此等赛事。

  不过……

  目光瞥向江亭川等几位师长,眼看见多识广的师长们都面露惊喜激动之色,想来其中有不少值得说道的地方。

  立在聂崖舟身侧的萧无许见时俞脸色,便知她不曾听闻,介绍道:“此赛事为中洲最顶级的年轻修士盛会,每百年一届,由中洲第一宗牵头,与各大古族、圣地共同主办,历来被视作中洲年轻一代的登天阶梯。”

  “此赛非比寻常,每届皆吸引无数修士慕名而来,皆望藉此一战成名、改命问道。”萧无许神色郑重,“但不是谁都能参加的,需以特制令牌为唯一通行证。”

  “此令牌一向只对中洲诸宗门发放,行海阁算不得中洲势力,但驻守无量海,素与中洲有来往渊源,又因历代镇守海脉、维系界海安稳,因而每届天骄赛也能得几个名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名额得来不易,就算是行海阁也没几个。

  而诸如师衍学院这种,远在东洲,更是不可能有名额的了。

  萧无许虽没有提,但时俞猜也能猜得到,这赛事的奖励恐怕丰厚得惊人,不免心有意动。

  她这修为未达金丹,在这等赛事上恐怕不够看,不过若能见识见识中洲的天之骄子们,与之交战往来,或许能借此契机突破金丹。

  萧无许这边说罢,聂崖舟看着时俞缓缓道:“中洲天骄赛除了术战争锋、秘境夺魁,还有器丹阵符各道选拔。你擅长诸法,可自由择场参赛。”

  他并未直言赛事细节,而是轻轻抬起手指,在身前虚点一点。

  虚空泛起一道微漪,一方流光溢彩的玉镜徐徐浮现。

  镜面中,隐约显出一座恢弘山门,飞瀑如练,浮空岛屿旋绕其上,一道道天光法脉自虚空倾泻而下,映照得整座山门如梦似幻。

  “此为中洲‘问心宗’。”

  “问心宗立于五洲界心,乃中洲第一大宗,天骄赛最终前百者,有资格踏入此地,求道百年。”

  看着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宗门景象,时俞:“……?”

  所以这浩大盛事的奖励,就是去她可谓仇敌的前宗门求道……?

  她跃跃欲试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

  聂崖舟眼看时俞表情从期待到一言难尽的异样,略有不解,深深看她一眼,缓声道:“你天赋异禀,阁主原想亲自一见,只可惜她归来不久、诸事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这两枚参赛令牌,我代她转交。”

  聂崖舟说着,衣袖微扬,两道流光自他袖中飞出,稳稳悬在半空。

  整个议事厅内,灵气为之一滞,似连海风都沉静了下来。

  两枚令牌形制相同,呈苍青色,表面镌刻有极为细密的灵纹,流转间自成一道虚空星图,看上去极为不凡。

  聂崖舟手一抬,两枚令牌一枚飘向江亭川,一枚飘向时俞。

  江亭川目光火热,珍而重之地小心收下令牌,眉眼间笑意止都止不住:“展阁主有心了,这令牌我代学院收下,回去后定好好择选参赛人选。”

  聂崖舟客气了一句:“师衍学院人才济济,想来能在天骄赛上大放异彩。”

  话是这么说,不过……想到中洲那些堪称妖孽的真正天才们,聂崖舟清楚,师衍学院虽属东洲第一学院,但在中洲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中流尔尔,若想脱颖而出,实乃难之又难。

  但这叫时俞的小姑娘是个变数……

  修为虽未达金丹,不大够看,可想想她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能达至筑基大圆满天赋已堪称逆天。

  只是运气稍差了些,天骄赛百年一届,参赛者骨龄需在六十以内,自然,那些年岁近六十的修士会占些年龄上的便宜,比时俞这等修士足足多修炼了几十年,差距可不好弥补。

  不过,在真正的天之骄子跟前,年岁的差距也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这姑娘精通杂学,天赋之高,连他听了她的那些事迹都叹为观止。

  聂崖舟目光转向时俞,却发现那枚令牌竟还悬停在时俞面前,她目露迟疑,竟是不想接的样子。

  聂崖舟眉头微动,略带审视地看向时俞:“怎么?”

  在这等强者跟前,找托辞借口怕是会被一眼看穿,时俞沉默半晌,如实答道:“若那天骄赛的奖赏只是去往问心宗求道……”

  “我自在惯了,并不愿去。”

  她这话一出,议事厅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不愿去?

  萧无许对她向来欣赏,闻言只当时俞出身东洲,并不清楚位于五洲界心的问心宗是何等地位,急忙道:“你可知前往问心宗求道是何等的造化机缘!我说句冒犯之言,莫看师衍学院是东洲第一学院,在东洲有赫赫威名,内中学子前途无量,可到了问心宗跟前,却——”

  萧无许说到此处,才想起在场还有师衍的诸位师长在,顿了顿,轻咳一声,声音放缓了几分,改变了原想冒出口的措辞:“却还是远远不如。”

  在场诸位师长倒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赞同点头,纷纷出言。

  “萧执事说的不错,比起底蕴,我师衍确实还差得远。”

  “那问心宗的问道峰可照见本心、助破瓶颈,哪怕是元婴境也有所助益啊。”

  “小俞儿,可莫要任性,这等机会实在难得。”

  ……

  时俞看着那枚浮在眼前的苍青色令牌,灵纹浮光掠动,其上隐约可见一缕细不可察的金印,印记虽隐,却熟悉得让她指尖微颤。

  那是玄清仙尊的惯用印记,她曾无数次抄写于日课玉册之上。

  闭了闭眼,时俞压下翻涌的情绪。

  问心宗。

  前尘旧梦,她曾背满冤屈,换来逐出宗门的冷令、灵脉被抽的痛苦,今日倒要她手持这枚令牌,再一次踏入山门、以“参赛者”的身份归去?

  在旁人眼中,那是修仙圣地,可于她而言,那地方却是是非不分、冷漠残忍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