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与索明程两人分开以后，是在一场…凶案现场看到的朱虹雨。
这个往常带着些懵懂感觉的女孩子，如今…半张脸是冷冽的神情…另外半边，是层层叠加在一起的跳蚤。
替代了她左臂的修长黑褐蝎子，如今正高高举起，长长的蝎尾洞穿了一个丑陋至极的精灵。
在她身侧，聚拢着乌泱泱一大片的各色昆虫…
“呵…”
朱虹雨嘴角噙着冷笑，斜眼瞥向茂密的森林。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
不允许任何精灵踏足人类的居住地。
这可不怪我…”
她示威般地举起洞穿在蝎尾上的精灵，旋即，毫不犹豫地将其甩向虫群。
在痛苦、绝望以及怨恨的嘶吼声中，这个人为扭曲出来的自然精灵渐渐失去了声息。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猛地出现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宛如野兽般的嘶吼。
“你们还不服气？”
朱虹雨不怒反笑，随着她右手轻抬，一个黝黑色带刺的肉球摇摇晃晃地从虫群中飞起。
它的肉刺迅速延伸变长，无数长长的触须悠忽间窜进茂密的森林中，眨眼间卷出数名自然精灵。
旋即，这些精灵被撕扯成碎片，随意抛入森林。
“我说到做到…”
朱虹雨幽幽开口。
与此同时，长满触须的黑色肉团上陡然长出了狰狞无比的尖牙利齿，它放声嘶鸣。
刺耳尖锐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噼里啪啦…
森林中，不知道多少枝桠开始摇曳，断裂…
一时间，森林中寂静无声。
这些自然精灵，远不是高阶神恩者的对手。
在虫群后面，有着为数不少的自然之城居民，他们欢呼雀跃，因朱虹雨的强势表现而备受鼓舞。
“让这些丑东西滚出自然之城！”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朱女士，您和张委员他们说一声，把这些精灵赶出去吧…”
孟毅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视线与朱虹雨相对。
随后，朱虹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向着众人抬手虚按，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是吾主的眷者，神灵的代行…”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孟毅一脸错愕地站在不远处。
与此同时，森林中也有隐隐绰绰的注视投来。
孟毅扯了扯嘴角，心中暗叹：朱虹雨你大可不必介绍我的。
果然，人群开始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眷者先生，救赎会帮我们清理掉这些自然精灵吗？”
“肃清它们！”
“它们总是袭击人类。”
孟毅心下有些无奈。
这些人…并没有对救赎的向往和信任，只有高度统一的诉求。
解决掉那些自然精灵…
嘈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忍不住眉头皱起，大声喝问：
“这些自然精灵，不就是你们主动创造的吗？
当初那场大屠杀，你们有没有反对？”
人群忽地一滞，但是有一道声音，几乎是瞬间就大声回道：
“那些人活该！这里是纯洁之城！”
“对！”人群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附和声。
而那些没有附和的人，从他们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这部分人更聪明或者说更胆小一些，他们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同。
本来一脸喜色靠近孟毅的朱虹雨，在听到人群的这个回答时，脚下猛地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那些人。
那些…在这段时间里非常支持她，拥护她的人。
这让她一度认为，自已的做法是正确的，有效的。
她要维护将来的“自已人”，并把可能的威胁，提前扼杀在摇篮中…
可现在这些人的回答…
分明对救赎无感。
孟毅同样脸色铁青。
“呵…怎么样？我说的有错吗？”
黄千柳悄然出现在孟毅两人身侧，他背着手，轻声道：
“对大众再好，他们也不会领情，相反，他们会用自已拙劣的群体智慧来利用你们，占一些小便宜，并沾沾自喜。
他们无知、愚昧、不知悔改。
有没有觉得，这些人不值得拯救？
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认知配得上他们的苦难？
他们有今天，是不是活该？咎由自取？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懂得怎么驭人，怎么…驯化他们。”
朱虹雨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茫然无措地望向孟毅。
现在的情况，似乎完美印证了黄委员的话语。
自然之城的这些人，毫不悔改。
孟毅低头不语，这些人涉及到他的信徒数量，而信徒数量，也意味着神恩者名额，意味着力量，意味着研究进度。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些人，同样，他也不能不顾及救赎麾下信徒的想法，去采取黄千柳的做法。
救赎的“理论指导”可不能崩塌啊…这可是“根本”，他开始疯狂转动大脑。
几个呼吸之后，他忽地笑出声来：
“黄先生，那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呢？”
他伸手指向人群，微微侧头看向黄千柳，继续追问道：
“他们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还是说…中间有其他原因呢？”
黄千柳神情一变。
孟毅继续说道：
“我想，他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最高委员的放纵吗？
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你、张委员，钟清等人的“计划”吗？
你们故意引导，刻意塑造了自然之城居民的这种三观，这个时候却反过来指责他们的认知？”
他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这不合适吧？”
他目视朱虹雨，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含笑开口：
“更何况，哪怕是自然之城，其中不也出现了如叶凌兰这种清醒的人吗？
我从来不会去指责别人的认知。
因为认知是可以引导和塑造的！
他们需要正确的引领，需要你、我、我们的共同努力。
居高临下的评判别人，如何践行救赎的道路呢？”
朱虹雨的茫然不再，自顾自奋力点头。
孟毅侧头望着黄千柳，缓缓开口：“黄先生，你觉得呢？”
黄千柳眼睑低垂，轻叹道：“还是太理想化了。
是人就有私心，而且，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性…”
孟毅突然出口打断了对方：“我们还有神恩之力！
比如，心灵术士完全可以提前发现不对的苗头，再想办法引导舆论、人心，他们不止可以玩弄人心，也可以是是优秀的社会学专家。
博学者、机械师、工匠等等…
各种各样的途径，可以互相配合。”
当然…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这方面，救赎麾下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是一个拥有超凡的世界。
理想化的社会，未必不能实现。
黄千柳默默看着他，良久出声：“好，我拭目以待。
只不过…”
他伸手指向人群，“现在你准备怎么引导这些人？”
这个往常带着些懵懂感觉的女孩子，如今…半张脸是冷冽的神情…另外半边，是层层叠加在一起的跳蚤。
替代了她左臂的修长黑褐蝎子，如今正高高举起，长长的蝎尾洞穿了一个丑陋至极的精灵。
在她身侧，聚拢着乌泱泱一大片的各色昆虫…
“呵…”
朱虹雨嘴角噙着冷笑，斜眼瞥向茂密的森林。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
不允许任何精灵踏足人类的居住地。
这可不怪我…”
她示威般地举起洞穿在蝎尾上的精灵，旋即，毫不犹豫地将其甩向虫群。
在痛苦、绝望以及怨恨的嘶吼声中，这个人为扭曲出来的自然精灵渐渐失去了声息。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猛地出现剧烈的晃动，并伴随着宛如野兽般的嘶吼。
“你们还不服气？”
朱虹雨不怒反笑，随着她右手轻抬，一个黝黑色带刺的肉球摇摇晃晃地从虫群中飞起。
它的肉刺迅速延伸变长，无数长长的触须悠忽间窜进茂密的森林中，眨眼间卷出数名自然精灵。
旋即，这些精灵被撕扯成碎片，随意抛入森林。
“我说到做到…”
朱虹雨幽幽开口。
与此同时，长满触须的黑色肉团上陡然长出了狰狞无比的尖牙利齿，它放声嘶鸣。
刺耳尖锐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噼里啪啦…
森林中，不知道多少枝桠开始摇曳，断裂…
一时间，森林中寂静无声。
这些自然精灵，远不是高阶神恩者的对手。
在虫群后面，有着为数不少的自然之城居民，他们欢呼雀跃，因朱虹雨的强势表现而备受鼓舞。
“让这些丑东西滚出自然之城！”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朱女士，您和张委员他们说一声，把这些精灵赶出去吧…”
孟毅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视线与朱虹雨相对。
随后，朱虹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向着众人抬手虚按，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是吾主的眷者，神灵的代行…”
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孟毅一脸错愕地站在不远处。
与此同时，森林中也有隐隐绰绰的注视投来。
孟毅扯了扯嘴角，心中暗叹：朱虹雨你大可不必介绍我的。
果然，人群开始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眷者先生，救赎会帮我们清理掉这些自然精灵吗？”
“肃清它们！”
“它们总是袭击人类。”
孟毅心下有些无奈。
这些人…并没有对救赎的向往和信任，只有高度统一的诉求。
解决掉那些自然精灵…
嘈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忍不住眉头皱起，大声喝问：
“这些自然精灵，不就是你们主动创造的吗？
当初那场大屠杀，你们有没有反对？”
人群忽地一滞，但是有一道声音，几乎是瞬间就大声回道：
“那些人活该！这里是纯洁之城！”
“对！”人群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附和声。
而那些没有附和的人，从他们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这部分人更聪明或者说更胆小一些，他们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同。
本来一脸喜色靠近孟毅的朱虹雨，在听到人群的这个回答时，脚下猛地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那些人。
那些…在这段时间里非常支持她，拥护她的人。
这让她一度认为，自已的做法是正确的，有效的。
她要维护将来的“自已人”，并把可能的威胁，提前扼杀在摇篮中…
可现在这些人的回答…
分明对救赎无感。
孟毅同样脸色铁青。
“呵…怎么样？我说的有错吗？”
黄千柳悄然出现在孟毅两人身侧，他背着手，轻声道：
“对大众再好，他们也不会领情，相反，他们会用自已拙劣的群体智慧来利用你们，占一些小便宜，并沾沾自喜。
他们无知、愚昧、不知悔改。
有没有觉得，这些人不值得拯救？
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认知配得上他们的苦难？
他们有今天，是不是活该？咎由自取？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懂得怎么驭人，怎么…驯化他们。”
朱虹雨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茫然无措地望向孟毅。
现在的情况，似乎完美印证了黄委员的话语。
自然之城的这些人，毫不悔改。
孟毅低头不语，这些人涉及到他的信徒数量，而信徒数量，也意味着神恩者名额，意味着力量，意味着研究进度。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些人，同样，他也不能不顾及救赎麾下信徒的想法，去采取黄千柳的做法。
救赎的“理论指导”可不能崩塌啊…这可是“根本”，他开始疯狂转动大脑。
几个呼吸之后，他忽地笑出声来：
“黄先生，那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呢？”
他伸手指向人群，微微侧头看向黄千柳，继续追问道：
“他们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还是说…中间有其他原因呢？”
黄千柳神情一变。
孟毅继续说道：
“我想，他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最高委员的放纵吗？
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你、张委员，钟清等人的“计划”吗？
你们故意引导，刻意塑造了自然之城居民的这种三观，这个时候却反过来指责他们的认知？”
他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这不合适吧？”
他目视朱虹雨，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含笑开口：
“更何况，哪怕是自然之城，其中不也出现了如叶凌兰这种清醒的人吗？
我从来不会去指责别人的认知。
因为认知是可以引导和塑造的！
他们需要正确的引领，需要你、我、我们的共同努力。
居高临下的评判别人，如何践行救赎的道路呢？”
朱虹雨的茫然不再，自顾自奋力点头。
孟毅侧头望着黄千柳，缓缓开口：“黄先生，你觉得呢？”
黄千柳眼睑低垂，轻叹道：“还是太理想化了。
是人就有私心，而且，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性…”
孟毅突然出口打断了对方：“我们还有神恩之力！
比如，心灵术士完全可以提前发现不对的苗头，再想办法引导舆论、人心，他们不止可以玩弄人心，也可以是是优秀的社会学专家。
博学者、机械师、工匠等等…
各种各样的途径，可以互相配合。”
当然…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这方面，救赎麾下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是一个拥有超凡的世界。
理想化的社会，未必不能实现。
黄千柳默默看着他，良久出声：“好，我拭目以待。
只不过…”
他伸手指向人群，“现在你准备怎么引导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