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厉总跪求复合:萌宝他喊别人爹》

  厉时雁心疼得一揪一揪的,疼得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明明宁鱼说话的声音那么的平静,那么的镇定,说起当年事情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淡定和淡然,就好像说的只是今天吃了什么,明天吃了什么,根本就不是关系到自己生死的大事。

  而且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厉时雁当然能够感觉到,宁鱼这个小姑娘是故意将这样沉重的话题,想要往轻松的方面去引。

  宁鱼越是这么懂事,越是这么费劲,厉时雁就越是感慨,越是心疼,越是不能原谅自己。

  厉时雁宁愿宁鱼想起当年的事情,是委屈的是生气的,是不管不顾的要扑进他怀里,一边打她一边和他哭诉。

  也好过现在这样故作轻松,又愉快的跟他诉说着那一段往事,甚至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可受苦的明明就是宁鱼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他啊!!

  在今天之前,厉时雁也觉得这几年,和宁鱼分开的这几年活得很痛苦,也觉得自己很难受。

  是每一次想起宁鱼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悲伤,想念她的心情,就好像是能够吞噬骨头的毒药,让他痛并快乐着。

  可这几年一和宁鱼分开厉时雁想起他的机会,那可真是太多了,根本不需要挑地点,不需要挑时间,只要他脑子一放空,只要他一轻松下来,脑海里浮现的必然就是他的小鱼。

  所以这几年在国外,厉时雁竭尽所能的想要让自己忙起来,在大学里不管是什么研讨会还是实验组的课题,厉时雁都首当其冲,他甚至不把自己当一个人看待,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24小时连轴转的机器人。

  他的同学他的导师都看得触目惊心,生怕他的身体出什么问题,因为就算人再年轻,也没有这么个熬法呀。

  老师和同学无数次好心的劝说,都被厉时雁一笑了之。

  厉时雁也想休息,厉时雁不是不累的,只是他一闭眼脑子一放空就会想到他的小鱼,而且只会想到他的小鱼,一想到他的小鱼……

  想她的情绪,想要见到她,想要抱她,想要吻她,想要拥有他的情绪就会被无数次放大,充实他的整个脑海甚至扩散到四肢百骸。

  让厉时雁根本想睡都睡不着,厉时雁只有在非常困非常累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睡着,因为那是身体的极限。

  可就算勉强睡着了,做的梦都是以前和宁鱼相关的,以前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发生过的事情,还有经历过的场景,都会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偏偏就是宁鱼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才是让那个时候的厉时雁最崩溃的事情。

  为什么要逼着他走?为什么要逼着他分手?为什么要逼着他离开?为什么……

  为什么说了爱他,又不要他。

  明明说好要一起过一辈子的,明明说好要和他天下第一好的,你明明说自己离开了,他就不会再开心的。

  他为什么就是要分手?宁愿自残都要逼着他分手?!

  又为什么这么狠心?

  让他现实中见不到她就算了,为什么连梦里也见不到她。

  那个时候的厉时雁才是真的最绝望的时候。

  小鱼啊,就真的那么不想再和小哥见面吗??

  小哥就真的那么令你讨厌吗?

  为什么连梦里都不肯呢?

  后来厉时雁的身体出过一回事儿还进了医院,其实也不用进医院的,毕竟大家都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清楚的。

  后来,厉时雁就要靠着药物强行睡眠了。

  这样的睡眠就是,那样的睡眠就是,而最基础的人体所需要的睡眠罢了。

  在不知道缘由之前,在今天之前,厉时雁也认为自己这些年过的确实很苦。

  可今天听见杨教授所说,又得知了当年分开的一切缘由之后,厉时雁觉得自己所受的那些简直就是自作自受,哪里是苦,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疏忽了她之后必须承担的后果。

  是他不够细心,使他整天忙着在外面挣钱,使他一点都没有关心到自家的小姑娘开不开心。

  但凡他那个时候能够细心一点,能够敏感一点,能够察觉到他不一样的情绪,能够有时间拉着她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尽管就算是逼问,也能从小姑娘的嘴里逼问出些什么的。

  就算逼问不出来,可那么明显的听不见的状态,只要正常人好好的感受一下,也能够感受到的。

  只要感受到了小姑娘的状态不对,察觉了她听不到,厉时雁就绝不可能和她赌气,也绝不可能说狠话,更不可能误解她。

  假如没有误解,假如他当时感受到了,那他一定会十分坚定的,不会让宁鱼跟他分手。

  就算小姑娘倔强到那个程度上,厉时雁也还是有法子治她的。

  那这几年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他的小姑娘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可厉时雁就是没有。

  所以分开的这几年,就是对他那个时候疏忽的惩罚,是他应该受的。

  甚至在宁鱼经历的那些事情面前,厉时雁都觉得自己这几年的惩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苦,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惩罚。

  他的小姑娘才是真的苦。

  跟别人交流一句话都要折腾上半天,所以她封闭自己。

  还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存在,才让她能够活到现在,还让他有求生的欲望,可想而知,那个时候宁鱼是抱着多么决绝,多么苍凉的态度。

  还有她一个人在国外,她的小姑娘明明明以前摔了一跤,要在她怀里哭大半天的人。

  一个人在国外,厉时雁都不敢想她一个人受了多少的苦。

  国外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小姑娘手里的钱够不够,宁家那个德行肯定是不会给她多少钱的。

  是不是小姑娘还要一边读书一边去勤工俭学??

  国外的治安又不太好,她一个小姑娘半夜出去真的很危险。

  更何况她长得那么漂亮,国外街头上那么多流浪汉。

  一想到这里,厉时雁简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疼得不行。

  那心尖上放出来的疼痛,充斥着他整个人的身体,让他托着身后宁鱼双腿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他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他的小鱼最脆弱的时候,他错过了他的小鱼最需要人的时候,他也错过了他的孩子和他的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

  本来就是他一个父亲最应该承担起责任的时候。

  以前厉时雁还会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还会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可在知道当年的事情之后,厉时雁只觉得自己现在处处都是错的。

  哪里都没有对的,所以就算难受就算痛苦,也就是他自己应该活该承受。

  可不是小鱼应该承受的呀!

  他的小鱼更何况受尽了苦痛,逼着自己成长,又逼着自己承受,逼着自己成熟,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在宁家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现在居然还要为了他的错误来疯狂的解释,还生怕他生气。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宁鱼十分成熟,也觉得十分懂事。

  可厉时雁只觉得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失败。

  厉时雁只觉得心疼,只知道自己好好养大的小鱼,本来是一个挺骄傲挺活泼挺生动,有点小公主脾气却很善良,也很爱生活的小姑娘。

  怎么就被这个世界规训成了这个样子。

  以前不是厉时雁的错,这小姑娘耍起脾气来都会胡搅蛮缠地硬说是厉时雁的错。

  现在偏偏不是这小姑娘的错了,她却又绞尽脑汁地在这安慰他。

  绞尽脑汁地在这怕他生气,绞尽脑汁地把这个错往自己的身上揽。

  什么叫做凌迟,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情绪躯体化,厉时雁现在是扎扎实实地领受到了。

  他以前在地下拳场打过无数场拳,里面更有数不清的场数全都是生死局,什么生死车轮战他也是经历过的。

  有多少次求死一生,有多少次他全身无力的瘫倒在那地下全场的擂台上,又有多少次是因为打到力竭而被对手抓住机会,几乎生命垂危。

  那个时候的痛厉时雁也记得,甚至记得清清楚楚的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可那些痛苦,那些疼痛,根本就比不上他现在心如刀绞的十分之一。

  宁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直接被厉时雁扔进了车里。

  等宁鱼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瘫倒在车的后座上,宁鱼还以为厉时雁生气了,连副驾驶都不让她坐了,她还想说,怎么到了现在还跟小孩子赌气一样。

  不过也恰好是这小学生一样的赌气方式,也让宁鱼坚定了,就算小哥生气但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大事。

  至少看小哥这个时候和她赌气的小学生状态还是有救的。

  也就是在宁鱼坚定自己的想法,想要去探头看一看,前座上厉时雁的表情时,车子一下就发动了。

  厉时雁一脚油门,幸好厉时雁再把宁鱼塞进后座的时候,顺手就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要不然宁鱼现在早就因为惯性,然后摔下去了。

  宁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转头看了看车内后视镜里自己家小哥,面无表情的脸色。

  只见厉时雁面色苍白,没有血色,薄唇紧抿,弧度都透着凌厉和冰冷,一双眼眸漆黑的,像是能够吞噬万物,根本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这样子倒不像是生气,宁鱼看着怎么觉得有点心如死灰的样子??

  宁鱼看着小哥那仪表盘上的速度,也能感受到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心里突然有点慌张,小心翼翼地从后座探出了头问了一句:

  “小哥你不会是被我气疯了,所以想要带着我去殉情吧?!!”

  车内沉默了片刻,宁鱼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这句话也真挺够离谱的。

  但厉时雁没说话,宁鱼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的意思也不是不能殉情。我是想说,那咱俩殉情了,言言咋办啊?总不可能就直接扔给左棠棠和程修明吧??

  而且言言才多大,从小就已经不在我们俩身边长大,他对我也没有那么熟悉,对你也不熟悉,那咱俩现在再抛下他那不是不负责任了吗??”

  一说完,宁鱼再次反应过来好像又脱口而出了什么狂言,她啧了一声:“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小哥你不负责任。我的意思是咱俩现在刚解开误会,没必要殉情吧?而且以前小哥你天天都要为了钱发愁。现在你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也也不需要再为经济发愁了,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更何况咱俩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幸福的,还有言言……言言他的眼睛,也有可能会治好的,我一定要让言言看到这个世界的,所以我觉得殉情这个事情还是不太好。”

  宁鱼在后座自顾自的说着,突然传来了厉时雁低沉到沙哑的嗓音,像是包含着无数复杂又汹涌的情绪:“说什么傻话。你爱我,我为什么要殉情??”

  宁鱼看了他一眼:“那小问你竟然不想要训情,你开车这么快干什么?还有你那个脸色怎么一脸跟个死了老婆一样……”

  刚说完宁鱼就意识到了不对,“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你脸色真的很难看,一点血色都没有,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虽然这个事情确实是比较的出乎意料,也确实有一点突然,但是我以为像小哥你这种极其强大的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何至于被一个孩子吓成这个脸色啊??难不成小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宁鱼被自己这个念头吓的直接坐起来。

  厉时雁被宁鱼这番话说的,多了点效益,可能效益怎么看怎么苦涩,怎么看怎么苍白。

  厉时雁笑:“少胡说八道啊,我很想要他,更想要你。开的快只是因为想要快点回家接你们俩一起搬去北山墅。而且那是我儿子,我能不想要吗?还是你给我生的儿子,我想要得快疯了。”

  听见厉时雁这么说,宁鱼才松了一口气,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突然就抓住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重点:“不对啊,小哥,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啊?我没跟你说呀?而且yanyan这个名字,男女都说得通吧?言言,妍妍,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