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注定是要过一辈子的-《厉总跪求复合:萌宝他喊别人爹》

  宁鱼还真被他问到了。

  厉时雁瞧着她呆愣,又直接问了一句:“况且,从小到大,负不负责区别大吗?反正我们俩注定要过一辈子的。”

  反正…

  我们俩注定是要过一辈子的。

  八年前这种话他从来说不出口,可尽管他说不出来,宁鱼也知道,也明白。

  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是没想到,八年后还能听见他说这句话。

  要说起来,亲情是怎么变质成爱情的,具体说不太清。

  但厉时雁意识到的时候,就是宁鱼十八岁的那年。

  得说到宁鱼高中毕业时,去参加了个毕业聚会,全都是高中同学。

  宁鱼那张脸是极为出挑的,不化妆也能在一群人里清丽得鹤立鸡群,学习好,性格也好,没怎么和人起过冲突。

  这样的女同学在荷尔蒙最蓬勃最无措的年纪,是不可能会缺追求者的。

  唯一起过的冲突,就是那年和同班几个嚼舌根同学打了一架。

  说她怎么都行,说她小哥那就是欠打。

  宁鱼不后悔,也没想到那场打下来,她追求者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变成了接地气的女同学。

  追她的更多了,但厉时雁经常会抽空去接她放学,都知道她家里哥哥管得严。

  加上厉时雁那时候已经接近一米九,在拳场打了几年,肌肉早就练出来了,一身黑衣一套上,加上他那冷酷寡言生人勿近的脸,看起来简直比黑社会还像是混的。

  所以没小混混敢轻易招惹宁鱼,男同学们也不敢乱来。

  但高中毕业聚会不一样,那是光明正大的表白时候,就算是班主任在场也不会阻拦的场景。

  宁鱼虽然一路在聚会上拒绝了好几个,说自己现阶段不想谈恋爱,还是架不住热情,有不少人都追出去表白。

  厉时雁来接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姑娘被人围着表白的场景。

  他没过去,只是远远看着。

  他觉得有些东西他没感受到,但不代表不好,他的小鱼就得要一切好的东西——比如一场学生时代开始的,最纯粹最真挚的爱情。

  他那时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忽略自己内心的感受。

  直到看着,宁鱼似乎遇见一个有点好感的男生,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和谐。

  和之前清一色的拒绝不同,宁鱼说她想考虑考虑。

  小姑娘和那男生都笑了,脸上洋溢着同样青春同样单纯的真挚笑容。

  厉时雁从来没觉得那一幕那么刺眼过。

  那一天,他没接到人,从来都能绝对掌控情绪的人,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搅动得一塌糊涂,他第一次觉得不受自己控制。

  直到那天晚上,他在地下拳场里被金主要求打车轮战。

  地下拳场这种地方,打得是黑拳,赌得是红灿灿的钱,压得是活生生的人。

  金主在拳手身上下了注,不管是车轮战还是生死战,只要有人下注,只要下的注够多,钱够多,他们就必须打。

  打到奄奄一息,也得拼尽全力豁出性命。

  那时候厉时雁二十六岁,进地下拳场八年,从一开始的输,到从一场场不死也伤的拳里锻炼出了身手。

  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和泪,才蜕变成战无不胜的拳场第一,又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名号,甚至传到了周围不少个拳场。

  在地下拳场下注的金主,多半图个刺激,也图下注搏一搏的快感,既然有人号称从无败绩,就更想让自己的拳手把他打趴下才过瘾。

  于是,带着自己的拳手来挑战厉时雁的不在少数。

  那一天,正好是隔壁市最大的地下拳场来了人,组了一支五个人的队伍打车轮战。

  厉时雁声名鹊起之后,他所在的拳场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抢了不少地下拳场的客。

  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当然是想要讨回来的,特意派了自己拳场里最厉害的五个拳手。

  那五个人虽单打独斗打不过厉时雁,但要是车轮战,五个轮流打厉时雁一个,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厉时雁脸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身上也全挂了彩,倒在擂台上起不来。

  那是和死亡接触最近的时候,说是生死攸关也不为过,他一闭上眼,竟是宁鱼和那男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一股没由来的火当时就烧了起来,他挣扎了好几秒钟才算是站起来,神智不太清楚的时候,把对手当做那男生往死里揍。

  没有一点章法,全是本能,也不躲,就是一顿揍,就靠着他胸中那口气撑着——

  他养大的人,怎么就能被别人染指一下了?

  那天过后,厉时雁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又扎扎实实躲了宁鱼五个月。

  来来回回加起来有半年,宁鱼没见到,就连开学的学杂费都是厉时雁用手机转给她的。

  她和他打电话,想找他,但厉时雁铁了心想躲她,宁鱼根本无计可施。

  那是这辈子,厉时雁第一次听着宁鱼在手机那边哭得一塌糊涂,狠着心挂了电话。

  最后还是等她睡着了,才敢回家看上一眼。

  硬生生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又准时消失

  厉时雁觉得体力是个畜生,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竟然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他可能从在福利院就真的该死了。

  那时候,他是真的只想想当一个好哥哥的。

  即使他们从来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时隔太久,两个人想起这些都有感慨。

  “是,是要过一辈子的。”宁鱼看着他笑:“睡吧,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厉时雁有点退烧,所以清醒了,还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回忆陷入了沉默。

  没有继续纠缠宁鱼。

  ——

  第二天,宁鱼回家了一趟,收了些衣服,洗了个澡,做了点清淡早餐带去去医院。

  厉时雁脾气怪,要是看见她不在又得阴阳怪气地损她一顿,说什么越来越出息了,知恩图报四个字都忘记怎么写了。

  不要怀疑,厉五爷那张嘴绝对能说出来。

  只是中途又去了一趟学校,请假走流程下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进病房的时候,程修明刚好在,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儿。

  宁鱼正想走,程修明就很有眼力见地说:“得,伺候你的人来了,哥们儿就走了,还得坐诊呢。”

  说完,两脚抹油麻溜就跑了。

  厉时雁半靠坐在上,床头被摇了起来,他目光漆冷幽暗地盯着她,眉眼凉薄,没什么神色。

  瞧,果然和生病的时候截然不同吧。

  看着跟欠他八百万一样。

  宁鱼想了想,给他递上早餐:“既然醒了,就先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