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赐婚(2)-《皇叔且慢》

  “......太子太傅王溥女王氏,恪恭久效於闺闈,升序用光以纶綍,咨尔王氏之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兹特以指婚平晋郡王赵德昭为郡王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王七娘跪在地上,脑袋晕晕乎乎的,没想到,她真的能嫁给殿下了,宫中下了旨意,她是郡王妃了!

  “郡王妃郡王妃”

  “七娘!”耳边一声轻唤,王七娘猛地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王溥用口型无声得说了声“接旨”。

  “啊...是,臣女谢官家、皇后恩典!”

  王七娘双手抬起,內官笑著將懿旨放在她手上,见她胳膊还有些颤抖,又轻声提醒道:“郡王妃別忘了明日去宫中谢恩!”

  “是!”王七娘接过懿旨后,鬆了一口气,被王夫人扶了起来时,发现不仅胳膊软,连脚也是软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也没注意,只觉得家中热闹极了,她在自己院中都能听到外头的声音。

  傍晚的时候,前院总算平静了下来,用过饭后,王夫人又命人送来了一套郡王妃的礼服,是明日进宫谢恩时要穿的。

  同时嘱咐她好好休息,可別懨懨得进宫见皇后去。

  人生大事,哪里说能睡著便能睡著的,王七娘在床上辗转反侧,睁开眼就能看见掛在屏风前的礼服,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如此到了三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今夜睡不著的,不止她一个。

  杨府中,杨业练完了枪法,路过园回自己主院时,听到亭中传来隱约的说话声。

  “阿姐,你还没同爹说吗”

  是延昭的声音

  延瑛要同自己说什么

  好奇之下,杨业走近几步,將身形隱在树后,声音也清晰了不少。

  “不急,我跟殿下说好了的,今日宫里才给殿下和王七娘赐婚,我就占个侧妃的名额,怎么也得等他们正式大婚后吧,不然就算爹同意,宫里也应了,但我自个儿总觉得过意不去,七娘人还真挺好的。”杨延瑛声音传来。

  杨业听了这番对话,一个气血翻涌,自己都已经答应郡王做了这大宋的官儿了,怎么延瑛还想著要嫁给郡王

  而且听她这话,似乎瞒著的也就自己一个

  竟是连延昭也知道这事

  “阿姐你心可真大...”杨延昭很是佩服自己长姐,今日郡王府、王府两家欢喜连天,她还有心情去瞧热闹,甚至抓了一把喜钱回来。

  “那有什么办法”杨延瑛把玩著手中几个铜板,“我后来再一想,我同殿下成婚后,还得生个儿子,若我同爹去边郡,就把儿子留下,这样一来,朝中那些人可不会再有话说了吧!”

  “你可真行!”

  杨延昭也不知说什么好,摇头嘆了一声,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混帐东西,谁许你自己做主的”

  亭中二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嚇得蹦了起来,见杨业从阴影中走出,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竟敢...”

  “爹——”

  “闭嘴!”杨业没给杨延瑛开口的机会,“之前你说是因为我们杨家,说延昭他们也有沙场志向,我也应了,做了这枢密承旨,可现在呢你竟还打著这个主意,可將我的话放在心里”

  “爹,这事,是女儿决定的,女儿想嫁给殿下!”

  杨延瑛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想著反正被父亲听到了,还不如就趁机说清楚算了。

  “您先別生气,听女儿说完...”杨延瑛神色平静,抬头看著发怒的杨业,“其一呢,女儿的確是考虑到杨家的前景,刚才您听到的话是我心中本意没错...”

  “哼!”杨业怒哼一声,却没有打断她的话。

  “其二呢,打幽州时,女儿跟在殿下身边月余,有心人都能瞧见,当然,女儿和殿下清清白白,这女儿能保证,可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信是不是您看回京后,可有人上门提亲的女儿这年纪也到了吧!”

  杨延瑛这么一说,杨业才想起这茬来,在太原时倒有人提亲的,不过夫人说想再留一留,她自己也没有嫁人的意思,这才拖了下来。

  入京后,就算一开始因为自己身份没人提亲,但接了职位后,总不一样了吧,可还真没听夫人说起过这事。

  果然人言可畏!

  杨业越想越气,自己好好一个闺女,幽州转了一圈回来,在他们眼中就不清白了

  岂有此理!

  “爹你別生气,我也不在意別人如何看我,燕雀安知鸿鵠之志,女儿我志向可不在后宅...”杨延瑛见杨业面色铁青,笑著安慰道。

  “延昭说对了,你真是心大,这种事都能不在意!”杨业却也捨不得说重话,撇过脑袋冷哼了一声。

  杨延瑛朝杨延昭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对方悄摸摸回了她一个大拇指。

  “其三嘛...”杨延瑛继续道:“我觉得殿下挺好的,我也愿意嫁给他,他也愿意娶我,两全其美的事儿,为何不应呢是吧爹!”

  “你...心悦郡王他也愿意”杨业听到这话很是不可思议。

  “是!”杨延瑛斩钉截铁回道。

  “好...好...很好...”杨业一连说了三个“好”,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杨延瑛,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小亭。

  见杨业离开,杨延昭才將胸膛中憋著的气呼了出来,“阿姐,你胆子可真大,你都不怕爹揍你的吗”

  “爹只会揍你们,可从没揍过我!”杨延瑛看著夜幕中模糊的人影,长长嘆了一声,“唉,也不知道爹会怎么想你说我刚刚是不是过分了”

  杨延昭回忆了片刻,正经道:“没有,阿姐你分析得有理有据,特別是最后一条,没看爹哑口无言了么!”

  杨延瑛听他揶揄自己,瞪了一眼转身就走,“罢了,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反正还有时间呢!”

  杨业浑浑噩噩进了臥室,折氏见他模样奇怪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