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背后有人-《不离洲》

  一听青国人士,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楚宁洛,早有人打听得楚宁洛是从青国来,这次,难保不是青国同修为楚宁洛出头,赵殷世缠着他也不是一日两日。

  楚宁洛心中亦暗想:凌楚这人,他并不认识,为何要帮自己?

  至于赵殷世,自然不肯被这么白白打一顿,下课后第一时间就托人进内院探听关于青国凌楚的消息。

  内院学子们都各自修行,深居简出,内院又极大,平日里难能一见,赵殷世能找的也无非相熟那么几个人。

  托人转几道关系,费了好些力气,都说不曾听闻内院中有青国凌楚这号人物,问是不是赵殷世搞错了。

  正当他也打算放弃,认为对方有意消遣自己时,倒有个外院弟子,名叫金郴的,得了好处道出线索。

  “内院弟子中,应该确实有叫凌楚的,不过此人你未必能动他。”

  “他身上诸多宝器,关键是与学宫内院小先生、掌刑使谢安关系非同一般。谢安此人,可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此话一出,当即将赵殷世吓得呆愣住半晌:难怪!难怪那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学宫动手,又难怪敢报出身份,毫不顾忌,学宫小先生谢安,有这层关系在,谁还敢起报复心思?

  他原本打算将气撒到楚宁洛,甚至青国其他学子身上,一定要求着自己背后的势力,叫背后之人用出雷霆手段,方能解了心头之恨,洗刷屈辱。

  如今,这想法已歇了大半。

  能叫人八卦的事,总传得很快,何况这件八卦还和学宫传奇人物——谢安挂钩。

  仅过去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内院凌楚主动出手打了金丹期的丹修赵殷世,而且还放话,青国的人一个也不能欺负。

  起初这话只是对赵殷世说,谁知最后传着传着,传出来个消息,凌楚给学宫外院所有弟子都放了狠话:不准动青国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这谣言的第一个受益者,却是青国公主祁柔薇。

  内院每日都有擂台赛,她进内院时甚至只有周天境中期,内院弟子们不承认她这个“关系户”,从不与她有什么交集往来。

  外院弟子们又趁着擂台机会,直接将她从内院挤出外院,只得选一处偏僻的山峰住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进稷下学宫的,有为求真才实学,也有单纯来镀金的,这里头人素质就高低不齐,攀高踩低便是常态。

  祁柔薇当初进学宫时有多高调,如今一朝跌落外院,境遇叫人唏嘘,日日受人奚落不说,有时还会有学子联合起来欺凌。

  也有人看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撺掇着她不如寻个实力强的修士或可得一庇护,或者干脆自请脱离学宫,仍旧回青国去。

  这位小公主从前是何等心高气傲,才短短两月里就受众多侮辱,只不愿离开更不愿妥协,一定要自己闯出个名堂才罢休,所以学习也越发刻苦。两月后,也到了周天境后期的境界。

  这境界也尚不够看,祁柔薇行走地还是艰难,直到“青国凌楚”的事传开,终有学子意识到不对劲了。

  祁柔薇,不正好是青国的嫡出公主吗?

  一时又有从前欺负她的学子们,拿出宝器丹药,又要与她讨论功课,又要与她攀交情,只望祁柔薇不要与他们这些人多计较。

  从前小公主孤高自傲,却不至目无下尘,如今经历一番起落沉浮,方晓得原来这世间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

  她想起祁欢从前当她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公主,如今种种经历,真叫她心性又多一番磨练,识人断事也不再像初时那样幼稚。

  故此,祁柔薇面对这些人的殷勤,没当回事,旁人与她旁敲侧击,要打听“青国凌楚”的身份,她也留着心眼,不肯多说。

  祁柔薇也曾想,这内院凌楚是否就是她认识的幻师凌楚,她也不好过多查询,不管如何总算有了立足之地,也就学得更加刻苦。

  此事于学宫而言,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学子间私斗,有专司的纠察队处理,下去查明了相关人员按其轻重,该惩处就惩处,该逐出学宫就逐出学宫。

  偏偏此事涉及到小先生谢安,处理起来少不得谨慎些,最后竟有风声传到内院。

  内院听得如此,都心道:可是奇事!

  你道怎样?

  原来从不敢有人打着小先生的名号如此招摇撞骗的。

  此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自为和小先生有过几次照面,就扯起虎皮作威作福起来,结果小先生直接一剑将人劈得灰飞烟灭,连带着此人身后的家族,也被一样清理。

  也有小先生从一开始就承认过,得他承认的,整个学宫包括内院,仅有两人,一位是与他并肩齐列,被世人称为双璧的执礼司使——蒋岑宁。

  另一位,就是以后要接替他学宫掌刑使身份,内院首席弟子的沈宣。

  这凌楚,还不曾有人熟悉。

  这里关于“青国凌楚”的谣言甚嚣尘上,始作俑者忙着如何哄得炼神尊者,书剑先生瞿清长回心转意。

  第二日,他就书信一封,利用水信阵盘隔空传物给柳白,叫他将书信带给瞿清长。

  在第三天,瞿清长叫祁欢去书剑阁见他。

  一见面,一把木剑“当”一声,钉在祁欢站立的石柱旁。

  祁欢双手合掌,连拍数下:“入石三分,纹丝不动,瞿先生果然是在追求极致的剑道。”

  “我看到你书信后就想着立刻见你,但足足忍了三日,因为你嘴太碎了,我想要叫你心猿意马,忐忑不安一阵,现在看来你完全没受影响。”

  瞿清长背对祁欢,负手而立,颇有高人风范:“祁欢,你的心太杂,本不适合学剑。你在信中与我提到,要为天下,立剑道极韵。”

  “连剑道的世界都还没能看到,就敢夸下海口吗?”

  祁欢在书信中如此写:先生授我以剑道,我为天下成极韵。

  祁欢毫不胆怯,回道:“我胸中丘壑,能藏万千道韵。先生养剑十年,道韵生发不知凡几,剑却不曾出鞘,可见同样在等一次极致的道韵。我与先生,出发点是相同的。”

  听的此言,瞿清长回转过身,略带深意地看他一眼:“你没佩剑,我名下弟子,学剑时都只用木剑,以后你也用木剑,学成出师方可用灵器。”

  不是吧?

  这瞿先生实在抠门……

  祁欢之前就想着,他没佩剑,拜了瞿清长做记名弟子学剑,怎么着都能拣到一把二流品质的灵剑,哪知是把木剑。

  祁欢试探问道:“先生,为何不让弟子们用灵剑?”

  瞿清长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他果然又嘴碎地嘟囔一句:“那没有利器,旁人对我起杀心怎么办?”

  瞿清长听得此话,满头黑线:“学到出神入化者,没有利器,也必叫旁人生不出杀心。”

  哦!高人说话,实在是有逼格,这句话祁欢默默记在心中,等哪天需要装逼时拿出来大有用处。

  祁欢没有拆穿瞿清长,他怀疑之所以如此,是书剑先生家底都拿去填补玲珑山衔环阵的大窟窿了,弟子佩剑也只好用木的。

  他注入灵力,心神合一,将木剑拔出。

  瞿清长直接丢给他一只储物袋并一枚令牌。上面是书剑二字,形制与当初齐信春给的镶金玉牌差不多,唯材质略有不同,是木的,要卖钱还得重新掂量。

  罢了……

  “这里头是你从洞玄境中期到金丹,所需要的全部丹药,我要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结出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