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冬日玫瑰-《他矜贵难攀》

  “没多余的房了。”

  老板娘回答得很快,说完还与陈邵虞微微一笑,锦茵顿囧,他们的眼神交流能不能稍微避着她一点。

  “老板娘,我们真的要两间房。”

  谁知老板娘大方地将房本摊开给她看,上面每间房还真的都已经登记上了入住信息,没有一间房落下。

  如果说开始可能是他们串通好了说辞,这房本是查账用的老板娘总不会肯做个假的。

  “今天这日子住旅馆的人多了去了,再加上你们那一车人有多少,刚才还有两个没找着住宿的客人过来问我还有没有房,不知道现在找着歇息的地儿了没有。”老板娘极力证明自己的数据真实解释道。

  “别的地方也没房了?”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附近大概率是找不太到了,外面大雨也不见消停,你男朋友本身就淋了雨,你让他再往外头淋一回雨,万一感冒了这么办?”

  老板娘说得在理,锦茵无法反驳,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和陈邵虞一同上了楼。

  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再多一晚上也没什么,更何况这个时候非常时期,锦茵这样说服自己。

  “哎,等等。”

  老板娘突然叫住他们,从抽屉里翻翻找找半天终于找出两颗半透明紫色的肥皂似的东西,“你们里面蜡烛用完了不,再给你们两个续上。”

  锦茵走回去接过来才发现是两颗造型漂亮的蜡烛,还雕成了玫瑰花的形状。

  总是要化成一团烛泥的,做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锦茵在心里吐槽这种成品的多余。

  但是再经看不经用也至少能用,锦茵还是道谢拿了上去。

  陈邵虞已经进去洗澡,锦茵将桌台上融尽只剩下微微一点火星的烛光熄灭扔进垃圾桶里,换上了老板娘给蜡烛。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玫瑰精油的香味,幽幽的烛光被罩在镂空的烛火罩里,折射着蓝紫色的微微透明玻璃质感的光,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锦茵坐在**,将手指置于烛火的上方,无聊地一下一下挑着烛火。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完全没有一点要消停的迹象,可是她居然觉得内心格外地安定。

  老板娘今天说的那些话,说不动心是假的。在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陈邵虞的到来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从他回来开始,自己自以为建立好的防线被他个个击溃,如果说她摸不清以前的陈邵虞心里的想法,现在的陈邵虞倒更让她看不透了。

  明明她已经将态度摆得很清楚,换做以前陈邵虞绝对不会流连于这种单方面的关系,可是现在的陈邵虞却比以前执着许多,甚至有些外露的感情让锦茵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

  好像她也根本没法回应。

  陈邵虞洗得很快,从浴室里出来却直接出了房间,半晌后卷着凉席与被子走进来,应该是从老板娘那里借的。

  “你这是……”

  他在锦茵的注视下在床边铺开凉席打了个地铺便直接躺上去。

  锦茵坐在**不动,以前她要睡地铺陈邵虞却要和她睡一张床,现在她都做好了准备和他睡在一起,陈邵虞却打了个地铺。

  “睡吧。”

  陈邵虞一只手枕在后脑,将仰躺的姿势换成侧身,似乎不太习惯于坚硬的地板。也是,锦茵上次睡都是铺了层软被睡的,他这直接铺层凉席,不硌得难受才怪。

  锦茵没有熄灭蜡烛,沉默地掀开被子将整个人罩住,躺在**也与他的背相对。

  唯余外面偶尔闪起的雷电,随后闷雷炸响,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雨声。

  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烛光,床沿仿佛就是一条分割线,将两个人分隔开来,一个**,一个床下,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听到第四五次翻身的响动,锦茵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上来睡吗?”

  陈邵虞没有动:“不用了。我说过会尊重你。”

  他这次倒是挺尊重她的想法,锦茵内心吐槽,又没法反驳。

  可是反应过来她对自己又有点无语,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还期盼他睡上来?

  她将被子捂住蒙头盖住自己的脑袋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算了,爱怎么睡这么睡吧,反正睡不舒服也不是她的事。现在看到她活蹦乱跳陈邵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明天雨一停他就可以早点走,免得耽误了正事。

  锦茵在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当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她感觉眼皮沉重,很快睡过去,但是她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变化万千,光怪陆离,她从梦里醒不来,却又睡不下,拉扯在这种沉沉浮浮间。

  隐约间,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玫瑰香。

  可是它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冬天里。

  梦里想不了那么多逻辑,锦茵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严冬。那时她最喜欢的不是像邻居家其他小孩全副武装戴上帽子和手套跑到天寒地冻的雪地玩耍,而是抱着被子窝在暖烘烘的炉火旁写作业,有时可以画一会儿画。

  麻灰色的猫儿这时候总爱踩着暖被蹭进她的怀里,蜷成毛茸茸的一团昏昏欲睡。

  外面风雪交加被窗户严严实实挡住,严丝合缝丝毫吹不进来,房间里屋暖人悠然。

  没有比这更加娴静美好的日子了。

  在遇到陈邵虞之前,锦茵是这么想的。

  一支笔轻轻敲在她的脑袋上,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画得好好的,怎么又走神了?”

  微扬的语调,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与生气。

  画面从小时候的火炉和印着俗气印花被子转换成一间简约现代化的房间,麻灰色的猫儿大福不见了,入眼的是一张装作严肃的脸,却没有藏去眉眼间的包容。

  陈邵虞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而锦茵图舒服为了方便直接一屁股压在茶几旁的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左手压着一张图纸,上面的画稿线条粗糙,简直像是鬼画符,毫无创意和美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