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箭雨-《奉旨和亲》

  卢月睡的正好的时候,被宫女粗暴的从**给拉了起来,她只好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被拖拽着出了殿。

  宫女动作粗鲁,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她的公主身份。

  卢月知道自己这是惹怒了洛秋明,连同着守在边上的宫女也不拿她当回事了。

  一出殿外,冷冽的寒风就铺面而来,卢月被冻的直哆嗦,但宫女攥着她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人是练家子,她被拖拽着一路沿着长廊往出走。

  走过长廊,就是一条长长的宫道。

  卢月心里又气又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但两个宫女就像是哑巴了一样,根本不带搭理她的。

  一路匆忙,本来还有些冷,结果因为这快速行走,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卢月却被带到了庆芳宫。

  在她还不明白要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的时候,人就已经站在了庆芳宫的院子里了。

  洛秋明站在雪地里,一脸笑眯眯的瞧着她。

  在他身后的雪地上,尊贵无比的一国皇后在雪地里瑟瑟发着抖。

  卢月被推着到了洛秋明的跟前,任务完后,两个宫女退到了门口。

  她连忙扑过去,皇后的整个身子冰冷的像寒冰,冷的可怕,卢月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的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正常,双目已经一点神采都没有,只是身体因为冷而哆嗦着。

  “你对她做了什么!”

  洛秋明站在原地,俯视着雪地里的两个人,微笑道:“我只是想要让你来看看,你们所庇护着的那个人,他究竟是个多么冷血的人,眼睁睁看着亲娘受苦,却也能忍得住。”

  “我看这全天下最冷血的人就是你吧。”卢月眸如刀锋,一手将皇后的身子抱进怀里,一边仰头直直看着他。

  洛秋明毫不在乎,轻轻笑着。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他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捻着菩提珠串,“我们俩现在就像是猫和老鼠,我想着怎么找到他,而他想着怎么避开我。”

  卢月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个疯子,他偏执、疯狂、浑身都透着病态。

  “你说最后究竟是我着急一点,还是他更着急一点啊。”

  “疯子!”

  洛秋明仰天大笑,许久才平复下来,“对,我就是疯子,那又怎么样。因果轮回、天道报应,这些统统都是狗屁,我就是要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一个个都臣服在我的脚下,那些欺辱过我的人像条狗一样,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他。”

  卢月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什么狗屁君子圣贤,你去看看他们一个个,刀架在脖子上,还不是照样哭着求着要我放过他。”

  他目光慢慢开始变为冰冷,“是你,是你们所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仁善纯良是没有用的,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即便是用尽手段,也要把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

  “可你不该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篡权逼宫,百年之后你就是整个梁国的罪人,天子该怀有圣心,你有吗?”

  “我是没有,可你以为那些人就有吗?”他冷嗤,“你以为你怀里的这个一国之母就是什么好东西了?还有父皇,他当年不也是用尽手段才登上的帝王,我以为身在皇室的公主你能明白,却原来还是这么可笑而又愚蠢。”

  “你既然也知道我是南朝的公主,这么对我就不怕有一天我哥哥找你算账。”卢月怒瞪着他。

  洛秋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算账?我看公主久居梁朝快要忘记了南朝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么不如我来一一说与公主听听。”

  卢月心里咯噔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南朝先帝薨逝,新帝李成原匆匆登基,可是他娶的太子妃是个八品典吏家的女儿,既无权势也无财力,李成原性格是与先帝截然相反的绵软,朝臣并不信服,朝政之间多有掣肘。”他冷冷笑着,唇间笑容无比嘲讽,“他现在早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的起远在东都的妹妹。”

  “你……你……。”

  卢月惨白着脸,‘你’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这些事,李成原在寄来的书信里只字未提,她便什么也不知道。

  洛秋明一见着她这笑容,顿时就明白了。

  “公主,现在已经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心思来掺和进别人的事情里,当真是好笑。”

  在这愣神之间忽听有宫人来报,“殿下,发现了洛怀风的行踪。”

  洛秋明听到这话,脸上的微笑开始慢慢扩大,慢慢的那微笑变为大笑。

  “将这两人带上!”

  他吩咐一声,自己率先往前。

  冷风瑟瑟,一行人绕着宫墙七拐八绕间竟上了城墙。

  卢月一路神思混沌,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南朝,一会儿又想着眼下情况,不知道洛秋明到底是想让她来干嘛。

  麻木的任人将她带到了城楼上。

  城楼上的风更大,没一丝风都像是把小刀子,刀刀刮割着她的皮肉。

  卢月在这冻得连神经都快要麻木之时,看到了一人紧跟着登上了城楼,她不可置信。

  宁国公在洛秋明的面前站定,他抱拳行了一礼,道:“殿下,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了。”

  “嗯,干的不错。”洛秋明现在是志得意满。

  卢月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城墙下,远处苍白雪白中,有个与雪白截然不同的黑点,正在急掠腾跳。

  可是既然已经落入了包围圈里,他的种种动作都显得十分可笑,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肆意逗弄的小狗,他反抗的越是激烈,跑的越是卖力,围观的人就越是兴奋。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刮的面皮生疼,徐阶在出了宫门没多久就被站在城墙上的守卫发现了。

  茫茫白雪,他这样很容易暴露行迹,守卫军在身后急追不舍,徐阶根本逃不掉,但逃不掉也得逃。

  身后箭雨接踵而至,他闪避的十分狼狈,整个人在雪地里用尽了气力飞掠,但白雪之下,他整个人根本无所遁形,走到哪里都被追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