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离开-《奉旨和亲》

  外面天慢慢暗下来,喝醉酒的人慢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徐阶出了屋,让人去把方既白弄去休息,自己则是出了振国将军府。

  外面的天很冷,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年关了,街上的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很多人都从外面赶回来一家团聚。

  徐阶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还没到年关,居然已经有了卖花灯的。

  他看到了一处卖兔子花灯的,心里不免就想到了卢月,便掏钱买了一个。

  俊朗公子提着个兔子花灯,穿街走巷的,引的姑娘频频往他身上看,一个个面颊红晕顿现。

  无形中撩拨姑娘心弦的人,却毫无所觉,一心只想着回去见自己心上的人。

  心里暖了,四面八方飘过来的寒风也就不那么冷了。

  徐阶脚下步子飞快,不多时就到了驿馆,卢月正在屋里呆的无聊和小词一起打络子。

  烛光映照出窗纸上两个娴静身影,徐阶的心里暖意更甚,他加快了步子,进了屋,两人从忙碌中探出头来,见是他来,笑了笑。

  目光接着往下,就看到了兔子花灯,卢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中欢喜。

  小词见这场面,终于难能可贵的有了点眼力见,主动退出了屋子。

  “给我的?”

  “当然了。”

  徐阶将花灯递到她手里。

  络子打了好多个,各色的都有。

  徐阶想到了当初在南朝,卢月曾经送过他一个,后来因为一路上来梁国,也不知道被丢在了哪个地方。

  他不由开口道:“那你这个是送我的吗?”

  卢月正在将那些打好的络子收起来,一边收一边随意道:“不是的,明日岁岁不是要走了吗,我没什么好送她的,反正闲着无聊,就打算送她……”

  徐阶耳边只有那两个字‘不是的’,后面的解释被他统统自动屏蔽。

  他一点点挨近,然后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卢月,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送给我的?”

  他的语气里有压着的隐隐怒火在里面,卢月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由笑道:“你不要闹了,怎么这么小孩子气呢。”

  昏黄光影里,她半垂着头,露出细白修长的脖颈,徐阶看着那细白处,眼里露出了危险的光。

  卢月还在自顾自说着话,忽然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了她脖颈上,她浑身一个战栗,随即徐阶的唇齿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说是咬,但也不是那种很用力的咬,就只是轻轻的,卢月都能感受到他牙齿的在自己皮肤上留下的轻微印记。

  “你是属狗的吗?”

  卢月没好气,脖子上的温热濡湿感,让她觉得十分不安,她往前挪了挪身子,徐阶只好放过了她的脖子。

  “正好跟某人凑一对。”

  他说完将卢月的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挨的近了,她这才看清楚了他脸颊上的伤处,这么细看好像就是牙齿留下的印记,不由脸色一红。

  但是她自己完全想不起来,“是我干的吗?”

  “那你以为是谁这么大胆。”

  卢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昨晚醉酒后都干了些什么啊。

  “疼不疼?”她抬眼,看向他,手触摸上去,柔软的指腹触碰着他的脸颊,徐阶很开心。

  “疼,你疼疼我就不疼了。”

  卢月的手像是触着火一样,连忙拿了下来,“那你还是疼着吧。”

  然后将人往后面一推,“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明早岁岁离开,我还要早起呢。”

  徐阶惊讶道:“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提前了?”

  “说是怕天色不好,会下雪,就干脆早一点走了。”

  徐阶漫不经心的‘哦’了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与你一同去送送他们。”

  “你若是忙了,就先处理你的事情,不必前来。”

  “那怎么可以。”

  说着人就出了门去,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徐阶走在路上,脑子里还是方既白刚刚醉酒时的样子,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方既白这个消息。

  如果告诉他该怎么说,而且还有这个必要吗?

  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重新回到了振国将军府。

  方既白还在呼呼大睡,睡着了人也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徐阶想了想并没有将人给叫醒,而是在桌案前给他留了个纸条,能不能看到见只能是他的造化了。

  做完了这些他离开了振国将军府,回到了自己府上。

  翌日一大早,卢月就连忙起身,简单的收拾收拾就赶往了安岁岁家。

  等她到了的时候,安宅边上已经站着好大一群街坊邻居了,一个个围着他们十分的不舍。

  李狗蛋从人群里挤进去,拉着安岁岁的手,声音稚嫩道:“姐姐,就不能不走吗?你走了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安岁岁笑着道:“我会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李老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站了出来道:“岁岁丫头,以前是我不对,其实你们都是好人呐。”

  经过了一场灾难过后,大家也都看清楚了,安家其实都是很好的人。

  “哎呀,岁岁丫头,要我说你们就别走了吧。”

  “对啊对啊。”

  “咱们这都几十年的邻居了,你们这一走,我们大家还挺舍不得的。”

  “是啊。”

  …………

  邻里邻居的都在说着。

  安夫人扶着安司业,安岁岁站在她娘边上,一家三口,看着槐花巷,这里也是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一开始遭受谩骂的时候,他们也想着赶紧离开,可是如今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大家心里都挺不舍得的。

  安司业作为一家之主开了口,道:“感谢大家这么多年的照顾了,要离开大家我们一家人其实都挺舍不得的,但是我这身子实在是熬不住这里的冬天。”

  他说着话,不时就会吸进去一阵凉风,引的一阵阵咳嗽,咳的好像胸肺都要被咳出来一样。

  安夫人心里一紧,忙将他身上的披风拢了拢,两人相视一笑,安司业在安夫人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无声的安抚她: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