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堂,我就闹了!谁能奈我!-《地府归来,无情无义她杀疯了》

  “哗啦啦!”

  纸钱被一叠一叠地吹起来,灵堂中宾客迎来送往,张沅跪在棺木前,悲伤得不能自已。

  火盆中的火焰愈发猛烈起来,照亮了张沅泪流满面。

  宾客无一不动容,为张沅的深情而感慨。

  “轰!”

  火光高高烧起来,冷冽的风一瞬刮在了凌霄的脸上,她尾隨萧无极,看他进了天牢之后並未出来,而汉王居然没有进天牢,而是调转马头。

  她想看汉王要做什么,却不想汉王居然来了张府。

  而张府正在弔唁的,可不就是宋夕顏

  真是讽刺。

  她居然亲眼看到了张沅这个將她吃干抹净,连身后事都要利用的狗东西,为她操办的丧事!

  “节哀啊!”

  “不要太过伤神。”

  宾客们劝慰著,离开灵堂便说著:“这福薄的人啊,就是享受不了好生活,要我说,宋夕顏这是被自己剋死的。”

  “可不是,德不配位,她凭什么做人家青玉公子的夫人啊。”

  “哎!別说別说了,永国公府的人来了!”

  立於墙上隱於树中的凌霄一顿,隨即便看到了在张府大门缓缓停下的豪华马车,其上正印著永国公府的印记。

  “夭娘啊!怎么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啊!”

  国公夫人哭著从马车下来,踉蹌著险些摔了下去,她通红著眼,泪不断地掉,看著那叫一个可怜。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这宋夕顏也没在国公夫人膝下多久,亲生的母亲就是不一样,你看看哭的。”

  “那你说起来这个,陆府可没有派人来,他们养了宋夕顏十几年,不见有什么情谊。”

  “那不还是因为宋夕顏顽劣不仅顽劣还心思歹毒,人家来做什么”

  凌霄如今耳目通明,听的实在过於真切了些,这园子里的任何人说出的每句话,她都能听得到。

  只是听到这些话,她並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嘲讽。

  尤其看到国公夫人卖力的表演,来到灵堂之上和张沅好像要比个高低的哭声,凌霄就更想笑了。

  他们的哭,不过是演给別人看的,未曾走过真心,未曾心思颤动,这根本不是来弔唁,他们是来观赏终於將她这个累赘丟下的结局。

  “忠勇侯携夫人到了!”

  国公夫人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外面的通传,她一愣,急急忙忙站起来向外看去。

  一粉衣女子迎著各色宾朋,被自己的夫君手挽手,轻轻扶到了灵堂。

  “母亲!”

  来人,正是宋妙春。

  她哭著鬆开夫君的手向著国公夫人奔去,母女二人手牵手,泪洒灵堂。

  烛火越烧越旺,宾客们称讚著忠勇侯夫人的情谊深刻,称讚著国公夫人与她的母女情深。

  好好的灵堂,变成了她们的戏台子。

  凌霄深吸了口气,“若我如今就这么看著,实在是窝囊了些。”

  既然这些人连她死后的丧事都不曾放过,她又何必给她们这个机会,让她们赚到这个脸面呢

  凌霄一跃而下,匯入丫鬟之中,向著张府后院去了。

  而她关注的汉王,此刻正与首辅大人端坐正堂,简单寒暄两句,表达了怜惜之情,话题便从死去的四少夫人身上,引到了今日被斩首的定国公身上。

  “张首辅有所不知,这次的案子刑部办的漂亮,陛下更是满意,偏偏那些没脑子的武將,总是要找些麻烦的。”

  汉王笑著:“本王也是行伍之人,看不得他们那些蠢样子,更不想因为这些事烦扰到陛下……”

  张首辅这么一听哪里还不明白,汉王有意保住定国公一脉的士兵將领。

  这汉王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没想到此刻居然愿意为他们伸出援手。

  是为了定国公,还是他想要贪图这些兵力

  “王爷说笑了,大庆稳固,也是因为有將士在边疆无畏生死,守卫我们大庆啊。”

  张首辅摸著鬍子:“些许小事,確实不能惊动陛下啊。”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相碰,倒是谈的宾主尽欢。

  直到……后面忽然传来数声尖叫,隨即又传来更多的嘈杂之声。

  张首辅皱眉,张府管家急急忙忙地敲门进来,“老爷!出事了!”

  张首辅对汉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汉王点点头,示意张首辅去处理处理情况。

  管家附耳对张首辅说著:“老爷,宾客游园,发现了数具尸体!”

  张首辅瞪大眼睛:“什么!”

  张家的园子在京城所有园林之中都是排得上號的,哪怕是深秋,也有盛开的鲜,小桥流水,別有风情。

  这说是丧事弔唁,宾客去灵堂走一圈,或者根本不去灵堂,便被带著参加宴席。

  这丧事办的热热闹闹,根本就不是丧事,而是张府开的盛会。

  因而,也有宾客酒足饭饱,去那园子里走一走,看一看,谁知道这一看,看出来数具尸体!

  凌霄隱在树林之中,看著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那些尸体之前,连在灵堂的人也被惊动向这边来了,唇角勾起。

  园中的草树木长的极好,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她的前婆母白氏分外喜欢將那些打杀的下人尸体埋入其中,做肥料。

  知晓这一点的原因,还是因为白氏打杀了她的侍女小英,她追著查看时,才知道小英被埋在了这里。

  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果然,她昨夜杀的那些人,如今也被埋在了这里!

  趁此机会,凌霄进入了灵堂。

  连张沅也被吸引走了,如今灵堂之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火焰,和空荡荡的棺材。

  凌霄捧著一叠叠的书信,不由勾唇一笑。

  “真是没人在意你啊,也好,给了我充足的时间!”

  她说著,將手中书信一瞬撒开,三两下扯断灵堂內的白布,取血!以手指为笔!以血为墨!

  她要写!写这宋夕顏悲惨一生!

  写这张沅人皮兽心!

  写这秦嫣然知三当三!

  写白氏心狠手辣!

  写张家!沽名钓誉!

  血腥气在灵堂之內瀰漫开来,“哗啦啦!”白布被风吹响,鲜红的血字在阳光下摆动著,字字带血,字字诛心!

  她起身之时,满手鲜血,灵堂外再次传来些声响,凌霄迅速躲了起来。

  却不想……

  她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到屋內的一切,小丫头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她哭著:“四少夫人!”

  她手里捧著一叠纸钱,对著那灵位和棺材叩拜三次,再抬眼时,眼中便已经是坚定。

  她笑著说:“是您显灵了!是吗!”

  “四少夫人,阿朱是您救的,若是没有您,阿朱早被秦嫣然杖杀,阿朱的命是您的!”

  “今日!阿朱便为娘子……为您!討个公道!”

  凌霄愣住了,她记起来了这个小丫头,是个三等的小丫鬟,一次衝撞了秦嫣然,险些被杖毙,是她说了两句,救了她的性命。

  可这件事,她做完之后便忘了。

  “这是什么!”

  张沅和宾客们又回来了,张首辅为了府中安寧,封锁了园子,白氏让张沅急忙带人都回了灵堂。

  汉王知晓外面的情况,巧了也被带来了灵堂。

  谁想到这一出去看了个热闹,灵堂內,倒是迎来了个更大的热闹!

  那瘦弱的小丫头看著所有宾客中最荣华富贵的汉王,匍匐跪地,举起那血字白布。

  “求!汉王殿下!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凌霄的手颤抖起来,那小丫头悽厉地喊著:“张沅杀妻挖心!早与秦嫣然苟合!娶我家娘子!只是为了让我家娘子做药引!”

  “张府大夫人!助紂为虐!为防止暴露,更將所有涉事之人全部杀害!”

  阿朱认得,认得那汉王。

  从她偷听到张沅的话开始,到丧事进行时,她都在门口偷偷瞧著这些宾客。

  她年纪不大,只是个卑贱的奴僕,在她的心里眼里,只明白位高权重之人,才能为她的四少夫人做主!

  她年幼时被人当牛做马,从未有人在意过她的生死。

  那样好的四少夫人!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外面!

  到最后,她的心!还要被张沅给那秦嫣然!做药引!

  “这些!全都是张沅与秦嫣然私通苟合的证据!”

  高高掛起的白布之上,男女之间情意绵绵的信件,一张张,全是张沅与秦嫣然的通信!

  所有宾客都惊呆了,汉王更是震惊於这事情的发展方向。

  张沅整个人发抖起来:“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白氏终於赶到,看到灵堂这般模样,惊得气血险些逆流,但她很快作出反应。

  “好你个!背主求荣!诬陷主子的刁奴!”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乱棍打死!”

  宋妙春抬眼看著这灵堂內的一切,赶紧又看向了国公夫人。

  而国公夫人瞪大眼睛,看著那白布上的一个个血字,不知为何,居然心臟绞痛,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母亲!”

  灵堂乱成一团,白氏发了狠,那些张府的侍卫直接冲了上去。

  阿朱还在喊著:“求汉王殿下!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她不该死!她不是染了天!她是被人剖心而死啊!”

  “张沅和秦嫣然乃是共谋!”

  侍卫擒住阿朱,对她拳脚相加,阿朱只来得及用手护住她的脑袋,哪怕被打,她还在喊:“求汉王……殿下!为我家!娘子!做主!”

  “噗呲!”

  有刀一瞬刺入了阿朱的身体,血从刀尖绽放开来。

  阿朱一口血吐出来,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她吐著血,红著眼,向那棺材前的灵位看了过去。

  “夫人……”

  阿朱这一生,不曾遇到过像夫人这样的好心人,被夫人救了之后,她吃上了人生第一顿饱饭。

  吃到了最好吃的糕点。

  哪怕那糕点,只是夫人做多了,张沅不要,才赏赐给了她。

  她没用,亲眼看著夫人被他们扭送去了城外,还真以为,夫人是得了病。

  是阿朱没用,有这样好的机会,却没办法为夫人伸冤。

  可阿朱忽然愣了下,她的眼前,怎么出现了一身黑衣的……夫人

  下一刻,那黑影一把將她抱起,刀在她的周身转了一圈,切开了围在一起的侍卫的脖颈。

  血四处飞溅,阿朱被抱著,一瞬衝出了灵堂。

  血不断地从阿朱的身体內流出来,抱著她的人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

  阿朱呆了:“夫人……”

  凌霄捂住了她的伤口,垂眸看她:“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疗伤。”

  凌霄的速度实在太快,灵堂眾人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那死了的侍女尸体不见了,侍卫死了一圈!

  “啊!闹鬼了!闹鬼了!是宋夕顏!”

  张沅短时间內被连续刺激,高压状態下居然失態跌倒在地。

  眾目睽睽之下出了人命案,哪怕是本来置身事外的汉王,如今也要牵涉其中了。

  再一个,灵堂之上那白布血字写的內容,那小侍女的泣血控诉,以及那些情意绵绵的信件,在场的宾客们又不是傻子。

  如何……

  不知道其中有蹊蹺啊!

  白布在风中摇晃著,白氏尖叫著命人前去摘下,宾客们四散奔逃,生怕厉鬼索命。

  那血字明明白白地写著!

  “张沅杀妻剖其心!吞人血肉吃人心!

  秦嫣然与其苟合!姦夫淫妇丧良心!

  百年张家沽名钓誉!游园之內埋尸无数!

  奸恶之徒遍地!妖魔人间!

  厉鬼前来索命!定要张府!鸡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