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通虽广大,恩怨当自了-《纯阳帝君从拜师火龙真人开始》

  徐然牵著毛驴,毛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瞧他。

  徐然被瞧的心里发毛,“师父,这毛驴怎么办”

  火龙道人还没回话,毛驴就疯狂摆头,张大嘴巴“尔阿尔啊”的叫著。

  徐然安抚住毛驴,“好了好了,別叫了,我们不会杀你的。”,

  许是照顾毛驴,火龙道人走的並不快,头也不回的说道:“送他回家。”

  那毛驴一听,两条前腿扑通一声跪倒,一双驴眼又流下泪来,嘴里“尔阿尔啊”不知道说著什么。

  徐然见火龙道人没有停步的意思,连忙把毛驴拽起,快步跟紧。

  “师父,你为何不先把他变回去他这样怪可怜的。”

  毛驴听了连忙快步跑到火龙道人跟前,跪在地上。

  火龙道人停下脚步,看著毛驴,开口道:“你想不想报仇”

  毛驴一愣,隨即点头如捣蒜,叫声嘶哑,徐然虽然听不懂,却也能感受到他的恨意。

  火龙道人还是那副冷漠神色,“那就老实跟著,明天到了城里自会让你报仇雪恨。”

  毛驴点点头,一个抖擞站起身来,老实的跟在火龙道人身旁。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跪下身子,低声叫唤了两下。

  火龙道人只顾走路,看也不看他,只说道:“我不骑。”

  毛驴转头看向徐然,徐然看著他背上的伤疤和血跡,翻了个白眼,“你还是赶紧起来赶路吧。”

  ……

  第二天上午,二人一驴在晋州城外排队,隨著火龙道人交了进城费,几人走进城门。

  徐然耳旁似乎传来“哗”的一声,紧接著各色语调都涌了过来,仿佛一下掉进人海之中。

  可以说晋州不愧是南北衝要之地,真是繁华至极!

  不但道路宽阔,青石铺垫,街道两侧,重楼飞阁,酒阁茶馆青楼戏院比比皆是,更有许多贩夫走卒,才子佳人,富商名流来往不绝

  徐然跟著火龙道人一路上也经过好几座城池,但是没有一个能比晋州城更热闹更繁华。

  火龙道人忽然驻足,指向前方不远处,“看那里。”

  徐然循著看去,发现是一座红木搭建的青楼。

  『啊』

  毛驴回道:“尔阿尔啊”

  火龙道人对毛驴说道:“待会儿,把你变成驴的人就要从里面出来。”

  徐然鬆了口气,『原来不是对我说的。』

  火龙道人把手按在毛驴头上,叮嘱道:“等他从里面出来,你过去把他踢死。”

  『啊』

  “尔啊”

  这回连毛驴都惊住了,有点不確定的叫了两声。

  火龙道人继续说道:“你踢死他之后直接往家跑,我们隨后就到。”

  毛驴直愣愣的看著火龙道人,犹豫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火龙真人见他答应,也不废话,带著徐然就走。

  徐然实在有点不放心,问道:“师父,那毛驴…他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能对付的了凶手,那人可是有法术的。”

  火龙道人淡淡道:“会几样法术又如何,一样是凡人。”

  另一边。

  毛驴站在路边,身上伤痕隱隱作痛,心臟害怕的缩成一团。

  『那边几个指指点点的人是不是在看我有多少精肉要是有人来赶我怎么办那妖道要是不从里面出来怎么办他们是不是骗我其实他们是跟那妖人一伙的他们是不是把我丟下了……』

  驴蹄无意识的敲打地面,往日见惯了的人群,现在都像是那妖道的帮凶,仿佛下一秒就会衝过来把他当街宰杀。

  驀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毛驴浑身一僵。

  青楼门口,一个头髮灰白的老道士正和一位红衣女子缠绵。

  红衣女子抓著老道士的胳膊,娇声道:“乌道长,下次来还要点人家哦,人家还有很多绝活呢。”

  乌道长在红衣女子脸上轻轻抚动,“你这小妖精,真是要折了老夫的腰,放心好了,老夫下次来肯定点你,別的谁也不点。”

  红衣女子脸色含羞,放开乌道长的胳膊,“可不能骗人家哦。”

  乌道长拍拍她的手,保证道:“老夫要是骗你,出门就让驴踢死!”

  红衣女子连忙伸出手,堵住乌道长的嘴唇,含情脉脉的说道:“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人家相信你。”

  “好,老夫还有事,先回去了”

  乌道长亲了她的纤指,春风得意的迈出青楼。

  明亮的阳光让彻夜未眠的他有点不適应,抬起胳膊遮挡,心情愉悦的感嘆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眼角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冲他跑过来,眨眼就到了近前。

  『谁家毛驴不拴绳……』

  乌道长心神一紧,可他现在头脑昏昏,根本来不及反应。

  毛驴衝到近前,一抬后腿,一记包含怒火恨意的驴踢腿重重踹在他腰上!

  乌道长顿时身子一折,弯成一只大虾似的,口中鲜血狂喷,飞出去丈远。

  “啊!驴子发疯了!”

  “死人了!”

  街上的行人被这一幕嚇得四处逃窜。

  毛驴衝到乌道长身边,抬起前腿,重重砸下,口中“尔阿尔啊”叫个不停,直到乌道长胸膛凹陷,一张脸更是打翻了五种染料似的,这才转身跑进巷子里。

  趁著一片混乱,那红衣女子跑到乌道长尸体旁边,强忍著噁心,翻找钱袋子。

  却不想乌道长还没死绝,颤抖著抬起胳膊,抓住她的脚踝,“啊!”红衣女子嚇了一跳,狠狠一脚踩在这条刚刚抱过的手臂上,捧著钱袋子跑了。

  ……

  徐然和师父吃过早饭,跟在火龙道人身后,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府邸大门前。

  徐然抬头看去,门匾上写著两个鎏金大字——孙府。

  『那这里就是毛驴的家了。』

  孙府大门打开,无人看守,火龙道人带著徐然直接走进去。

  迈过门槛,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

  “从哪跑来的疯驴子,你们还不赶紧把它赶出去!”

  孙府大院里,周边几个僕役拿著棍棒正在驱赶一头灰驴。

  毛驴跪在地上嚎叫,却始终不肯动弹。

  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正在指挥,急得满头满脸是汗,忽见门口走进来一个鬚髮苍苍的老道士,旁边还跟著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更加烦躁,上来驱赶。

  “快滚快滚!没看到正忙著吗,到別处要饭去!”

  那管家挥著手臂,好像赶苍蝇似的,急不耐烦。

  这时院子后面走来一个身穿绸缎的老者,老者身材干瘦,头髮稀疏,虽然面色憔悴,看著却有几分威严,几个精悍的护卫跟在他身后。

  “来福,为何如此喧譁”

  管家来福一惊,对著那群僕役喊道:“赶紧把这疯驴打死!別让它衝撞了老爷!”

  “住手!”徐然连忙跑过去制止。

  管家来福骂道:“你这小乞丐捣什么乱!”

  “不可无礼。”孙老爷一抬手止住场上混乱。

  他上前几步,看了几眼毛驴,见其瘫倒在地,泪水滚滚直望著自己,心中甚是怪异,只觉最近怪事颇多。

  孙老爷略微打量一番徐然师徒,见火龙道人气度非凡,拱手道:

  “老道长所为何来”

  火龙道人走下台阶,开口道:“为令郎而来。”

  孙老爷还没来得及反应,火龙道人伸手一指,那毛驴就好像泄了气一样,乾瘪下去。

  驴背部裂开一道口子,从里面钻出一个伤痕累累的赤身少年。

  旁边几个僕役看清少年模样,顿时惊呼道:“是少爷!”

  孙老爷如遭雷殛,颤巍巍的走过去,一把扑在少年身上,哭嚎道:“燕晚!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爹…”孙燕晚泪流不止,他这一路饱受折磨,终於变回人身。

  他哽咽道:“孩儿被奸人陷害,变作驴身,要不是这两位道长出手相救,只怕已经命丧黄泉。”

  孙老爷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儿子披上,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爹,爹为你做主。”

  忽听徐然开口道:“来福管家,你这是急著要去哪”

  眾人转头一看,才发现来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大门口,一副鬼祟样子。

  来福眼见趁乱逃跑计划败露,撒腿就跑。

  不用孙老爷吩咐,他身边几个护卫一闪身就追了上去。

  孙老爷脸色晦暗,脑海里已经想到许多事情。他毕竟经歷过许多风浪,一瞬间就把念头压下,吩咐道:

  “先把少爷送回房间,你们马上去请大夫,来福抓回来先关到柴房。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许往外说,要不然家法无情!”

  见下人们都点头称是,孙老爷面色也缓和下来。

  孙老爷来到火龙道长身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老道长搭救小儿,孙某实在感激不尽,还请道长移步客堂,容孙某好生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