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峰的心口被她的话戳得生疼。
“萧萧，有办法的，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就戒掉那玩意儿，我陪着你戒，好不好。”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心中懊悔不迭，那日他为何不听清楚院医的话，就冒然给她服下五石散。
后面每日，他为何又要不忍看她痛苦，一次次地继续给她服用，导致她成瘾？
都是他的错，大错特错。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弥补，他宁愿承受这种痛苦的人是他自己。
“呵呵！”凌萧萧嘲讽地咧了咧唇角，“我不需要你陪着我，我宁愿从来没见过你。”
说完，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踉地转身离去。
——
北海边上。
顾书贤带着几名亲信，按照赵祁峰带过去的图纸一路走，一路打听。
终于在一个小渔村里，他们打听到了关于他画上那座山的消息。
一位经常出海的渔民告诉他们。
此山名为万神山，在渔村往东几百里开外的海里。但那座山很神秘，并不是日日可看见，只有当太阳不落山的日子里才可以见到。
曾经有渔民到达过那座山边上，却神秘地消失了数日，再回来时，关于那座山的一切他们都不记得了。
顾书贤便在小渔村找了个屋子，买下来，住在那里等渔民说太阳不落山的日子。
这个村子很奇怪，平常日子里就是天很早就亮，但很晚才黑。
但无论太阳多么大，村边上的海望出去都是平静的，如同死海一般。
不论看出去多远，天边都一望无际，别说是山，就连海鸟这些都很难看到。
一天，顾书贤一大早就站在海边望着海发呆。
二哥出来做饭，看见他在，就问他，“将军，恐怕我们在渔村呆的日子不会短，要不要我先回去给夫人送个信，也好叫她安心。”
顾书贤眼角划过几许无奈。
“不送了，即便是送了，也不可能到她手里。”
他的忧伤不仅仅是因为距离，更是对小皇帝的失望。
他明明已经猜测到自己的真实身世，却因为对小皇帝的那么一丝情谊以及对先皇知遇之恩的感激，彻底放弃了认祖归宗证明身份的机会。
哪知道，他换来的根本不是信任，而是更加可怕的打压与排挤。
“将军，你是朝中的一品武将，理应奔赴沙场才是，皇帝突然下旨诏你来寻什么神山是个什么意思。”二哥颇有些愤愤。
二哥跟了顾书贤七八年，他敬仰他的能力，也深深为他的怀才不遇打抱不平。
顾书贤无奈笑笑，“早知道是今天，我当初也不至于那样亏待自己。”
二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许这世界上，除了他和萧萧，也再不会有人知道。
那个身世的秘密，他和皇帝之间的那个约定，将如那坠海的船只一般，永沉海底。
“勾践灭吴，文种遭殃。刘邦称帝，韩信被废。太祖称帝，功臣灭族。”他清浅一笑，几许不甘几许无奈，“如今我还安然活着，应该算是最大的恩赐了吧。”
他最爱的萧萧在赵祁慎的手里，俨然成了牵制他的工具。
就算再不甘又能如何呢？
二哥：“将军，那个按照村民们说的，那神山得等到极昼才会出现。出不出现极昼还未可知，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耗着么？“
他们过来已经七八日，从未见到过村民们形容的连日，连神山的影子都没看到过。
呆在渔村里，对他们这群有想法的人来说，简直是虚度光阴。
顾书贤道：“二哥，我跟李将军有一些交情。你们如果想回军营，我可以替你们写一封引荐信，他必会器重你们。“
他想了想，寻找神山原本就是小皇帝给的一个让他回不到京都的借口。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山，他一辈子都回不到京都。
与其留着他们跟自己一起浪费光阴，倒不如送他们一方天地。
二哥急了，“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为你抱不平罢了。”
不平，呵呵，他也不平。
如今他只是空剩一个头衔的将军罢了，龙虎门没了，领军的资格也没了。
他再不平又能做些什么？
顾书贤回到屋内，手写了一封举荐信，拿给二哥。
“二哥，你跟二毛，带着这个去找李将军吧。皇帝想限制的只是我一人，你们不该受牵连。“
二哥不肯接，顾书贤继续劝他，“你们回去了，也好有人帮我盯着点京都那边的消息。“
他虽未说明，二哥已经明白。
所谓京都的消息，指的就是凌萧萧。
他终是放不下她的。
二哥这才接下引荐信，“但是。“他又道：”你身边也不能没人。“
小六主动请樱说：“二哥放心，我留下陪着将军，照顾将军。“
“我小六本就一罪妇之子，就算是跟你去了李将军那边，万一那天谁秋后算账，我都难逃一死。“
顾书贤眉尖颤了颤，的确，没有了他的庇护，小六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上的一颗雷，随时可能炸裂。
二哥双眉紧蹙，“将军，可我担心，万一他还是不放过你，派人来杀你怎么办？”
“我们都走了，到时候小六一个人，如何护得住你？”
顾书贤摆摆手，“无事，我的身手，保个命还是没问题的。你们且放心地去，要是能混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我大忙。”
“将军……”
几人感激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小六留下，其他的都走吧。“顾书贤吩咐道。
二哥等人双手抱拳，朝他行了个礼，“将军，保重！“
一行近十人，就此离开。
宁静的渔村再次平静，如同谁也不曾过来惊扰过一样。
--
京都城，银杏儿小院。
凌萧萧拖着沉重不堪的身子回到院中，小四忙上去搀扶。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他也派人打听过，听说夫人被皇帝带回了宫中，也就放心了。
他主动替她料理起银杏儿小院和贵妇圈的生意。
哪知道，事隔十日，再见到她，她竟然是这副虚弱的样子。
凌萧萧没有回他话，推开他进了卧室。
小四不放心，一路跟着进去。
凌萧萧颤抖着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喝下，然后抬眸吩咐小四说：“小四，从今天开始，你将我双手双脚绑在这床板上。”
“嗯？”小四惊得瞪大双眼，一脸不解，“夫人，为什么要绑住你？”
凌萧萧不想解释太多，就说：“不论我多痛苦，都不要解开我。”
“那你吃饭、入厕怎么办？”
她咬咬牙说：“这三天，先不让我吃饭。喝水的话，让鬟丫头喂我，入厕也不要松绑。”
“究竟为什么啊？”小四表示不理解。
凌萧萧打断他，“你不用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萧萧，有办法的，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就戒掉那玩意儿，我陪着你戒，好不好。”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心中懊悔不迭，那日他为何不听清楚院医的话，就冒然给她服下五石散。
后面每日，他为何又要不忍看她痛苦，一次次地继续给她服用，导致她成瘾？
都是他的错，大错特错。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弥补，他宁愿承受这种痛苦的人是他自己。
“呵呵！”凌萧萧嘲讽地咧了咧唇角，“我不需要你陪着我，我宁愿从来没见过你。”
说完，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踉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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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边上。
顾书贤带着几名亲信，按照赵祁峰带过去的图纸一路走，一路打听。
终于在一个小渔村里，他们打听到了关于他画上那座山的消息。
一位经常出海的渔民告诉他们。
此山名为万神山，在渔村往东几百里开外的海里。但那座山很神秘，并不是日日可看见，只有当太阳不落山的日子里才可以见到。
曾经有渔民到达过那座山边上，却神秘地消失了数日，再回来时，关于那座山的一切他们都不记得了。
顾书贤便在小渔村找了个屋子，买下来，住在那里等渔民说太阳不落山的日子。
这个村子很奇怪，平常日子里就是天很早就亮，但很晚才黑。
但无论太阳多么大，村边上的海望出去都是平静的，如同死海一般。
不论看出去多远，天边都一望无际，别说是山，就连海鸟这些都很难看到。
一天，顾书贤一大早就站在海边望着海发呆。
二哥出来做饭，看见他在，就问他，“将军，恐怕我们在渔村呆的日子不会短，要不要我先回去给夫人送个信，也好叫她安心。”
顾书贤眼角划过几许无奈。
“不送了，即便是送了，也不可能到她手里。”
他的忧伤不仅仅是因为距离，更是对小皇帝的失望。
他明明已经猜测到自己的真实身世，却因为对小皇帝的那么一丝情谊以及对先皇知遇之恩的感激，彻底放弃了认祖归宗证明身份的机会。
哪知道，他换来的根本不是信任，而是更加可怕的打压与排挤。
“将军，你是朝中的一品武将，理应奔赴沙场才是，皇帝突然下旨诏你来寻什么神山是个什么意思。”二哥颇有些愤愤。
二哥跟了顾书贤七八年，他敬仰他的能力，也深深为他的怀才不遇打抱不平。
顾书贤无奈笑笑，“早知道是今天，我当初也不至于那样亏待自己。”
二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许这世界上，除了他和萧萧，也再不会有人知道。
那个身世的秘密，他和皇帝之间的那个约定，将如那坠海的船只一般，永沉海底。
“勾践灭吴，文种遭殃。刘邦称帝，韩信被废。太祖称帝，功臣灭族。”他清浅一笑，几许不甘几许无奈，“如今我还安然活着，应该算是最大的恩赐了吧。”
他最爱的萧萧在赵祁慎的手里，俨然成了牵制他的工具。
就算再不甘又能如何呢？
二哥：“将军，那个按照村民们说的，那神山得等到极昼才会出现。出不出现极昼还未可知，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耗着么？“
他们过来已经七八日，从未见到过村民们形容的连日，连神山的影子都没看到过。
呆在渔村里，对他们这群有想法的人来说，简直是虚度光阴。
顾书贤道：“二哥，我跟李将军有一些交情。你们如果想回军营，我可以替你们写一封引荐信，他必会器重你们。“
他想了想，寻找神山原本就是小皇帝给的一个让他回不到京都的借口。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山，他一辈子都回不到京都。
与其留着他们跟自己一起浪费光阴，倒不如送他们一方天地。
二哥急了，“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为你抱不平罢了。”
不平，呵呵，他也不平。
如今他只是空剩一个头衔的将军罢了，龙虎门没了，领军的资格也没了。
他再不平又能做些什么？
顾书贤回到屋内，手写了一封举荐信，拿给二哥。
“二哥，你跟二毛，带着这个去找李将军吧。皇帝想限制的只是我一人，你们不该受牵连。“
二哥不肯接，顾书贤继续劝他，“你们回去了，也好有人帮我盯着点京都那边的消息。“
他虽未说明，二哥已经明白。
所谓京都的消息，指的就是凌萧萧。
他终是放不下她的。
二哥这才接下引荐信，“但是。“他又道：”你身边也不能没人。“
小六主动请樱说：“二哥放心，我留下陪着将军，照顾将军。“
“我小六本就一罪妇之子，就算是跟你去了李将军那边，万一那天谁秋后算账，我都难逃一死。“
顾书贤眉尖颤了颤，的确，没有了他的庇护，小六的身份就像是埋在他身上的一颗雷，随时可能炸裂。
二哥双眉紧蹙，“将军，可我担心，万一他还是不放过你，派人来杀你怎么办？”
“我们都走了，到时候小六一个人，如何护得住你？”
顾书贤摆摆手，“无事，我的身手，保个命还是没问题的。你们且放心地去，要是能混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我大忙。”
“将军……”
几人感激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小六留下，其他的都走吧。“顾书贤吩咐道。
二哥等人双手抱拳，朝他行了个礼，“将军，保重！“
一行近十人，就此离开。
宁静的渔村再次平静，如同谁也不曾过来惊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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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银杏儿小院。
凌萧萧拖着沉重不堪的身子回到院中，小四忙上去搀扶。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他也派人打听过，听说夫人被皇帝带回了宫中，也就放心了。
他主动替她料理起银杏儿小院和贵妇圈的生意。
哪知道，事隔十日，再见到她，她竟然是这副虚弱的样子。
凌萧萧没有回他话，推开他进了卧室。
小四不放心，一路跟着进去。
凌萧萧颤抖着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喝下，然后抬眸吩咐小四说：“小四，从今天开始，你将我双手双脚绑在这床板上。”
“嗯？”小四惊得瞪大双眼，一脸不解，“夫人，为什么要绑住你？”
凌萧萧不想解释太多，就说：“不论我多痛苦，都不要解开我。”
“那你吃饭、入厕怎么办？”
她咬咬牙说：“这三天，先不让我吃饭。喝水的话，让鬟丫头喂我，入厕也不要松绑。”
“究竟为什么啊？”小四表示不理解。
凌萧萧打断他，“你不用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