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难熬。
赵祁峰陪着小四一起，在房中静静等待着她那股劲儿过去。
他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就想把药给她。还要小四坚定不移地阻拦了他。
旁晚的时候，她逐渐安静，像是劲儿过去了，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拔掉她口中的布塞子。
”萧萧，你好些没？“
凌萧萧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小四赶忙给她倒了杯凉水，用勺子挑着喂到她唇边，“夫人，先喝点水吧，刚才你流了好多冷汗。“
“一会我让厨子煮些粥，喂给你喝。“
凌萧萧虚弱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同样的痛苦又上演了一遍。
在她即将忍受不住，疯狂地想要嗑药的时候，她命令小四给她嘴里塞上了布条。
与头一天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痛苦的程度。
第二天比第一天更加痛苦了百倍不止。
好多次，她都到了崩溃的边缘，甚至看见任何白色的东西都好想上去吃个干净。
有种可怕的想法，千百次地穿过她的脑海。
只要给她药，让她做牛做马，甚至做赵祁峰的情妇，一辈子再也不见顾书贤她都愿意。
好在不是她一个人在坚持。
小四尽管很纠结，终是狠下心，没有理她。
昨日持续了四个时辰的痛苦，今日蔓延到了六个时辰。
一直到晚上，那些痛苦感才逐渐从她身上消失。
她比昨天更加筋疲力竭，好想生命都被消耗光了一样。
小四还是那样，先给她喂水，然后喂饭。
直到看着她睡着了，他才离开。
赵祁峰来过，打着绷带来的。昨天被小四揍得太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他兜里依然揣着药，但是没有拿出来。
假如，萧萧出现生命危险的话，他就算豁出命，也要用药救她。
好在，她挺过来了。
看着她入睡，他才敢离开。
站在她房门外，他用极低地音量对着门说道：“萧萧，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告诉我。这一世，我救不了你，但我愿意与你共沉沦。“
虽然声音很小，但凌萧萧躺在里面，全都听清楚了。
她微微睁开眼。
方才清醒过来后，她并不想继续看见他，装睡想让他自己滚。
但这一刻，她心口又有那么一丝疼。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她怨不得任何人。
第三日，是她最痛苦的一天，痛苦到她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不再属于自己了。与前两日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一种窒息感。
胸口里像是被塞了一堆棉花，根本透不过气。
有很多个片刻，她甚至在想，也许死了才是最终的解脱。
假如她能自己松开绑着她的绳子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撞墙。
而且这日煎熬的时间比第二天还要长，度过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当小四取下她的口塞布条时，她甚至都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回应的动作。甚至连咽水和粥都困难。
“夫人，我给你松绑吧。三天了。“小四望着她，”再熬下去，我怕你挺不住。“
她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明日还是这样，她一定不要活着。
第四天。
晨曦微露。
她从梦中醒来，身体感觉轻松了很多。
她动了动手脚，也开始听使唤了。
终于过去了么？
她高兴地望着天花板，笑出声，终于可以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了。
她终于可以不那么狼狈地，像个蛆虫一样地蜷缩着了。
她坐起身，尝试着自己起床、更衣。
身上好大一股臭味，她自己都嫌弃得想打yue.
小四准备好了早饭，敲门叫她去吃。
“好的，稍微等等。”她回答。
她的声音比之前中气足了好多倍。
小四蹙了四天的眉心，这才舒展开。她挺过来了，他也终于可以对将军有所交代了。
打开门，外面的阳光耀眼。
她深呼吸一口，浑身轻松。
“久违了，朝阳。”
今天的早饭是她最爱的红薯粥加窝窝头。
她一口气喝了三碗粥，嚼了两个窝窝头，若不是小四怕她撑着，不让她继续，她说不定还能干更多。
吃饱喝足了，她又去银杏儿树下狠狠地晒了个太阳，才算满足。
“小四，有个忙请你帮我一下。”她拿出巴掌大的一块令牌递到小四手里，“帮我找人打一块一模一样的。”
小四低头看了看。
“是出城令。”
“嗯！”
”你怎么弄来的？“
她顿了顿，”是赵祁峰的，在他府中时，我偷来的。怕他发现，所以得尽快做个假的给他还回去。“
”你想出城找将军？“
她抬了抬眉，语调坚决，“是的，我还是想去找他。”
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
她的梦，她这些日子的痛苦和喜悦，以及他们那个还没见过阳光救被迫夭折的孩子……
小四眸光沉了下去。
这个女人，为了寻夫，命都差点丢了，她尽然还想去。
小四面露难色，“夫人，你现在这身体才刚刚好起来，还是留在银杏儿小院将养吧。”
“怎么连你也阻止我？”凌萧萧有些失望，“小皇帝阻止我是为了牵制三郎，你阻止我又是为何？”
小四道：“为了你的安全。”
他坚定地看着她，“将军走时同我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你。让我陪你在京都等他回来。”
“他万一要是回不来了呢？”凌萧萧提高音量。
小四：“不可能，将军说他能回来，他就一定能回来。”
“迂腐！”
凌萧萧觉得小四简直不可理喻，“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找人做。”
她刚想夺回令牌，却被小四狠狠握在手里。
“牌子我会给赵王爷送回去。”
凌萧萧气得肝疼。
她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他竟然就这样要给他还回去！
一激动，她又开始有点踹不上气了。
如同踹症发了，她顺了半天，才把气重新理顺。
小四让鬟丫头去请郎中过来，自己则拿着牌子去了赵府。
郎中来给她把脉的时候都很震惊。
“夫人这是戒掉了五石散？“
她点头说是。
郎中感叹说：“古往今来，能戒掉五石散的人屈指可数。老夫对夫人，深感佩服。“
“不过。“他话锋一转，”夫人可知五石散戒掉虽是不会折磨你了，但是也会给你的身体造成变化？“
她摇头，“什么变化？“
郎中迟疑了少顷，道：”脱瘾的过程，它会给身体脏腑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你现在是不是会感觉到胸闷，头疼？“他问。
凌萧萧点头，”今天好像是有点。“
郎中道：”以后你的不适会愈来愈频繁，直到亡故。“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活不久了？“她瞪大眼睛，”怎么会？“
郎中叹了口气，”夫人这具身子恐怕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吧，极虚。再加上五石散的摧残，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你服用五十散倒还可以凭借药力，多撑一些时日。若是停了药，只会加快你脏腑的衰竭啊。“
赵祁峰陪着小四一起，在房中静静等待着她那股劲儿过去。
他好几次忍不住，差点就想把药给她。还要小四坚定不移地阻拦了他。
旁晚的时候，她逐渐安静，像是劲儿过去了，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拔掉她口中的布塞子。
”萧萧，你好些没？“
凌萧萧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小四赶忙给她倒了杯凉水，用勺子挑着喂到她唇边，“夫人，先喝点水吧，刚才你流了好多冷汗。“
“一会我让厨子煮些粥，喂给你喝。“
凌萧萧虚弱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同样的痛苦又上演了一遍。
在她即将忍受不住，疯狂地想要嗑药的时候，她命令小四给她嘴里塞上了布条。
与头一天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痛苦的程度。
第二天比第一天更加痛苦了百倍不止。
好多次，她都到了崩溃的边缘，甚至看见任何白色的东西都好想上去吃个干净。
有种可怕的想法，千百次地穿过她的脑海。
只要给她药，让她做牛做马，甚至做赵祁峰的情妇，一辈子再也不见顾书贤她都愿意。
好在不是她一个人在坚持。
小四尽管很纠结，终是狠下心，没有理她。
昨日持续了四个时辰的痛苦，今日蔓延到了六个时辰。
一直到晚上，那些痛苦感才逐渐从她身上消失。
她比昨天更加筋疲力竭，好想生命都被消耗光了一样。
小四还是那样，先给她喂水，然后喂饭。
直到看着她睡着了，他才离开。
赵祁峰来过，打着绷带来的。昨天被小四揍得太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他兜里依然揣着药，但是没有拿出来。
假如，萧萧出现生命危险的话，他就算豁出命，也要用药救她。
好在，她挺过来了。
看着她入睡，他才敢离开。
站在她房门外，他用极低地音量对着门说道：“萧萧，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告诉我。这一世，我救不了你，但我愿意与你共沉沦。“
虽然声音很小，但凌萧萧躺在里面，全都听清楚了。
她微微睁开眼。
方才清醒过来后，她并不想继续看见他，装睡想让他自己滚。
但这一刻，她心口又有那么一丝疼。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她怨不得任何人。
第三日，是她最痛苦的一天，痛苦到她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不再属于自己了。与前两日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一种窒息感。
胸口里像是被塞了一堆棉花，根本透不过气。
有很多个片刻，她甚至在想，也许死了才是最终的解脱。
假如她能自己松开绑着她的绳子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撞墙。
而且这日煎熬的时间比第二天还要长，度过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当小四取下她的口塞布条时，她甚至都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回应的动作。甚至连咽水和粥都困难。
“夫人，我给你松绑吧。三天了。“小四望着她，”再熬下去，我怕你挺不住。“
她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明日还是这样，她一定不要活着。
第四天。
晨曦微露。
她从梦中醒来，身体感觉轻松了很多。
她动了动手脚，也开始听使唤了。
终于过去了么？
她高兴地望着天花板，笑出声，终于可以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了。
她终于可以不那么狼狈地，像个蛆虫一样地蜷缩着了。
她坐起身，尝试着自己起床、更衣。
身上好大一股臭味，她自己都嫌弃得想打yue.
小四准备好了早饭，敲门叫她去吃。
“好的，稍微等等。”她回答。
她的声音比之前中气足了好多倍。
小四蹙了四天的眉心，这才舒展开。她挺过来了，他也终于可以对将军有所交代了。
打开门，外面的阳光耀眼。
她深呼吸一口，浑身轻松。
“久违了，朝阳。”
今天的早饭是她最爱的红薯粥加窝窝头。
她一口气喝了三碗粥，嚼了两个窝窝头，若不是小四怕她撑着，不让她继续，她说不定还能干更多。
吃饱喝足了，她又去银杏儿树下狠狠地晒了个太阳，才算满足。
“小四，有个忙请你帮我一下。”她拿出巴掌大的一块令牌递到小四手里，“帮我找人打一块一模一样的。”
小四低头看了看。
“是出城令。”
“嗯！”
”你怎么弄来的？“
她顿了顿，”是赵祁峰的，在他府中时，我偷来的。怕他发现，所以得尽快做个假的给他还回去。“
”你想出城找将军？“
她抬了抬眉，语调坚决，“是的，我还是想去找他。”
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
她的梦，她这些日子的痛苦和喜悦，以及他们那个还没见过阳光救被迫夭折的孩子……
小四眸光沉了下去。
这个女人，为了寻夫，命都差点丢了，她尽然还想去。
小四面露难色，“夫人，你现在这身体才刚刚好起来，还是留在银杏儿小院将养吧。”
“怎么连你也阻止我？”凌萧萧有些失望，“小皇帝阻止我是为了牵制三郎，你阻止我又是为何？”
小四道：“为了你的安全。”
他坚定地看着她，“将军走时同我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你。让我陪你在京都等他回来。”
“他万一要是回不来了呢？”凌萧萧提高音量。
小四：“不可能，将军说他能回来，他就一定能回来。”
“迂腐！”
凌萧萧觉得小四简直不可理喻，“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找人做。”
她刚想夺回令牌，却被小四狠狠握在手里。
“牌子我会给赵王爷送回去。”
凌萧萧气得肝疼。
她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他竟然就这样要给他还回去！
一激动，她又开始有点踹不上气了。
如同踹症发了，她顺了半天，才把气重新理顺。
小四让鬟丫头去请郎中过来，自己则拿着牌子去了赵府。
郎中来给她把脉的时候都很震惊。
“夫人这是戒掉了五石散？“
她点头说是。
郎中感叹说：“古往今来，能戒掉五石散的人屈指可数。老夫对夫人，深感佩服。“
“不过。“他话锋一转，”夫人可知五石散戒掉虽是不会折磨你了，但是也会给你的身体造成变化？“
她摇头，“什么变化？“
郎中迟疑了少顷，道：”脱瘾的过程，它会给身体脏腑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你现在是不是会感觉到胸闷，头疼？“他问。
凌萧萧点头，”今天好像是有点。“
郎中道：”以后你的不适会愈来愈频繁，直到亡故。“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活不久了？“她瞪大眼睛，”怎么会？“
郎中叹了口气，”夫人这具身子恐怕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吧，极虚。再加上五石散的摧残，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你服用五十散倒还可以凭借药力，多撑一些时日。若是停了药，只会加快你脏腑的衰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