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念闻言侧目看向一旁的顾宴，只见他神色严肃认真看着商怀玉。
商怀玉闻言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轻点了点头：“听过，若说要医治……”他摇了摇头抬头对上顾宴的眼睛，“怕是有些麻烦。”
商怀玉还欲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立在一群人之后的黑羽，他眸光闪了闪，一双眼紧盯着他，良久问道：“你是，诸根？”
“你怎么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黑羽冷着脸一步步向他床边靠近，一只手已经放上了腰间弯刀的刀柄，眸子里喷出汹涌的怒火。
却在快到床边的时候被翎羽拦住了脚步，只听他沉声道：“黑羽你冷静点。”
“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亲眼看见你将利刃插进我娘的心脏，如今我只盼着能够亲自手刃了你。”黑羽眼睛黑得怕人，里面一丝情绪都看不见。
“对不起，我……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商怀玉像个无措的孩子，脑子里不停组织着苍白的言语，可他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没用，诸家救了他，可他却要诸家幼子将他经受过的痛苦加倍经受了一遍……
他和那些忘恩负义的帮主又有何区别？
“对不起有用吗？！”黑羽脖间的青筋暴起，他瞪大着一双猩红的眼眸，“对不起我爹娘就能死而复生了？！我和我妹妹这么多年吃的苦，就能因为这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烟消云散了吗？！”
商怀玉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只有一句：“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
翎羽和顾宴对视了一眼，默了默撤回了自己拦着黑羽的胳膊，眼睁睁看着他抽出腰间的弯刃，面上的神色是万般悲痛和厌恨的交织。
商怀玉看着他抬起的手腕，默默地闭上了眼，只听一声悲戚的嗡鸣，那弯刀只削掉了他的一撮黑发。
黑羽收回弯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
商怀玉眸光轻颤，没有接话。
“就应该让你这样，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在世上偿还你的罪过，这才该是你的报应。”话罢黑羽转身离开，直到他推开门，大家才看见兔羽和华年站在门外，兔羽神色楞楞的，不辨明暗。
她将手中的托盘往华年手里一塞，转身便追黑羽而去。
商怀玉看着兔羽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
“都回去吧，”云一念看了身侧的顾宴一眼，扬声吩咐着，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他的，也转身跟在众人身后退了出去。
等门再次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商怀玉抬头看着顾宴，终于问出了他藏在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公子，是顾准的什么人？”
“你嘴里的顾准，是我的先祖父。”顾宴如实回答。
商怀玉的眼睛亮了亮：“那你的……”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般，自言自语道，“先祖父，顾准他，他已经……”
“已经仙逝了。”
商怀玉默了默，自嘲般地笑道：“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只有我像个怪物一样不人不鬼地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我商怀玉这辈子冤债已了，恩情未还，兜兜算算，我欠顾准两条命，你是顾准的后人，若是你有什么心愿，大可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纵使刀山火海都可以。”商怀玉定定地看着面前和顾准有三分相似的面容，轻声说道。
“我想知道霍辛花毒该如何解，还有扶岳军的事。”
“扶岳军？”
“便是那只人蛊军。”
……
酉时初——
因蓝岚一边饶有兴致地和苏景凡对弈，一边拿着玉签挑着他为她洗剥好的山竹塞进嘴里。
“诶，走错了，不行我要重走一棋。”因蓝岚伸手便要拿子，却被苏景凡用手中的折扇挑起手腕。
“娘娘，落子无悔。”苏景凡音色淡淡的，却透着一抹笑意。
因蓝岚叹了口气，收回手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好吧，让你一步我也能下得赢你。”
苏景凡笑着摇摇头：“娘娘此局恐难回天。”
因蓝岚执着白子在棋盘上敲了敲，白子在青玉做的棋盘上碰撞出极悦耳的声音，只听她笑道：“局势尚未明朗，孰输孰赢尚未可知。”
黑子还未落下，边听门外传来一声：“爱妃当真有闲情雅致。”
因蓝岚的笑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收了下去，她拧着眉头，极不耐地“啧”了一声。
叶子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因蓝岚自己一个人执着白子看着面前的棋局，而苏景凡则极恭敬地立在她身后。
见到叶子安躬身就要行礼却被因蓝岚伸手拦住，她面上神色淡淡的，抬眸懒懒道：“臣妾恭迎皇上。”
可她面上的表情哪里有半分的恭敬，全都是对面前人的不耐。
“爱妃在下棋？朕来为爱妃瞧瞧。”叶子安刚坐到棋局的另一边，还没开口因蓝岚便挥手将局势打散了。
叶子安面色在她打散棋局的时候瞬间阴沉了下来。
因蓝岚并不在意这些，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皇上莫怪，臣妾这手举棋举酸了，一不小心就拨乱了棋盘。”
她说着话，还极其像模像样地揉着手腕。
连找理由都是这么地不走心，曾经在战场上人高的弯刀都能高高举起，如今这小小棋子倒让她酸了手腕？
叶子安深叹了口气，他看着因蓝岚身后的苏景凡，沉声道：“你先下去。”
苏景凡微愣一下，见因蓝岚并未出言阻止，便躬身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皇上踏月而来，不会是想和臣妾切磋棋艺吧？”因蓝岚将棋盘中的白子一个一个拾了起来。
“听说，你今日在皇后宫里杀了个宫女？”
因蓝岚手微顿了顿，随即弯唇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她抬眸看向叶子安，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极不善的脸色，笑得天真：“皇上是要赏臣妾吗？臣妾什么都不缺，便在此谢过皇上恩典了。”
叶子安被她气笑，旋即冷凝道：“大胆！”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二人对视着，丝毫感觉不到妃子与皇上之间那种缱绻温存，倒是有两军战前的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商怀玉闻言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轻点了点头：“听过，若说要医治……”他摇了摇头抬头对上顾宴的眼睛，“怕是有些麻烦。”
商怀玉还欲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立在一群人之后的黑羽，他眸光闪了闪，一双眼紧盯着他，良久问道：“你是，诸根？”
“你怎么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黑羽冷着脸一步步向他床边靠近，一只手已经放上了腰间弯刀的刀柄，眸子里喷出汹涌的怒火。
却在快到床边的时候被翎羽拦住了脚步，只听他沉声道：“黑羽你冷静点。”
“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亲眼看见你将利刃插进我娘的心脏，如今我只盼着能够亲自手刃了你。”黑羽眼睛黑得怕人，里面一丝情绪都看不见。
“对不起，我……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商怀玉像个无措的孩子，脑子里不停组织着苍白的言语，可他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没用，诸家救了他，可他却要诸家幼子将他经受过的痛苦加倍经受了一遍……
他和那些忘恩负义的帮主又有何区别？
“对不起有用吗？！”黑羽脖间的青筋暴起，他瞪大着一双猩红的眼眸，“对不起我爹娘就能死而复生了？！我和我妹妹这么多年吃的苦，就能因为这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烟消云散了吗？！”
商怀玉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只有一句：“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
翎羽和顾宴对视了一眼，默了默撤回了自己拦着黑羽的胳膊，眼睁睁看着他抽出腰间的弯刃，面上的神色是万般悲痛和厌恨的交织。
商怀玉看着他抬起的手腕，默默地闭上了眼，只听一声悲戚的嗡鸣，那弯刀只削掉了他的一撮黑发。
黑羽收回弯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
商怀玉眸光轻颤，没有接话。
“就应该让你这样，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在世上偿还你的罪过，这才该是你的报应。”话罢黑羽转身离开，直到他推开门，大家才看见兔羽和华年站在门外，兔羽神色楞楞的，不辨明暗。
她将手中的托盘往华年手里一塞，转身便追黑羽而去。
商怀玉看着兔羽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
“都回去吧，”云一念看了身侧的顾宴一眼，扬声吩咐着，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他的，也转身跟在众人身后退了出去。
等门再次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商怀玉抬头看着顾宴，终于问出了他藏在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公子，是顾准的什么人？”
“你嘴里的顾准，是我的先祖父。”顾宴如实回答。
商怀玉的眼睛亮了亮：“那你的……”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般，自言自语道，“先祖父，顾准他，他已经……”
“已经仙逝了。”
商怀玉默了默，自嘲般地笑道：“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只有我像个怪物一样不人不鬼地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我商怀玉这辈子冤债已了，恩情未还，兜兜算算，我欠顾准两条命，你是顾准的后人，若是你有什么心愿，大可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纵使刀山火海都可以。”商怀玉定定地看着面前和顾准有三分相似的面容，轻声说道。
“我想知道霍辛花毒该如何解，还有扶岳军的事。”
“扶岳军？”
“便是那只人蛊军。”
……
酉时初——
因蓝岚一边饶有兴致地和苏景凡对弈，一边拿着玉签挑着他为她洗剥好的山竹塞进嘴里。
“诶，走错了，不行我要重走一棋。”因蓝岚伸手便要拿子，却被苏景凡用手中的折扇挑起手腕。
“娘娘，落子无悔。”苏景凡音色淡淡的，却透着一抹笑意。
因蓝岚叹了口气，收回手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好吧，让你一步我也能下得赢你。”
苏景凡笑着摇摇头：“娘娘此局恐难回天。”
因蓝岚执着白子在棋盘上敲了敲，白子在青玉做的棋盘上碰撞出极悦耳的声音，只听她笑道：“局势尚未明朗，孰输孰赢尚未可知。”
黑子还未落下，边听门外传来一声：“爱妃当真有闲情雅致。”
因蓝岚的笑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收了下去，她拧着眉头，极不耐地“啧”了一声。
叶子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因蓝岚自己一个人执着白子看着面前的棋局，而苏景凡则极恭敬地立在她身后。
见到叶子安躬身就要行礼却被因蓝岚伸手拦住，她面上神色淡淡的，抬眸懒懒道：“臣妾恭迎皇上。”
可她面上的表情哪里有半分的恭敬，全都是对面前人的不耐。
“爱妃在下棋？朕来为爱妃瞧瞧。”叶子安刚坐到棋局的另一边，还没开口因蓝岚便挥手将局势打散了。
叶子安面色在她打散棋局的时候瞬间阴沉了下来。
因蓝岚并不在意这些，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皇上莫怪，臣妾这手举棋举酸了，一不小心就拨乱了棋盘。”
她说着话，还极其像模像样地揉着手腕。
连找理由都是这么地不走心，曾经在战场上人高的弯刀都能高高举起，如今这小小棋子倒让她酸了手腕？
叶子安深叹了口气，他看着因蓝岚身后的苏景凡，沉声道：“你先下去。”
苏景凡微愣一下，见因蓝岚并未出言阻止，便躬身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皇上踏月而来，不会是想和臣妾切磋棋艺吧？”因蓝岚将棋盘中的白子一个一个拾了起来。
“听说，你今日在皇后宫里杀了个宫女？”
因蓝岚手微顿了顿，随即弯唇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她抬眸看向叶子安，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极不善的脸色，笑得天真：“皇上是要赏臣妾吗？臣妾什么都不缺，便在此谢过皇上恩典了。”
叶子安被她气笑，旋即冷凝道：“大胆！”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二人对视着，丝毫感觉不到妃子与皇上之间那种缱绻温存，倒是有两军战前的暗流涌动，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