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梦境-《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这是,秦舒窈的葬礼!

  虽然她不敢相信,但是看到木棺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也不容得她不信。

  云一念往前走了两步,本想凑近看个清楚却被一股大力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是秦舒窈的贴身丫鬟——青儿。

  青儿穿着素白麻衣,满脸泪痕,她冲着云一念嘶吼道:“你滚,谁让你来的,要不是你小姐怎么会死!”

  “青儿!”秦夫人爆喝一声,将她一把拉到身后,转过身缓和了神色对云一念道,“云姑娘莫怪,鄙家约束下人不力,让云姑娘见笑了,不过云姑娘贵足莫要临贱地,还是请回吧。”

  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

  反正是在梦里,无所谓了。

  “敢问,”云一念顿了顿,看着秦夫人,“秦舒窈是怎么死的?”

  梦中的秦夫人似乎也没想到云一念会问的这么直白,一时之间没接上话,反而是青儿一个箭步冲上前怒道:

  “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我家小姐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您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我家小姐呢,您若还有些良心,就莫要来脏污了小姐的轮回路!”

  她这话一出,周边的宾客全都低声议论起来,隐约还听到了什么“和亲”、“灾星”之类的话语,但云一念并未放在心上,她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们二人身后还未盖上的木棺,紧接着追问道:

  “可以让我看一看吗?只要身体还有一丝余温我都有办法……”

  她话音未落便趁着两人还在消化她话语的空档一个箭步冲到了木棺前,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里面的尸体,便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了起来。

  木棺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心,云一念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柄玉如意,入目是满眼的红色,周身摇摇晃晃,耳边是喜庆的唢呐声。

  她撩开了自己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街道两侧铺满了火红的绸缎,两侧占满了围观的百姓,百姓最前面还有讨要糖果的小娃娃,一面说着喜庆话一面捡着洒下来的糖果。

  即便她反应再迟钝她也知道了如今这是她的大婚,至于新郎是谁,云一念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婚服,好像也不用过多赘述——

  这是太子妃的形制。

  如今应该是在游街。

  月岭国的规矩便是太子成亲绕上京三周。

  她现在在梦里并不知道每个梦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是绕街的第几周,总不好在这里坐以待毙,须得套些有用的信息出来,反正是在梦里,无所谓了。

  云一念这样想着,眼见着马车行至街南,她心一横便撩开车帘,从车上纵身跃了下去。

  她紧闭着眼,心道在梦里应该是感知不到疼痛的吧。

  只感觉腰间一紧,她被人揽入了怀里。

  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那一颗熟悉的泪痣。

  顾宴穿着绛紫色的衣袍,没有给她看清自己多说什么的机会,只在她站稳后就撤开了二人的距离。

  云一念站在地上,看着面前极力压制着自己情绪的顾宴,脑子瞬间宕机。

  即使知道这是梦,但在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顾宴时,她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老祖宗骗她,谁说在梦里便不会感觉到疼痛?

  她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在她面前立着的是穿着一身婚服的叶玄瑜。

  “太子殿下。”顾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多谢顾将军舍命相护。”叶玄瑜声音清越,带着大婚的喜悦,笑道,“顾将军此刻不应在边境,怎么……”

  “臣无意听闻殿下大婚,特来道贺,不料刚来便见到这一幕……”顾宴顿了顿,转而对着叶玄瑜身后的云一念道,“太子妃恕罪,事发突然,是臣唐突。”

  云一念从叶玄瑜身后走出,看着顾宴定定道:“无妨,多谢顾将军。”

  语气生硬地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顾宴眸光微闪,唇角微微弯起,拍了拍手便见百来人抬着百十个红木箱子送到了他们面前,他看着云一念,声音依旧沙哑着:

  “太子大婚,臣无甚好送,思来想去只有这些自己做的小玩意,拿不上台面,便多做了些,以此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婚之喜。”

  这么多,全都是他亲手做的……

  云一念强压住自己心中翻涌的骇浪,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不是真的,顿了顿才开口:“顾宴,你愿不愿意带我走?我跟你走。”

  十二月的寒风挟着霜雪将人的声音刮得细碎,只这一句,真真切切传进了顾宴耳里。

  “顾宴,带我走!”

  顾宴没再犹豫,他脚步轻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和惊呼声中,公然拐走了太子妃。

  准确的说,是在太子妃的授意下。

  云一念窝在顾宴怀里,听着他早已紊乱不堪的心跳,沉声开口:“顾宴我问你,我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

  顾宴虽觉得她的问题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五月初六。”

  五月初六……

  五月十八便是顾宴的生辰,究竟是何事让她连他的弱冠礼都未参加就……

  “你可记得是为何?”

  云一念的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奇怪,顾宴刚开口她便听不见声音了,只见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耳边的心跳声也全然消失了。

  又是下一幕场景了……

  等眼前场景定下后,云一念之感觉到温热的**从她身体里流出。

  她手中紧握着的软剑穿过了她的胸口,软剑那边是满脸不可置信的顾宴。

  上天真的是给她开了个好大好大的玩笑……

  她想开口,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提不上气力,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顾宴拥在怀里,虽然感觉不到什么,她却知道顾宴在不停地给她输送着内力。

  耳朵里好像什么东西都听不到了,一张嘴便是鲜血喷涌而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脸上有湿热的东西滑落,那是什么,好像是顾宴的眼泪……

  可是她好累,她只想休息了……

  那一瞬间她将什么都想明白了,难怪上一个梦境里她死了,难怪顾宴再也提不起任何兵器,如果这里发生的种种便是导向了那个结局的话,确实如此。

  就像玩笑一样,顾宴亲手杀了她……

  老天爷啊,真的是给她出了个好难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