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云一念笑着问道。
“自然。”师觉对答如流，一双凤眼中看不出其他情绪，道，“一个是为了皇家，而另一个则是为了云姑娘这样的有缘人。”
说得神乎奇玄的，云一念半垂着眼皮，道：“愿闻其详。”
师觉道：“三月前我曾卜过一卦，卦象说顾将军那一战若是遇到云小姐定能事事逢凶化吉。”
云一念心中咯噔一下，这段顾宴倒是没有对她说起过。
只听师觉继续说道：“云小姐本不该是顾将军的贵人，只不过如今你已非本你，只是借宿在这具壳子里的一息游魂罢了。”
云一念面上神情并未太多变化，只说道：“师大人此话，说得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你明白。”后者笃定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因为异像误打误撞至此，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装傻没用，云一念干脆不说话，只静静地听他说。
师觉道：“云姑娘是开了天眼的。”
云一念大方承认道：“是。”
师觉点点头，道：“师家世代能够预知未来，也因这天眼所致。只是这天眼并非师家所有人都有，世世代代不过也只出这一两个罢了。”
师觉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天眼是天赐的礼物，让我们得以窥探未来的一角，上天将天眼赐予我们，是希望我们能帮助他将既定的未来实现。”
说到这，他顿了顿，郑重道：“我们只是上天的帮手，云姑娘，不要试图去改变未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上天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实现它所定下的结局。”
“是吗？师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只是上天请来的帮手，我们能看到未来，是为了帮他达成既定的结局？”云一念开口反问道。
“是。”师觉点头答道。
“既如此，还要我们能看到结局干什么？”
云一念这个问题终于让师觉拧了眉，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
“既如此，要我们看到结局毫无意义，反正按着师大人的意思来看，无论我们看不看得到结局，结局都会是那样，都会如此发展，那为何还要我们看到呢？”
云一念一脸的无辜，道：“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师觉摇了摇头，道：“云姑娘此言差矣，因为总有一些妄图改变天命的人……”
“为什么会有哪些人的出现呢？”云一念毫不客气地反问道，“如果人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按部就班地发展，那便是既定的结局模样，既如此，有天眼人的存在便是毫无意义的。”
师觉愣了愣，好像从未想过云一念所提的这档子事，半天只道：“天命不可违，否则是会引来滔天大祸的。”
“是吗？”云一念轻笑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上天既然赋予了我们这种能力，那必然是对自己设定的结局不满意，想要我们加以更改啊。”
她这话说得理所应当极了，好像本该是这副模样，师觉却丝毫不买帐地摇摇头，嘴中还是那句话，道：
“云姑娘，天命不可违。”
固执地像个百八十岁的老头子。
云一念耸肩道：“那，师大人告诉我，若是天眼所见必是结局，那为何行军之前要来卜算一卦？岂不是自相矛盾？”
师觉沉吟片刻，道：“是为了规避。”
“对啊，为了规避最坏的结局，达成最好的结局。你总不能卜算出是大凶而后告知他人，并跟他们说一句天命不可违，所以即使是大凶也必须得去吧？”
云一念反问他，“若是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去了，还有一半的可能扭转一下大局。明知是死还要去送死，岂不是傻？明知是死还要别人去送死，美名其曰天命不可违这又算什么呢？”
师觉哑然，云一念所言这些他并非没想过，只是上天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云姑娘，”师觉沉声开口道，“我很佩服您的精神，只是有违天命，妄图更改结局，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所以结局是可以改变的？”
“结局不可改。”师觉摇摇头。
云一念轻笑一声，道：“咱俩各执一词，是谁也别妄图将对方给说通了，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她起身便要离开，还未走出一步，便听身后人道：“云姑娘，我只在救你。”
“你是在阻挡我救我自己。”云一念微微侧头，道，“若结局并非我想要的，那我定要改了它，改到满意为止。”
“你这样违逆天意，只会让你和你所在乎的人都付出极惨痛的代价。”师觉痛心疾首地问道，“这便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天眼与卜卦一样，皆是为了规避风险，”云一念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说了算，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师大人，你可以不认同，继续抱着自己的想法，但请您不要出手干预我，多谢。”
说完，云一念也不等身后人的回答，拂袖离去。
师觉看着云一念离开的背影，纤瘦又倔强，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大言不惭的结局。
他饮下手边的茶，嘴角泛着苦涩，轻声道：“我不会阻止你的，我比你还想看到能改变结局的那一天，至少证明……”
说到这，他没有再说下去，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声叹息。
傍晚时分，云一念便收到了沈昶云的来信，大概意思是约她酉时末在东宫书房内的密室相见。
上面还贴心地附上了密室的打开法门，依旧只要她一个人前来。
云一念收起信，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商怀玉的房间，问他有没有炼好自己要的药。
商怀玉将袖子中的小圆罐交到她手中，坦言这罐子打开不出三息便能将人迷晕，醒来后混不记得自己被迷晕的事。
云一念接过，轻轻地道了句谢，而后浅淡地将后续的事情给乔木交代完，便直截了当地先迷晕了叶玄瑜，静待酉时的到来。
“自然。”师觉对答如流，一双凤眼中看不出其他情绪，道，“一个是为了皇家，而另一个则是为了云姑娘这样的有缘人。”
说得神乎奇玄的，云一念半垂着眼皮，道：“愿闻其详。”
师觉道：“三月前我曾卜过一卦，卦象说顾将军那一战若是遇到云小姐定能事事逢凶化吉。”
云一念心中咯噔一下，这段顾宴倒是没有对她说起过。
只听师觉继续说道：“云小姐本不该是顾将军的贵人，只不过如今你已非本你，只是借宿在这具壳子里的一息游魂罢了。”
云一念面上神情并未太多变化，只说道：“师大人此话，说得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你明白。”后者笃定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因为异像误打误撞至此，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装傻没用，云一念干脆不说话，只静静地听他说。
师觉道：“云姑娘是开了天眼的。”
云一念大方承认道：“是。”
师觉点点头，道：“师家世代能够预知未来，也因这天眼所致。只是这天眼并非师家所有人都有，世世代代不过也只出这一两个罢了。”
师觉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天眼是天赐的礼物，让我们得以窥探未来的一角，上天将天眼赐予我们，是希望我们能帮助他将既定的未来实现。”
说到这，他顿了顿，郑重道：“我们只是上天的帮手，云姑娘，不要试图去改变未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上天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实现它所定下的结局。”
“是吗？师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只是上天请来的帮手，我们能看到未来，是为了帮他达成既定的结局？”云一念开口反问道。
“是。”师觉点头答道。
“既如此，还要我们能看到结局干什么？”
云一念这个问题终于让师觉拧了眉，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
“既如此，要我们看到结局毫无意义，反正按着师大人的意思来看，无论我们看不看得到结局，结局都会是那样，都会如此发展，那为何还要我们看到呢？”
云一念一脸的无辜，道：“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师觉摇了摇头，道：“云姑娘此言差矣，因为总有一些妄图改变天命的人……”
“为什么会有哪些人的出现呢？”云一念毫不客气地反问道，“如果人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按部就班地发展，那便是既定的结局模样，既如此，有天眼人的存在便是毫无意义的。”
师觉愣了愣，好像从未想过云一念所提的这档子事，半天只道：“天命不可违，否则是会引来滔天大祸的。”
“是吗？”云一念轻笑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上天既然赋予了我们这种能力，那必然是对自己设定的结局不满意，想要我们加以更改啊。”
她这话说得理所应当极了，好像本该是这副模样，师觉却丝毫不买帐地摇摇头，嘴中还是那句话，道：
“云姑娘，天命不可违。”
固执地像个百八十岁的老头子。
云一念耸肩道：“那，师大人告诉我，若是天眼所见必是结局，那为何行军之前要来卜算一卦？岂不是自相矛盾？”
师觉沉吟片刻，道：“是为了规避。”
“对啊，为了规避最坏的结局，达成最好的结局。你总不能卜算出是大凶而后告知他人，并跟他们说一句天命不可违，所以即使是大凶也必须得去吧？”
云一念反问他，“若是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去了，还有一半的可能扭转一下大局。明知是死还要去送死，岂不是傻？明知是死还要别人去送死，美名其曰天命不可违这又算什么呢？”
师觉哑然，云一念所言这些他并非没想过，只是上天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云姑娘，”师觉沉声开口道，“我很佩服您的精神，只是有违天命，妄图更改结局，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所以结局是可以改变的？”
“结局不可改。”师觉摇摇头。
云一念轻笑一声，道：“咱俩各执一词，是谁也别妄图将对方给说通了，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她起身便要离开，还未走出一步，便听身后人道：“云姑娘，我只在救你。”
“你是在阻挡我救我自己。”云一念微微侧头，道，“若结局并非我想要的，那我定要改了它，改到满意为止。”
“你这样违逆天意，只会让你和你所在乎的人都付出极惨痛的代价。”师觉痛心疾首地问道，“这便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
“天眼与卜卦一样，皆是为了规避风险，”云一念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说了算，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师大人，你可以不认同，继续抱着自己的想法，但请您不要出手干预我，多谢。”
说完，云一念也不等身后人的回答，拂袖离去。
师觉看着云一念离开的背影，纤瘦又倔强，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大言不惭的结局。
他饮下手边的茶，嘴角泛着苦涩，轻声道：“我不会阻止你的，我比你还想看到能改变结局的那一天，至少证明……”
说到这，他没有再说下去，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声叹息。
傍晚时分，云一念便收到了沈昶云的来信，大概意思是约她酉时末在东宫书房内的密室相见。
上面还贴心地附上了密室的打开法门，依旧只要她一个人前来。
云一念收起信，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商怀玉的房间，问他有没有炼好自己要的药。
商怀玉将袖子中的小圆罐交到她手中，坦言这罐子打开不出三息便能将人迷晕，醒来后混不记得自己被迷晕的事。
云一念接过，轻轻地道了句谢，而后浅淡地将后续的事情给乔木交代完，便直截了当地先迷晕了叶玄瑜，静待酉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