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天大的恩赐-《大明:我!千古一帝,开局登基》

  但大多数牧民连名字都没有,他们不是勇士,只是奴隶,连狗都不如,何必给他们起名。

  没有名字,就不方便管理,大明的治理基础,就是建立在严格的户籍制度上的。

  幸好勇武营的人大多懂夷语,沟通起来没什么问题。

  给牧民取名字并登记,这是刘安第一次接触这类基层事务。

  军队里的参谋在开完军事会议后,也会参与进来。

  老牧民皮肤黑得发亮,满脸都是风吹日晒留下的皱纹。

  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的老头。

  登记点设在城外,不苛待并不代表优待。

  排队的牧民在翻译的陪同下,叽里呱啦地说着书记听不懂的话,再由翻译转述,登记他们的年龄、姓名和所属部落。

  当然,性别只有男女两种选择,没有购物袋也没有武装直升机。

  很多牧民都希望有个汉人的名字,简短又有意义,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可每当他们想感谢上天时,翻译就会马上打断:“这都是至尊给的,长生天只会夺走你们的牛羊。”

  用中原话说就是:天地无情,万物皆为草芥。

  治病靠军医,打仗靠手中的刀枪,什么神仙鬼怪,在炮弹砸到阵地上时,长生天可没保佑过他们。

  有用的神,拜一拜也无妨,但长生天从没怜悯过这些牧民。

  只有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去信奉虚无缥缈的神灵。

  “愿至尊长生,愿至尊不朽。”

  被骂的牧民缩了缩脖子,赶紧改口。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这样说总是没错的。

  通事翻译也没规定他们必须单手按胸表示尊敬,这种尊重不用天天表现出来,心里有就行。

  刘安主要还是盯着战场,网格化蚕食的策略,说白了就是拿勇武营的人去打扰敌人。

  区别在于,勇武营的将士自己清楚这是为了什么,不是那种瞒着底下人去送死的阴谋。

  每天都有战报送来,刘安在府衙内院设了作战会议室,副将和参将每天都来汇报情况,讨论是否需要调整战术。

  “那火烧赤现在还在撤退吗?”

  刘安摊开战报,桌上还放着一张地图。

  从地图上看,开原处于一个突出的位置,虽然名义上属于建州女真管辖,但跟朵颜卫差不多。

  因此,开原以南也是一些依附的卫所,一旦大宁和广宁被切断,这支明军就可能被孤立在辽东了。

  “目前形势对我们有利,福余卫不敢抵抗,还在不断派人投降。”

  副将笑着说道,自从土木堡之后,明军似乎一直都在赢。

  “还是别太深入了。”

  现在的刘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出风头、好大喜功的人了。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反过来,兵的素质也会反过来影响将军的能力。

  自从出关以来,连续不断的胜利,已经在地图上划出了大片区域,但朝廷到现在还没派文官来接手管理。

  如果一味夸大战果,根基肯定不稳。

  三万卫的指挥使刘旺,是建州女真和汉人的混血后裔。

  在朱祁钰登基之前,把流民发配到边疆是很常见的事。而三万卫这个前线地带,士兵有的是被发配来的,还有的就是内迁的女真和其他蒙古部落留下的后代。

  跟刘安的大军相比,这些兵的战斗力和纪律差得太远。

  作为归附者,给自己取个汉姓,在这些边疆卫所里很常见。

  面对刘安,同姓的刘旺显得有些拘谨。

  毕竟,刘安是大明的广宁伯,比那些蛮夷贵族还要高贵。

  刘旺听了刘安的话,也开口说:“福余卫比朵颜卫强些,不过我们一直在赶他们,跑一阵子,总会回来的。”

  他毕竟是归附的后人,说话一口标准的官话。

  刘旺没说的,是他现在赶人的手段,跟刘安部队的不一样。

  牛羊和奴隶都是战利品,让手下士兵分得一些,也算是种奖赏。

  听到这话,刘安看了刘旺一眼,点头道:“等牧民都登记清楚了,这次要是烧死了他们,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

  百姓就像水,君主就像船,把牧民发展成眼线,能大大减轻斥候的压力。

  “传令下去,各营就地休息,接下来,就是持久战了。”

  刘安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地图上的突出部分。从来没有一次战斗就能决定胜负的,政治上的胜利,必须靠长期的斗争来实现。闯关东,要经过山海关,而山海关在开原之后,广宁那边。所谓的关东,就是山海关以外的地方,这些边疆的卫所。清朝入关后,又回到了关外。其实原因很简单,明朝的时候,辽东是以军队为中心,多次从关内往外面迁移百姓。但因为朝廷一直强势,所以大多是强制性的迁移。可没有基础建设,连棉衣都供应不足,关内的百姓怎么能在东北的严寒中坚持下去?一个国家并没有那么坚强的韧性。打过持久战的人都知道,持久战通常是弱势一方对付强势一方的手段。持久战需要进步和正义作为支撑,没有这两点,强大的国家反而会被拖入战争的泥潭。因此,后来很多强国常常放弃文明礼义,对落后的国家进行残酷的。几千年的国家经验,历史赋予了一个国家文明,而文明又给了国家一种内在的韧性。文明国家在整个星球上都是非常少见的。如果说生命是一种奇迹,那么在这些奇迹中,诞生的奇迹就是文明型国家。世界上的主流从来都不是和平。自从人类有了王朝,战争就从未停止过。和辽东的情况类似。湖广这边进展得很快。朱祁钰并没有尊重当地风俗的圣旨,在民族这个概念出现之前,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操作的。更何况中原先进的文明,有很多人是喜欢趋炎附势的。如果向一个地方大量迁入流民,可能会形成更大的流民群体;但如果迁入的是读书人,这些人就会想尽办法让当地人按照他们的意愿生活。王骥没想到朝廷反应这么快,连孔家的人都到了湖广。各地原本辞职离开的官职被迅速填补。采用半军事化的手段,也让这些文人受到武人的限制。现在湖广的政策是劝农养桑。连年打仗,收不上多少田赋,皇帝直接免了湖广三年田税,以此吸引那些无法去京城的流民。配合政治需要,王骥的大军也开始对苗人宣传:“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要和平,不要战争!”同时,薛瑄也来巡视湖广,上任后立刻让人着手,寻找那些苗人的家族背景,亲自上门和他们讲道理。原因是……,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现在田税已经免了,麓川之战也结束了,再继续打下去意义不大。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的首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白白失去。薛瑄拜访的多是土司贵族,至于深入基层,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语言不通。

  薛瑄还打算在这儿办个学堂,得跟各个土司说清楚,免得以后出乱子。

  “尊敬的巡抚大人,化抓族人没有参与。”

  一个老人坐在薛瑄对面。

  这里是个苗寨,到处都是木头和竹子盖的房子。

  两人中间点着一堆火。

  “化抓,我是说,让寨子里的人把那些参加叛乱的人叫回来,朝廷不会追究。”

  薛瑄点点头:“现在田税已经免了,仗也打完了,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土司首领叫化抓,意思是“攀岩”。

  从名字就能看出,这位首领年轻时是个很厉害的战士。

  他眯着眼睛,没立刻回答。

  说实话,他还没弄明白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

  打仗不是开玩笑,哪有那么容易就停下来的?

  虽然有些欺负苗人的官吏在战乱中死了,但谁知道新来的官吏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呢?

  “本官是巡抚,代表皇上的意思。”

  见对方不说话,薛瑄又重复了一遍。

  可对化抓来说,皇上太遥远了,这辈子大概也没机会见到这位大明的最高统治者。

  “尊敬的巡抚大人,这件事我愿意配合,但不能保证。”

  现在的土司世官自己也不好过,化抓还是要为自己考虑。

  没错,现在投靠朝廷或许能捞点好处,但如果想要最大的利益,那就得牵扯到其他土司了。

  薛瑄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翻译,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头。

  这种感觉,那种熟悉的……

  很明显,对方想先看情况再决定,可这些土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土司世官,朝廷早就替他们安排好了后路。

  比如断子绝孙、没人继承;或者互相残杀;或者犯了法,直接被革职。

  总之,以后管理苗人的,不会再是苗人自己了。

  如果眼前的土酋肯配合,那这辈子富贵唾手可得。

  湖广现在地多得很,皇上自然不会小气这些没人要的地。

  薛瑄在京城,自然也学过富国强兵的道理。

  “好吧。”

  叹了口气,薛瑄站起身,化抓只是众多土酋中的一个,并不是唯一的。

  和土酋打交道,比自己跑到村里一家一家解释要容易得多,这也是朝廷一贯的做法。

  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

  见巡抚大人突然要走,化抓反而急了。

  “尊敬的巡抚大人,您这是要走了?”

  土酋虽然学了些中原礼仪,但表现还是很直白。

  “不然呢?”